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玲停了手,束手看着般若顏,“那你仔細說給我聽。”
“呼~”般若顏長長地輸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什麼也沒有,你不是都說了麼,我爲了父王的事幾天幾夜不睡,曾經昏倒過,幸好師兄在身邊要不然我還真的差點去找閻王爺聊岐黃之術去了。”
楊洛玲難以置信的看着般若顏,然後插起腰,上下揚揚下巴,“你拿我當小孩兒哄麼?我楊洛玲也是替哥哥執掌楊家商行好幾年的人。子午先生已經在你身邊了,如果你真的沒有事,你怎麼會是現在這副鬼樣子?”
最後瞪着眼看着般若顏,斬釘截鐵的開口,“你還是說實話的好!”
般若顏眨眨眼,無奈的搖搖頭,“還真是瞞不住你。”想了想,微微一笑,聲音變得飄渺,“因爲我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什麼意思?”察覺出了般若顏神色中的異常,楊洛玲不由得跟着緊張起來,豎起耳朵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生怕錯過一個字。
“就是說,我活着的時間,不多了。”般若顏微微一笑,看着楊洛玲越來越凝重的臉色,笑了出來,“你不用擔心,在死之前,我會記得把楊公子治好。”
楊洛玲眨眨眼,再眨眨眼,突地高聲喊了出來,“你說什麼?!什麼叫做你活着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我們家族的命運,不要這麼驚訝。你只要記得我會治好楊洛歸的病就好了。”般若顏淡淡一笑,絲毫不爲楊洛玲的態度有所變化。
“你仔細跟我說清楚!!不許糊弄我!!”楊洛玲緊緊地抓住般若顏的手臂,聲音中帶上了顫抖。
“我也只是最近才知道的。這是我家族的家傳病而已,般家的女兒活不過十五歲生辰。現在,”般若顏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淡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我的手已經漸漸喪失了號脈的知覺了。”隨着般若顏的動作,悲涼的氣氛漸漸在屋內升起。
“什麼?怎麼可能?”楊洛玲一驚,想起般雅夢,“可是……
般姨她還活得好好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般姨?”般若顏微微一笑,剛要再說什麼,就聽見楊洛玲的話,不由得詫異的看着楊洛玲,心裡有一絲詫異劃過。
“般姨就是你的孃親啊。你的孃親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楊洛玲眨眨眼,詫異的看着般若顏,“般姨前一陣就已經來了都城,怎麼?難道你還沒有見到麼?”
“孃親?”般若顏瞪着眼睛看着楊洛玲,“不可能!孃親還在藥仙谷呢。孃親如果來了這裡,怎麼可能不來找我?”
“奶奶見到般姨非常激動,奶奶還認識般姨呢。般姨留在我們家裡住了很久,可是般姨到最後堅持要離開。般姨當時還爲哥哥治了病,暫時壓制住了哥哥再次發作的病。”
“難不成般姨沒有去找你?”楊洛玲說着說着看到了般若顏茫然的表情,才後知後覺的問。
“沒有。孃親會去哪裡?”般若顏斬釘截鐵的作出結論,隨即皺緊了眉頭憂心忡忡,“孃親離開的時候沒有交代要去哪裡麼?”
楊洛玲想了想,“沒有,不過,現在這件事不着急,着急的是你說的事,你怎麼會說你們家族竟然有女兒活不過十五歲生辰的怪病?般姨不是活的好好的麼?”
楊洛玲的話提醒了般若顏,但是她最關心的仍然是自己孃親的去向問題,越想越擔憂,而且該交代的事情已經全部交代清楚了,般若顏忽的從長榻上站起來,神色慌亂,“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找師兄,讓他幫忙找找孃親的下落。而且,有孃親在的話,父王身上的毒一定可以提早解開的。到時候我也可以放心的爲你哥哥治病。”
“唉,你等等,你現在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你現在這裡歇一會兒再走。子午先生就呆在成王府裡,反正也跑不了,你着什麼急?般姨看上去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她不會有事兒的。”楊洛玲抓住說這話就要往外跑的般若顏,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其中的堅持還是讓般若顏無法拒絕。
“可是……”般若顏仍是想站起來
。
“沒有可是!”楊洛玲強硬的將般若顏按着坐下來,“你就是送了一封信給我,我就巴巴的從家裡趕來了,你總不能只跟我說這幾句話,就急急忙忙的走吧?你當我楊洛玲是什麼?任你呼來喝去的小廝嗎?你現在給我坐在這裡,哪怕什麼都不說,也要陪着我!!”
“玲兒……”
“不用跟我說,你要撒嬌,找別人去。本小姐不吃這套!”楊洛玲略帶生氣地轉過頭不看般若顏的表情。一時間,房內陷入了沉默。
透過窗戶,大街上小商小販的叫賣聲隱隱傳了進來。
般若顏側耳聽着外面的各種動靜,臉上的焦急也漸漸消散了,“你見到孃親的時候,她怎麼樣?”
“怎麼樣?般姨身體健朗,心情愉快,和奶奶聊了很久。還幫父親和哥哥解開了心結,般姨爲人溫和,待人寬厚,自然都是說她好的。”楊洛玲轉過頭,粲然一笑,也不生氣了。
不一會兒一陣敲門聲響起,
“是誰?”般若顏好奇的看着楊洛玲笑得神秘的走向門口,有些好奇爲什麼桑兒和回春都沒有出聲。應該是她們兩個人認識的人。
“嘉蘿郡主,今日上午洛歸差人送的東西郡主可有收到?”楊洛歸走進屋先是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才問道。
半晌,般若顏才眨眨眼,“多謝楊公子的慷慨贈送。嘉蘿感激不盡。”
“你倆怎麼這麼客氣?哥,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顏兒就是炎公子了麼?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人家顏兒以後還要爲你治病呢。”楊洛玲取笑道,坐到般若顏的身邊觀察的般若顏的神情。只見般若顏蒼白的臉色漸漸染上了少許紅暈,眼睛中眼波流轉,似嗔似怨,嘴角卻是不自覺的勾起來。
楊洛玲瞭然的點點頭,衝楊洛歸擠擠眼,“顏兒,你上次沒戴面具被哥哥看見之後,哥哥可是驚爲天人。一直念念不忘的。”說着,從長榻上跳下來,跑到立在牆邊放畫軸的巨大花瓶身邊,露出俏皮的笑容,“你來猜猜,裡面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