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炙熱的眸子,就像是被噴了速效製冷劑,一下子溫度降低到了冰點以下,冷若冰霜的看向蘇婷。
男人的脣片優雅的開合着,說出的每一句卻如同穿心的利箭:“蘇婷,別在裝清純了。我還沒挑.逗幾下,你就忙着往我身上貼,如果這樣還不是人盡可夫的話,夜店那些雞也搖身一變成淑女了。”
什麼?
他竟然只是在故意玩弄自己,而且竟然還要把自己比作夜店裡的雞?
蘇婷燒灼的身.體,就像是被突然扔進了冰天雪地,只覺得由內之外的陰寒無比。
“貝均澤,你好卑鄙!”
“卑鄙?蘇婷,好像卑鄙的人應該是你吧?對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必回貝家了。我們家不歡迎你。”
冷冷的瞟了一眼蘇婷,不等她整理好裙子,他早已經伸手按下了窗簾的收起鍵,同時探身打開了車門,分明一幅“請你下車”的架勢。
臉頰上情動的紅.暈還未褪盡,便再次覆蓋上一層羞恥的漲紅,憤怒的瞪了一眼貝均澤,蘇婷伸手抓起自己的手包,也不顧裙子的拉鍊還沒拉好便已經跳下了車。
還沒在地上站穩,身旁早已經卷起一陣狂風,黑色的瑪莎拉蒂驀地啓動,從她的身旁轟鳴着疾馳而去。
“貝均澤,你這個混蛋!你去死吧——”
蘇婷的身子猛的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纔站穩身子,兩行恥辱的淚水已經沿着面頰迅速滑落,她猛的將手包砸向黑色的瑪莎拉蒂,憤怒的發出一聲嘶吼。
然而她又怎麼能砸得到?
瑪莎拉蒂的速度那麼快,纔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已經變成視野中極小的一個點,然後迅速的消失不見。
腕錶的指針已經指向夜裡十點,雖然有路燈,但是由於這裡是一條林蔭道,路燈都被濃密的樹葉給掩蓋了起來,所以看上去依然是黑乎乎的。
一陣風吹過來,蘇婷下意識的抱緊雙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身上的裙子雖然已經半乾,但是內.衣卻都還是溼淋淋的貼在身上,讓她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走過去撿起自己的手包,想起今天的遭遇,她不覺一陣悲從中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頭放聲大哭起來。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貝家是回不去了,如果去醫院的話,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有臉面去見爸爸和爺爺奶奶?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這才從膝蓋上擡起頭來,整個腦袋都痛得難受,那種難受很奇怪,是那種木木的痛。
打開手包尋找着溼巾,這才發現裡面別說沒有溼巾,就連一片衛生紙也沒有。
真是人到倒黴處,喝水也硌牙。
她只得用手背抹了一把臉,好不容易纔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
淚水浸透的臉頰緊繃繃的,而那種原本集中在頭部的麻木酸
困,突然之間就像是長了腳似的,竟然一下子跑遍了全身各處,讓她走路都有些困難起來。
“我的頭好痛,身上怎麼也有些痠痛?”
也許是自己坐着哭得太久,所以纔會這樣吧?她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想要趕走那種酸困麻木的感覺,可是卻好像一搖之下,連視野都變得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的自言自語着,努力睜大眼睛,想集中精神清晰眼前的視野,但是卻都是徒勞,反倒是感覺頭更暈了。
扶着樹幹,看了看街道兩頭的拐角,那些平常並不算很遠的距離,但是此刻對於她來說,卻似乎變成了天涯般遙遠的距離。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摸出手機,是方若林的來電。
“若林哥,你好……”
她明明很大聲的,可是等到出口才發現聲音不但很小,而且還很沙啞。
“蘇婷,你怎麼了?”
很顯然,方若林馬上便聽出了她的聲音不對,立刻在話筒的另一端大叫起來。
“我……我沒事……只是我好像頭……頭好痛……我也好冷……”
他的關切,在貝均澤的冰冷之後,是那樣的讓她感動,她的鼻子不覺一酸,聲音越發的疲憊喑啞。
“蘇婷,你究竟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
雖然看不見方若林的表情,但是她卻能感覺到此刻的他一定滿臉的焦急,這種感覺讓她的脣角竟然漾起一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我沒……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好冷……我在月……月平路……”
她原本想要說自己沒事的,但是身體上的痛苦,卻讓她終於選擇了妥協,她奮力凝神盯着街道對面的一面道路指示牌,乖乖向他報告了自己的位置。
但是不等她說出自己所在位置的詳細標誌物,卻聽見話筒中傳來“嘀嘀”兩聲提示音,然後“叮咚”一聲,手機已經陷入了黑屏狀態。
手機竟然沒電了。
看來她只能靠自己了。
無力的將手機塞進手包,搖搖擺擺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同時來回的張望着,希望能夠看到一輛計程車。
巴士是不用指望了,因爲在這個時間,像這種僻靜的街道,巴士早已經停開。
昏黃的路燈光線,從茂密的枝葉間投下來,在人行道上投下一圈圈斑駁的光影。
微風吹來,那些斑駁的光影不停的搖晃着,讓她本來已經有些暈眩的頭,越來越暈……
香城醫院的一間病房內。
“貝均澤……我沒有騙你……你這個混蛋……我不是那樣的女人……不是……”
正伏在病牀邊打盹的方若林,一下子被蘇婷突然含混不清的嘶喊驚跳起來,看到她不停的揮舞着雙手,他急忙伸手用力抓住她的雙手,牢牢的按住。
“蘇婷,你怎麼了?醫生——醫生——”
緊盯着蘇婷紅得簡直跟血染一樣的臉,方若林嚇出了一頭的冷汗,由於分不出手來按牀頭的警報,他只得扯着嗓子大聲的對着門外大喊起來。
由於房門開着,而病房又在護士站附近,門外很快便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怎麼了?方記者?”
一名醫生帶着兩名護士眨眼間便衝了進來。
“蘇婷她好像病得不清,一直都在說胡話。”
方若林的下巴,焦急的朝着牀上依然還在含混不清的叫個不停的蘇婷一擺。
醫生點點頭,急忙對着護士一擺手,低聲交代了幾句,那名護士立刻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着一隻盛放着藥瓶和注射器的器械盤迴來。
經過一番忙碌之後,蘇婷的叫聲漸漸停止了,雖然臉頰看起來還紅得很嚇人,但是卻已經安靜多了。
“方記者,蘇小姐剛剛只是高燒引起意識混亂,我已經安排又給她注射了退熱針。估計等到燒退之後就沒事了。”
送了醫生出去,再次回到蘇婷的牀前,盯着她乾裂的脣片,還有那紅得嚇人的雙頰,方若林不覺鼻子就是一酸。
這個女孩子,不知道爲什麼,總是那麼的讓他感覺到憐惜,而此刻他更是爲她揪心不已。
默默的倒了一杯水,用棉籤沾着水滋潤着她乾裂的脣片,卻隨着她無意識仰臉的瞬間,突然發現在她的頸部,有一個青紫色的吻痕。
怎麼會有這個?
方若林的心中不覺一驚,驀地起身,伸手將蘇婷的裙子往下拉了一拉。
這一拉不要緊,他頓時驚呆了。
但見在她雪.白的胸.部,那些微紅、青紫的吻痕觸目驚心。
難道竟然是……
他的眼前再次出現自己趕到月平路的一幕:蘇婷臉朝下撲倒在地上,由於光線很暗,如果不是他留着心找人的話,恐怕很可能就不會注意到她。
“蘇婷,究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會突然暈倒在月平路,那麼偏僻的街道,你怎麼會莫名其妙去哪兒?而且你的身上,爲什麼還會有做那些事情才留下的印跡?難道竟然真的是……出事了?”
雖然他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但是眼前的狀況,卻又由不得他不想。
可是,如果是她真的被壞人給那樣的話,卻爲什麼剛纔喊的名字像是貝均澤?
難道糟蹋蘇婷的那個人,竟然是貝均澤?
可是,根據他作爲一個娛樂記者手中掌握的資料來看,似乎這樣的結果又不是貝均澤的風格。
算了,還是打個電話,問下貝均澤。
想到這裡,他索性擡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晨光初露,掏出自己的手機。
剛要撥號,牀頭櫃上蘇婷的手機,卻突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