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家舉家搬遷到了宜都,過去在蘭城自認爲過着的事最好日子的沈香幽,出去參加過幾回宴會後就深刻認識到了天外有天。
宜都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世家,而許多世家。最瞧不起的就是沈家這樣,一半從商,一半都仕途,能有今天的光景不是憑藉家中有什麼出色的人物得以重用,而是恰逢時機。幫助了當今皇上討伐,從而飛黃騰達。
沈香幽過去那些脾氣。到了外頭沒有人理會,以前蘭城中的幾家小姐會對她阿諛奉承,可到了宜都,她前去奉承人家了,別人未必會多注意,嫡庶有別,就是有個太子妃的姐姐又能怎麼樣,又不是親姐妹。
而皇宮這兒,這兩年她入宮的次數也挺多的,參加宮宴,拜見太子妃,說起來,東宮附近的幾個花園,沈香幽都挺熟的。
逛着逛着了無興趣。沈香幽卻是站在亭子外不動了,二月初花園裡鬱鬱蔥蔥的透露着春意,午後的時辰,清晨時的涼意散去,陽光泛着些暖意。沈香幽在那邊拱門那兒看到有人過來,見是太子,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故而迎上去,臉頰微微泛着紅,喊了一聲姐夫。
要給小姑子說親的事季熠辰聽妻子提起過。唐家二公子他見過幾回,還是不錯的人選。見沈香幽過來打招呼,季熠辰笑着點了點頭,“若是無趣,讓瑞珠帶你去御花園裡逛逛。”
沈香幽擡頭看他,接觸到他笑意的眼神時,心尖輕輕一顫,這麼近的距離看,太子殿下生的真是英俊偉岸。
“姐夫,你...你下朝了啊。”半響,沈香幽緊張的問,又覺得自己問的多此一舉,悄悄看他,飛快的避開了視線,像極了少女懷春的姑娘。
“嗯,瑞珠,你帶她去御花園裡走走。”季熠辰沒注意到她這忽閃的神情,他下午還有事,只不過是抽空回一趟東宮看看沈香茉。
見他要走,沈香幽有些急了,輕跺了跺腳,沒等瑞珠說什麼,她直接追了上去,“姐夫,我出來不少時間了,不如跟你一塊兒回東宮去,姐姐和大伯孃商議事情,如今應該和商議好了。”
季熠辰只點了點頭,沈香幽像是得了了不起的赦令,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朝着東宮走去,瑞珠在後面看着,心裡頭透着怪異,這四小姐今天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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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東宮後,沈香茉這兒和大伯孃的確是已經說完了,準備要離開,季熠辰進了主屋,這兒沈香幽又跟不進去,略有些失望,只好跟着大伯孃出宮去。
回沈家的馬車上,沈香幽顯得心不在焉,陳氏看了她一眼,來的時候也不是這樣子,怎麼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遂開口教導,“都是快要嫁人了,凡事穩妥些,這兒不是蘭城,等你以後嫁了人,別讓夫家落了什麼口實。”
沈香幽從回憶裡抽了回來,還有些茫然,“大伯孃,您說的婚事是什麼?”
沈大夫人陳氏對庶女一向是喜歡不起來,不論是不是自己房裡的,看她這一副不自知的樣子,語氣很淡,“唐家二少爺,如今十八的年紀,與你正好,等孝期過了你們就可以成親。”
沈香幽的神情有些錯愕,“不是要守孝三年。”
“老太爺說了,之彥守孝三年,百日之後還是要去書院裡,至於你,滿一年守孝就夠了。”本來不出這樁事,嚴氏被休,那就更沒有什麼守孝,按着老太爺的意思,七七過後就不想執行着守孝了,可古訓猶在,有些事沈家說不出口的,也不能被人戳着脊樑骨罵,所以沈香幽這個庶女,爲了不耽擱婚事,守孝滿一年即可。
見沈香幽愣愣的,陳氏心中又添了一抹不喜,“過段日子等他們從桐城回來,你這親事也該定下。”
“我要等父親回來再定奪。”沈香幽忽然語快的說了這麼一句。
陳氏笑了,這沈家又不是二房的人回來了就能做主,如今是太子妃那兒頂多的,老太爺都沒說什麼,“你這是嫌婚事不夠好了,等你父親回來也是如此,過些日子我會和唐夫人商議好往來,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繡自己的嫁衣。”
沈香幽嫌少和大伯孃說上話,現在這麼簡單的幾句下來,卻夠讓她心裡泛起委屈了,憑什麼不等父親回來,憑什麼父親回來都不能做主,姐姐替她選的?
......
回了沈家後沈香幽就派人去打聽了關於這個唐家二少爺的事,可打聽來的結果不盡人如意,其實只是不如她的意罷了,如今的唐家二少爺只是個七品翰林院編修,這官職太低了,怎麼配得上她這個鎮國候外孫女的身份。
沈香幽不滿意。布系斤技。
等她派了人去大伯孃的院子裡時,這邊陳氏早就派人前去唐家敲定這件事,雖說還在孝期內,明面上不說,暗地裡改商議的都能商議,對陳氏她們而言,嚴氏的死根本沒人多在意。
沈香幽直接哭暈在了牀上,揪着被子覺得自己命苦,一旁丫鬟奶孃怎麼勸都沒有用。
“爲什麼,爲什麼她嫁的這麼好,卻給我選了一個這樣的親事,她這就算是親力親爲了?”沈香幽有太多的不滿,沈香茉作爲嫡女擁有的東西,她都想要有,即便是得不到也不能低了去,而這張家二少爺根本不能和太子比,她覺得是二姐故意針對她。
“小姐,那張家的門楣也高,如今是才翰林院編修,和那張家二少爺去年才過了應試,如今不過半年時間他就做了編修,肯定是個出息的人。”奶孃在旁安慰她,沈香幽也只是哭的更傷心。
她腦海裡閃過一個一個畫面,她恨恨的咬着嘴脣,再怎麼樣,她也要嫁一個和姐夫一樣出色的丈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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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四五天後動工這兒沈香茉的到了大伯孃的回訊,和唐家那兒已經說好了,一等九月孝期過了,唐家就可以上門來提親,下半年太趕,婚事可以定在隔年開春,四五月的樣子。
沈香茉心中有數,沒再派人去吩咐什麼,纔剛一坐下,沈香茉臉色一訕,胃裡一陣作嘔,緊接着嘔出了聲。
瑞珠趕緊拿來了痰盂,又倒水讓她漱口,沈香茉連着漱了幾杯,一早吃了早膳吐了,剛剛纔喝一小碗燕窩粥,這下又都給吐盡了。
“秋裳去煮解吐的湯了,娘娘您躺會兒。”瑞珠扶着她靠下,沈香茉沒什麼力氣,考在那兒剛要說,胃裡一陣翻滾,乾嘔了一陣。
沈香茉這害喜來的不早不晚,叢太醫說她兩個月多一點的身子,只是隔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起來,第一口水下去,沈香茉就開始吐了。
那邊秋裳把煮好的解吐湯送過來,這還是另外找的老方子,能緩解她的不適,沈香茉都沒有多猶豫,把一碗湯喝下去,雪盞進來扶着她到牀上躺下,這還沒到正午,沈香茉開始了犯困。
等季熠辰正午時候回來陪她一起用膳,一陣不適後喝了藥的沈香茉正躺在牀上,睡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