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蘇盈,我怎麼捨得你死?”眼看着蘇盈呼吸微弱,眼瞼逐漸合上,陸一豪內心劇痛,驟然鬆開手,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宛如一隻瀕死的魚,委頓在地。
“對不起,都是我一時衝動,被可怕的嫉妒衝昏了頭腦,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傷害你,真的;如果可以,我寧願傷害我自己~~”陸一豪禁不住彎下腰,一把把她抱在懷裡,一邊深情疼惜地撫摸,一邊在她耳邊喃喃低語,那嗓音竟有些哽咽:“我只是,一想到,你居然要背棄我,嫁給喬舒默那個混蛋,我就……”
他把頭俯在蘇盈肩頭,久久不能自抑。
蘇盈覺得有什麼熱乎乎的液體浸入了自己的衣服,她心裡一陣,費力地喘勻了氣,才道:“一豪,對不起,無論怎麼說,都是我對不起你的多;可是,我實在身不由己~~”
“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對我那麼好,我也真的很感激,一度,我甚至懷疑自己喜歡上你,可是~~”每當她想接受陸一豪一些的時候,喬舒默就會那麼湊巧地出現;而那個神秘優雅的男人對自己來說,似乎總有一種難言的誘惑。如果不是他~~
“別說了,盈盈,就算你不喜歡我,你可以選擇任何人,但你絕對不能選擇喬舒默!”陸一豪驀地打斷她,一把把她推開老遠,語調也變得無比冷漠,僵硬。
“一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喬舒默,到底有什麼過節?”蘇盈無力地靠在牆上,好一會,才幽幽地問出這麼一句。
“盈盈,你說對了,我和喬舒默是有不共戴天的過節,不然的話,他喬舒默也不會費盡心機找上你!”陸一豪頹然地嘆了一口氣,用手指捏捏緊皺的眉頭道。
“是麼,到底是什麼過節?”蘇盈擔憂地問。
“盈盈,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總之,你只要記住,喬舒默選擇你是別有用心,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付我,打擊我,甚至讓我,生不如死!”
“可到底是什麼過節,居然會讓
他這麼瘋狂地對付你?”蘇盈喃喃着,滑倒在地。
“盈盈,地上涼,你現在可禁不起!”陸一豪見蘇盈黯然傷神的摸樣,大爲不忍,急忙上前,把她抱起,“走,裡面有張牀,我帶你去休息~~”
“惡,惡~~~”陸一豪話語剛落,蘇盈已經禁不住一陣劇烈的噁心,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盈盈,你沒事吧?該死,你一定是餓了!你在牀上等着,我馬上去給你買吃的去!”陸一豪看她暫時止住了嘔吐,用毛巾幫她擦了擦臉,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在他走出房門的時候,蘇盈緊張地聆聽着,多麼希望他能忙中出錯,然而,那響亮的咔嗒聲還是隨即響起,並且,陸一豪似乎還不放心,又用鑰匙反鎖了一下。
該死,他這是立意要把自己困死在這裡嗎?蘇盈禁不住忿忿地詛咒着。老實說,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爲了阻止自己和喬舒默結婚,他居然不惜犯罪,把自己囚禁在此;而他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是爲了囚禁而囚禁,還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蘇盈卻慌忙否認,絕對不敢再想下去。
爲今之計,恐怕只有先穩住陸一豪,才能慢慢地想辦法吧?想到這裡,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到衛生間洗了洗臉,然後在破舊卻也乾淨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久,一陣一陣噁心又讓她吐得死去活來,有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嘔出來了:該死,該死,真不明白懷孕怎麼會這麼痛苦!難道就因爲這個孩子是一顆來歷不明的果實,那自己就註定要承擔更大的罪孽嗎?
她蜷縮在沙發上,淚眼朦朧,奄奄一息。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隨即,陸一豪的聲音傳來:“盈盈,你還好嗎,餓壞了吧,我給你買東西回來了!”
說着話,他隨手按亮燈,一片刺眼的光芒使得蘇盈慌忙用胳膊擋住眼睛。
“怎麼了,盈盈,你沒事吧?”陸一豪放下東西,關切地拿開
她的胳膊,這才發現她玉容憔悴,臉色蒼白,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劫難,烏眸呆滯,長長的睫毛上掛着點點淚花,好似一個可憐的小白兔一般,別提多惹人憐愛了。
陸一豪一見,頓時心痛地一把把她摟入懷裡:“盈盈,既然你如此受苦,還是別要這個孩子了吧!”
“不,我一定要,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不想,蘇盈一把推開他,激動地大叫起來。
“盈盈,你有沒有搞錯,你連這個孩子是誰的都搞不清楚,爲什麼還要這麼堅決地要一個孽種?!”陸一豪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眉頭皺得死緊。
“孽種?陸一豪,這麼說,你是肯定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定要把我羈留在此;放我走,豈不是更和你的心意?!”‘孽種’兩個字似乎一下刺痛了蘇盈的神經,她頓時不管不顧地反諷起來。
“你,蘇盈,你爲什麼就是不明白我的心?!”陸一豪驚愕了一下,才撫着胸脯沉痛地開口,那動人的桃花眼別提多哀傷了。
“一豪,我想我們從來就不明白彼此。你是一意追尋一個你夢想中的影子,而我以爲可以在現實和夢想之間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誰知道,造化弄人……”蘇盈看着陸一豪那哀傷欲絕的摸樣,心裡不是不難過,她卻只能用手支額,哀怨地說出了心靈最深處的話。
“不,蘇盈,我不管什麼影子,也不管什麼平衡,既然我發自真心的愛你,那麼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落入仇敵之手!”良久以後,陸一豪還是上前,單膝跪地,一手執起她雪白的小手,輕輕地親吻着道。
一時之間,蘇盈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怨憎。
難怪有人說,世間自是有情癡,情至深處,執着如冤鬼,癡纏如毒蛇。
看着他烏黑驕傲的頭顱眷戀地依着自己的膝蓋,很想求他放了自己,卻又覺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說起來,畢竟是自己欠了他,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