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樓下前臺打來電話,已經有應聘的人到了,我已經通知他們兩點半開始,您看……”
隨着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任助理出現在門口。
“嗯,任助理你來得正好,等會兒兩點半你配和李副總進行招聘面試。”滿意的對着任助理點點頭,貝均澤的臉上也同時浮現一抹讚賞的笑意,“不過現在你先去通知張克,讓他帶兩個人,把會議室給我看好,今天下午6點之前,那幾個叛徒哪裡也不許去。”
“好的。”
任助理立刻步履輕盈的走了出去,對於貝均澤的命令,她一向是絕對服從。
母子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對於貝氏眼前的形勢做了一些分析,直到蘇婷回來,這才由蘇婷送李悅琴回隔壁辦公室。
三個人的分工既然已經確定,蘇婷也就不在公司停留,立刻帶了吳助理趕往貝家,接了貝老太太趕去警局和楊光碰頭。
攙扶着貝老太太的手臂,跟在楊光後面疾步走進一扇鐵門裡,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身後那鐵門關閉的哐當聲音,還是讓蘇婷心裡有些緊張。
房間不是很大,雖然四周牆上都沒有窗戶,但是房間中光線卻很亮,這些亮光都來自於那盞從房頂上吊下來的大燈。
大燈吊得很低,低得離大燈下面那張桌子,只有不足五十公分。
此刻在那張桌子後面的一張椅子裡,坐着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雙手上帶着手銬,正微閉了雙眼靠在椅背上,表情分明有些滿不在乎。
聽到鐵門“咣噹”的巨響,他的眼皮子只不過微微抖動了一下,卻並沒有張開,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靜默。
“張德才,有人來看你。”
冷冷的看了眼張德才,先示意蘇婷和貝老太太挨着身邊坐下,楊光這才大聲說道。
“有人看我?”張德才有些吃驚,立刻睜開了眼睛,但看清面前坐着的人竟然貝老太太和蘇婷,他的表情不覺越發的錯愕,“秦淑芬?竟然是你?”
“張德才,看來你沒想到我會來看你。我來,只想問你一件事:十五年前你突然出現來找我,故意言明真相,然後卻突然消失不見,又煞費苦心的安排你的兒子進入貝氏,緊接着挑撥我和民山之間的關係,你究竟爲什麼要怎麼做?”
緊盯着張德才,貝老太太的聲音冷如冰渣,臉色也是異常的清冷。
“你說呢?”
面對貝老太太的質問,張德才只是輕蔑的一撩眼皮,滿臉的滿不在乎。
“張德才,我想你應該不是單純爲了你妹妹德雲吧?如果是爲了你妹妹,你又何苦時隔二十年纔來找我?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通,我們貝家除了德雲的事情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和你有交集,你又爲什麼非要來和我們貝家爲敵?”
“閉嘴!”
隨着貝老太太的質問,張德才原本滿不在乎的五官,驀地開始扭曲,突然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着手銬的雙手就朝着貝老太太揮舞過來。
這一下形勢驟變,雖然貝老太太還算鎮靜,可把旁邊的蘇婷給嚇壞了。
“奶奶,小心!”
她驟然發出一聲驚呼,身子就朝着貝老太太伏過來,
第一反應就要用她的後背,替貝老太太遮擋張德才的進攻。
不過張德才那揮舞着的雙手,並沒能落在蘇婷的背上,一方面是因爲桌子夠寬大,而最主要是旁邊坐着的楊光,那可不是吃乾飯的。
他可是一直在注意着張德才,見對方意圖不軌,早蹭的從椅子上竄起身子,如同鐵鉗般的五指,在第一時間抓住了張德才的手臂。
“張德才,你想要幹什麼?給我坐下!老實點!”
英俊的表情驀地一寒,五指略微一用力,猛的往前一推,便將張德才重新重重推坐在椅子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德才先是狠狠的瞪了楊光一眼,然後再次將冷厲狠毒的眸子,看向對面的貝老太太,突然一仰脖子,驀地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那笑聲很詭異,在這密閉的房間發出陣陣回聲,竟然是無比的瘮人,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而在燈光的照耀下,張德才的臉色更是森森的白,五官異常的猙獰。
依然緊緊護在貝老太太身畔的蘇婷,看着張德才那猙獰可怕的模樣,再加上那瘮人的笑聲,竟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感覺到蘇婷的不安,貝老太太急忙擡手輕輕的拍拍她的背,一邊對她表示着安慰,一邊再次看向張德才:“張德才,看來果然被我說中了。你挑撥民山,離間我們貝家兄弟之間的關係,你究竟是什麼企圖?”
“呵呵……我什麼企圖?秦淑芬,難道你自己不明白嗎?難道到現在你還想爲你死去的老公辯護嗎?”
又是一陣瘮人的冷笑,張德才突然再次起身,雙手扶着桌子猛的俯身逼視着貝老太太,那張雙眼圓睜的面孔,在慘白的燈光下分外的恐怖。
“張德才,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哈哈哈……”張德才的笑聲突然悲愴,“秦淑芬,看來你記性還真好。難道你忘記了十六年前,你老公在醫院拒絕捐獻骨髓的事情了嗎?”
“啊?那件事?莫非……”盯着張德才那張因爲憤怒而扭曲的恐怖面孔,貝老太太的心裡也迅速回憶起一些往事。
“對,那個少年是我的孫子。如果不是你老公拒絕捐獻骨髓,我孫子就不會死。那是我小兒子唯一生下的骨血,可是……可是你們貝家,卻拒絕伸出援手……秦淑芬,我恨你老公,恨你們貝家……哈哈哈……現在你知道了吧?知道我爲什麼要挑撥你們兄弟間關係了吧?”
張德才那張因爲憤怒而發青的面孔,越發厲害的扭曲起來,就像是從地獄鑽出來的魔鬼,那聲聲瘮人的狂笑,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一種恐怖而詭異的氣息。
“哈哈哈……從我孫子死的那一刻起,我張德才就發誓,今生一定要讓貝氏改姓張,好對得起我孫兒的在天之靈。秦淑芬,當年你開車撞死我妹妹,後來你老公又害死了我孫子,你們貝家就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爲了報仇,我蟄伏了十五年……”
“只可惜你還是功虧一籌,沒能奪走貝家的產業。張德才,怪不得當年蒙氏老闆也不器重你,原來你竟然是這樣一個變.態的小人。捐助骨髓的事情,本來就是自願的,沒想到竟然會遭到你如此的仇恨。”
冷冷的打斷
張德才的話,貝老太太的臉上也是滿滿的憤怒,那如同寒冰般的雙眸,更是目光凌厲無比。
她猛的起身,一拉身畔還在呆着的蘇婷,疾步朝着門口走去。
“秦淑芬,你不許走,你給我回來……”
沒想到貝老太太會突然帶着蘇婷離開,張德才的情緒突然再度暴躁起來,帶着手銬的雙手不停擂着桌面,發出憤怒的咆哮。
“呵呵……跟你這個變.態,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不過臨走,我還想對你說一句:張德才,當年我老公並不是不願意捐助骨髓,而是因爲他的身體剛出了問題,只是還沒確診。他不捐,是怕將自己的病再帶給你的孫子,只可惜他的一番好心,卻沒想到……唉……恐怕我老公在天之靈,也要哀嘆一句遇人不淑吧。”
猛的拉開大鐵門,挽着蘇婷疾步走出房間,貝老太太的胸口也因爲情緒激動,而不停的高低起伏着。
“砰——”
身後的鐵門猛的發出一聲巨響,在關上的同時,也將張德才的哀嚎給攔截在另外的空間。
“奶奶,我扶您到那邊坐一下。”
好不容易穩住心情,蘇婷急忙攙扶着貝老太太,走向走廊裡面靠牆的休息椅子。
剛纔的一切實在是太出乎蘇婷意料之外,她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原來在這件事情的背後,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真相。
而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一類心胸狹隘的人,竟然會因爲別人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就要進行瘋狂的報復。
感覺到身畔貝老太太依然存在的憤怒,其實蘇婷很想開口安慰上幾句什麼,卻張了幾張嘴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纔好,最終只能保持着沉默。
而貝老太太此刻也不想說話,畢竟這樣的結果纔出人意料之外了,沒想到當年老公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會給貝家帶來這樣的災難。
祖孫兩人就這樣一直彼此沉默着,直到耳畔再次傳來一聲“砰”的巨響,卻是楊光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貝奶奶,您打算什麼時候見貝民山,是現在,還是……”
“現在。”貝老太太倏然擡起頭來,堅定的目光朝着楊光就是一閃,“我想趁熱打鐵也正好。”
“好吧,那您和婷婷跟我來。”
楊光一點頭,其實他也想這樣做,只是剛纔一出來,就覺得貝老太太的臉色不太好,所以才暫時想要徵求貝老太太的意見。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再回到那安着鐵門的房間,而是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和剛纔那間陰沉沉的房間完全不同,下午的陽光很好,正透過大玻璃窗灑進來,幾乎灑滿了半個房間,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開朗向上的明媚氣息。
蘇婷不覺一愣,下意識的轉眸看向楊光,對於他突然安排在這樣一個房間和貝民山見面,感覺到非常的意外。
“貝奶奶,您和蘇婷先坐,貝民山馬上就帶過來。”
楊光倒是不動聲色,微笑着指引兩人在一張長沙發上坐下,而他自己則坐在一旁的一張單人沙發上。
很快,隨着房門被人推開,身後跟着兩名警員的貝民山,很快出現在衆人的視野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