171老五,此事與你真的無關嗎?

坐了攆車之上,輕嫵媚就見殷木召喚出一隻巨大的鳳凰出來,竟然大咧咧地坐在鳳凰之上,領着攆車進宮了。

她真是十分汗顏。

“烙狂,這位殷公公,究竟是什麼身份啊?”簡直沒把皇宮當回事兒嘛,太牛了,是她崇拜的對象。

“輕輕,殷公公原名叫殷木,雖然我叫他一聲公公,但實則,他只是先皇身邊的侍衛,是先皇身邊三大明衛之一,實力相當厲害,在那時便已是超強者了,當年先皇見母妃懷孕,身邊卻無得力之人,便將他送於了母妃身邊隨身侍候。”

“他那麼厲害嗎?”輕嫵媚詫異極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位人物的存在“既然他那麼厲害,那母妃當年爲何會……”

有他的保護,又怎麼會出事?

“出事那月,正巧先皇患疾,母妃聽聞之後,便讓殷木先行回宮侍疾了,沒想到,不到半日,便發生了刺殺之事,他得知此事之後,也立即返回了,只是,卻只來得及救下被衆殺手追殺的我,母妃早已被殺身亡。”閻烙狂黑眸之中,染上了悲傷的顏色。

“之後,先皇因病而亡,他沒見着先皇的最後一面,也沒有盡到保護母妃的責任,有負先皇所託,竟一夜白了頭。”

“原來如此。”輕嫵媚點頭。

“這個殷木,倒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只是,他不是應該在王府保護你嗎,爲何會去守皇陵了?”

既然沒有保護好母妃,那烙狂是母妃唯一的孩子,他就算是爲了彌補,也應該留在暗王府保護烙狂長大啊。

提起這事,閻烙狂頓時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也曾在暗王府住過一些時日,只是那時我尚且年幼,對洪嬤嬤的依賴之心比較重,洪嬤嬤又處處容他不得,百般刁難於他,致使我也對他很是疏遠,他無奈之下,才選擇了去守陵。”

“你也別怪自己,哪個孩子不希望得到母愛,這並沒有錯。”她倒是沒想到,原來殷木與洪嬤嬤,竟然還有過節。

……

太后宮中,皇上與太后,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太后還沒有得到任何太子失蹤的消息,所以,她現在最關心的,便是輕嫵媚進謝恩竟然遲遲不到,該有的下場。

她心中早就計劃好了,等閻烙狂與輕嫵媚進來,她就要向他們發難,竟然讓她與皇上皇后三人,等了那麼久,簡直是沒有把三個皇宮之中有着絕對權利的主人放在眼裡。

可是,她也明白,就算她與皇上在此處等得再久,閻烙狂也絕對不會讓她有一絲機會責怪輕嫵媚,皇后又與他素無交情,即便她有些微詞,閻烙狂也不會給她面子。

但究竟結果如何,還得走着瞧,她就還不信了,輕嫵媚就次次都有好運氣,總能找着一個由頭,將她給辦了。

而皇上心中,也一直在盤算着,到底應該怎麼辦。

太子失蹤之事,他應該怎麼樣把責任,推到閻烙狂與輕嫵媚的身上。

這是早便想好的必行之事,就算是太子現在安全了,他也絕不允許閻烙狂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太子現在肯定是身受重傷,臥牀不起,沒有十天半個月,便休想從昏迷之中醒來的,而閻烙狂勢必不會將他交出來,或者送回太子府,那樣做勢必會將太子再次推入險境之中。

那樣,太子便還是失蹤了。

他正好可以藉着這個由頭,讓閻烙狂再也難以翻身。

自然,不能讓他們覺得這是自己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母后,反正利用得也多了,不在乎這一次兩次了。

以母后對太子的關愛程度,若是知道太子失蹤了,而且此事很有可能跟暗王府有關係,她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他又瞄了一眼皇后,如此鎮定,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失蹤了吧?

等會兒只要他稍微提及,她肯定第一想到的,便是暗王了。

再看皇后,雖然一臉鎮定,但內心卻是焦慮難安,自己的兒子失蹤,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別說是母子連心,就是他昨天清晨沒來宮中向她請安,她便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此時自己若是動了,那便會落得與兒子一樣下場。

而且,既然皇上還沒有動作,那便代表兒子暫時還是安全的,她這麼想,應該可以吧?

她知道兒子失蹤,矛頭便直指暗王府,這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今日閻烙狂進宮謝恩,做爲皇后,她本不用到場的,因爲她並不是暗王爺的母妃,當初蕭妃逝世之後,她也並沒有將閻烙狂接進自己的宮中撫養。

可是,皇上還是命人將自己請了過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心知肚明。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和一個心中焦慮無比的人,就這樣靜靜地等着。

直到外頭傳來了一些響聲,太后突然心頭震了一下,趕緊將手中的玉如意重重地放下,“這個狂兒也太放肆了,哀家知道他娶了王妃,是該多體釁於他,但竟然讓皇上,皇后與哀家等如此之久,簡直是目無尊長,莫不是娶了,媳婦,就忘了還有長輩要孝敬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雖然是看着一旁的翠姑,可是翠姑可不敢搭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太后話說得如此大聲,外面早就聽見了,她要是敢說一個字,暗王爺還不把她的脖子給擰下來。

“母后,或許暗王是真的有事耽擱了吧。”皇后不得不擡起頭,輕輕地說了一句。

如今事態尚不明瞭,她若是一言不發,肯定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只是,她心裡卻不由地嗤笑一聲,這還不是你們兩個自己願意等着,想找輕嫵媚的茬兒,還想着拉上她。

真是癡人說夢。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新娶了媳婦,就忘了哀家這個祖母了嗎?”太后也是冷哼一聲,對於皇后竟然幫着閻烙狂與輕嫵媚說話,不由地瞪了她一眼。

她支持的,可是她的兒子,而她倒好,竟然還幫着暗王說話,這是幾個意思?

“皇上,你就是這麼做父皇的嗎,也不知道管管,國事雖忙,但也不能不顧着孩子們啊。”

皇上剛想開口,突然聽到外頭響起了不該聽到的聲音,頓時臉色一綠,連太后的臉色,都是僵住了。

“太后娘娘莫要怪罪王妃,是老奴久不見王爺,在宮門口與王爺多聊了幾句,太后娘娘若是要怪罪,便責罰老奴吧。”

話音剛落,滿頭白髮的殷木,便隨着閻烙狂與輕嫵媚,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皇后對於殷木,本就不太熟悉,也就是見過幾面而已,所以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可是,一旁的太后娘娘卻是無法淡定了。

“你……你……”太后突然站了起來,直直地盯着殷木。

這個老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他不是應該在先皇的陵墓守着嗎?

“你不是在守陵嗎,誰允許你回來的?”太后怒問道。

聞言,殷木卻是笑了出來,“太后娘娘說笑了,老奴爲先皇守陵,那是老奴念着先皇是老奴的舊主子,守陵以報恩情,老奴覺得這恩情還了,便回來了,可沒有誰允許不允許的,莫不是太后娘娘覺得,老奴就該老死在先皇的陵墓前?”

“你……”太后竟然是無言以對。

殷木說得不錯,當年是他自願去守陵的,也沒經過任何人的允許,現在要回來,自然也沒人能說得了一句半句的。

可是,他最後問的這句話,卻是有些挑釁她的意思了吧?

連輕嫵媚都聽出來了,殷木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先皇逝世那麼多年,太后連一次皇陵都沒有踏足過,而且還要宮中興風作浪,可見太后對先皇,沒有半分的情誼。

“何況,王爺身邊狀況不斷,老奴實在是不放心,是以剛剛在宮門口,便於王爺多聊了一會兒。”

太后眼皮子直跳着,直覺這個老東西回來,準沒有什麼好了。

“哼,你倒是會挑時辰。”偏偏遠這個時候回來,這不是存心來跟她過不去的嗎?

還說什麼閻烙狂身邊狀況不斷,那不是明着說她給暗王府氣受嗎?而且前晚閻烙狂與輕嫵媚被刺殺一事,她也略有所聞,是哪個人做的,她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只要是能夠除掉輕嫵媚,她什麼也可以不在乎,反正只要太子安好,便可以了。

可是現在,殷木這個老東西一回來,別說是除掉輕嫵媚,就是想要接近她,都將會是難事,她纔不相信,他回來只是爲了跟閻烙狂敘舊。

“不知殷公公與狂兒都聊了些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老奴現下剛回昇都,身無分文,無處容身,王妃娘娘寬容大量,便許了老奴在榮院聽她差遣。”

聞言,太后臉色泛白。

果然,這個老東西就是回來與她作對的,他必是知道了她容不得輕嫵媚,纔在榮院要了份差事來。

不止是太后,就連皇上的臉色,都漸漸地暗沉了下來,藏於袖中的手,緊緊地捏着,青筋暴露。

殷木當年的實力,就已經讓他難以招架了,只能用調虎離山的計策將他騙走,現在又過了二十幾年,他雖說是在皇陵爲父皇守陵,但必定是日夜修煉,現在修爲已經到了何種地步,誰也不知道。

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輕嫵媚的身邊,他日後還有什麼機會對她下手?

“殷公公這般人才,留在媚兒身邊,可是屈才了,殷公公,朕身邊正缺一位御前統領,殷公公若不嫌棄……”

只要他不在輕嫵媚的身邊,放在哪兒都行,到時候了結了輕嫵媚這後,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他便是了。

可是……

“皇上的好意,老奴心領了。”皇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殷木給打斷了。

“殷公公莫非覺得只有暗王府,才能容得下殷公公這位強者?”皇上聲音突然揚高,他就不信了,殷木還當真敢違揹他的意思。

“皇上,老奴年事已高,御前統領之位,只怕是無福消受了,只願能在暗王府了此殘生,一來,也算是對得住當年先皇所託,二來,也是爲當年老奴未能保護好蕭妃娘娘,做一些彌補。”

提到蕭妃,皇上的面色,突然變得極其不自然,雖然他極力掩飾但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輕嫵媚,卻是看了個真真切切。

更是確定了她心中所想,當年母妃被殺之事,肯定是與皇上脫不了干係的了。

“殷公公,蕭妃一向大度,待人寬容,若她尚在人世,也必不會與你多加計較。”太后插話道。

“太后娘娘,蕭妃娘娘大度,那是她心善,正因爲蕭妃娘娘一向心善,老奴才更加自責,老奴無法因蕭妃娘娘心善大度,而否認了自己所有的過錯。”

聽着三個人你來我去的,輕嫵媚簡直頭都大了。

就算是忌諱殷木,那也不必做得如此明顯嗎?

“太后祖母,是王爺夫君做錯了什麼嗎?還是媚兒得罪了您老人家,爲什麼您就如此不希望殷公公在榮院保護媚兒呢?”

輕嫵媚突然出聲。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太后一雙厲眸直直地盯着輕嫵媚。

輕嫵媚一開口,她已經能預料在殷木的事情上,她與皇上是完全佔不了上風的,只能暗暗嚥下這口惡氣了。

而且,對於輕嫵媚的問話,她是真的很想回答是。

可是,就算心裡一千個一萬個想除掉輕嫵媚,她也是絕對不能明說的,她要對付輕嫵媚,是她的事情,此事在暗中動手也就可以了。

也罷,既然殷木想要留在暗王府,她又何必如此計較呢。

難道輕嫵媚出門時,這個老東西還能時時跟着不成?總能找到他不在的機會。

“媚兒說的哪裡話,殷公公能看中你,可是你的福氣,哀家只是覺得殷公公在榮院,卻是屈才了。”

“太后娘娘多慮了,老厹能在暗王府安度餘生,是老奴的福分。”殷木立即接下了太后的話。

太后面色一僵,差點兒就被氣暈了,這個老東西,竟然如此不上道,非得自己舔着臉跟在輕嫵媚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屁股後面,簡直是愚蠢之至。

就算是跟了她,也絕對不比在暗王府裡差。

“如此,哀家便也不好說什麼了,一切還是得照料着殷公公自己的意願纔是。”

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當年在這老東西還只是先皇身邊的侍衛時,她便拿他們三大護衛沒有任何辦法,現在,也不知道這老東西已經修煉到怎樣的一個BT程度了,她還是小心一些纔好。

“媚兒,今早來宮中請安,爲何來晚了?是不是你又胡鬧了?狂兒,你怎能如此由着媚兒的性子來。”

太后也不給他們任何再開口的機會,跳過剛纔殷木說的話,她纔不相信,他們真是因爲在宮站口與殷木聊得時間久了,纔來晚的。

閻烙狂剛要開口,手臂便被輕嫵媚扯了一下,他立即將剛到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丫頭,希望別沒分寸亂說話。

“太后祖母,王爺夫君好可怕,媚兒不想進宮。”輕嫵媚一副害怕的表情,看向太后時又輕瞥了閻烙狂一眼,話也說得極輕,像是怕被閻烙狂聽到。

“哦?”太后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她心裡冷哼一聲,閻烙狂,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娶的王妃,才成親第三日,就想揹着夫君說壞話了?

“媚兒別怕,有太后祖母在,你倒是說說看,狂兒如何讓你害怕了?”

她向輕嫵媚招了招手,讓她走進幾步。

可是,輕嫵媚像是沒有看到,或許是沒有看懂她的意思,還是站在原地。

她可不敢走到這老太婆的身邊去,誰知道她會不會對自己暗下毒手。

“太后祖母,您可不知道,王爺夫君進宮的時候,拉了一車硬邦邦,冰冰涼的人,媚兒害怕,媚兒不要進宮了。”

“嗯?”太后看向閻烙狂。

什麼硬邦邦,冰冰涼的人,那不是形容死屍的嗎?

“狂兒,你這是又出了何事?今日進宮謝恩,本是大喜事,豈能被那些污穢之物所玷污。”

難道他是將前晚那些殺手的屍體,都給運進宮來了?

“祖母恕罪,是狂的不是。”閻烙狂對着太后鞠了一禮,繼而又開口。

“今日進宮謝恩,本不應該被俗事得玷污,但此事實是事出有因。”

“哦,老五此話何解。”皇上眼色沉了沉,問道。

“父皇昨晨宣狂進宮,說是太子殿下於前晚自狂的婚宴之後便失蹤了,狂心中難安,便派出了府中侍衛前去尋找。”

“什麼!”太后聽到閻烙狂的話之後,大驚之下彈跳了起來,滿頭的金簪被晃得叮噹直響。

太子失蹤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暗王爺,你說的是真的嗎,本宮的燁兒……燁兒不見了?”皇后雖然早就知情,但不得不裝作剛得知的模樣。

頓時淚如雨下,轉頭看向皇上。

“皇上,燁兒他……他……”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旁的宮女大驚,急切地呼喚了幾聲。

皇上眉頭一皺,趕緊吩咐宮女將皇后給扶了下去,讓她來這裡,簡直半點用處都沒有,還給他添亂,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見皇后被扶下去之後,閻烙狂又繼續說道。

“昨日狂的侍衛在搜尋太子的途中,路過苗家集,竟然發現一幫黑衣殺手,將整個村落的百姓,全部殺死,狂便帶領侍衛將這幫殺手,全部絞殺,今日要進宮面見父皇,便將這些萬惡之人的屍首,都帶來了,哪知手下之人辦事不利,被媚兒瞧見了,這是狂的不是。”

皇上的雙手,忽鬆忽緊,恨不得上前去掐死閻烙狂,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殺手,就這麼被他殺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帶進宮來,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雖然這些人任務失敗,本就該死,但他們畢竟是他的人,這般被閻烙侮辱便是在打他的臉面。

他怎能不氣,又怎能不怒?

可是,再氣再怒又能怎樣?他又不能說這些人是他派出的殺手。

“竟有此事,簡直是可惡至極!”皇上一拍桌子,憤怒地開口,“朕一定要將這幕後之人給揪出來,繩之以法!”

“狂兒,可有太子的下落?”太后纔不管什麼百姓不百姓的,死幾個人又有什麼關係,她此刻滿腦子,便只有閻烙燁的下落,這纔是最緊要的事情。

“太后祖母,狂無能,至今還未找到太子,不過祖母放心,狂已經下令暗王府上下所有侍衛,出府尋找太子的下落,相信用不了幾日,便會有消息的。”

“老五,此事與你真的無關嗎?”突然,皇上陰着臉對着閻烙狂問道。

太后一聽皇上的話,瞬間用着高度懷疑的目光,盯住了閻烙狂。

輕嫵媚以前一直是喜歡太子的,如今卻是突然跟了閻烙狂,難道是兩人在密謀着什麼,纔將太子給害了?

“皇上此話是何意,莫不是懷疑暗王爺連手足之情都不顧了嗎?”殷木在一旁,不悅地看向皇上,立即開口。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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