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箱竟然是空的。
怎麼會這樣?
轉動着呆滯的眸子,將空蕩蕩的保險箱足足打量了不下十遍,最後她終於相信眼前這個殘酷的事實,竟然是真的。
路藍只覺得腦袋頓時就是一大,有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就在耳邊嗡嗡嗡的響起來,讓她竟然沒能聽到辦公室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兩次拿着支票上銀行,都被告知不符合要求不能支取的經歷,猛的涌上腦海,路藍突然明白了。
看來貝定一早已經知道了她的企圖,並且對她有了防備,所以她纔會有那兩次湊巧而奇葩的經歷,只可憐她竟然還被蒙在鼓中渾然不覺。
手忙腳亂的鎖上保險箱,剛想要起身,卻發現雙腿竟然已經因爲蹲坐得太久,以及心生的恐懼感,變得有些麻木不堪。
好不容易纔站起身子,掀開窗簾面帶失落和恐慌的走出來,剛一擡眸,那正坐在寬大而舒適的老闆椅中的男人,卻嚇得她雙腳一軟跌坐在地。
撕扯着的痛楚,再次沿着腳踝向着整個小腿蔓延,卻是上次扭傷的那隻腳踝,竟然在這一驚之下,再度扭傷。
“哎喲……”
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充滿痛楚的驚呼,她的兩隻手也同時抱住了那隻受傷的腳,不過兩隻眼睛卻是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好不容易纔結結巴巴的問出一句,路藍的臉色已經面如死灰。
“這裡是我的辦公室,我在這兒不是很正常嗎?路藍,今天打開保險箱是不是很失望?”
貝定一的身子猛然從椅子中直了起來,同時俯身看向路藍,深邃眸子中的輕蔑是顯而易見,而在那輕蔑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緒。
那是一種不願意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痛心。
畢竟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曾經同牀共枕了多年的女人,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她還是他親愛的小兒子的母親。
曾經他寧願怒打兒子耳光,都要給她機會,就是奢望着她能夠懸崖勒馬,然而現在,他是徹底死心了。
“定一,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其實我只是有點不舒服,所以回來休息一下。”
他已經夠痛心了,眼前的女人卻還要在他的痛心上再狠狠的戳上一刀,事實擺在面前,她竟然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紅口白牙的說着瞎話。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不是應該去裡面休息室嗎?怎麼躲在窗簾後面?路藍,你不要繼續告訴我,你躲在窗簾後面,是因爲你喜歡站在那裡看風景。”
貝定一的聲音驀地陰冷,一如他此刻瞪着她的眼神。
“我……”
路藍張口結舌,頓時語塞。
“呵呵……無話可說、無言可辨的滋味,是不是特別的不好受?”
貝定一呵呵一陣冷笑,突然伸手輕輕的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一張薄薄的紙片來,刷的扔到路藍的面前。
“路藍,這裡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不過你不要以爲這些錢是我給你的零花錢,實話告訴你,這是讓你拿去還賭債的。”
啊?
從貝定一嘴巴里吐出的三百萬數字,已經夠讓路藍震驚了,後面他突然又說出賭債的事情,更是讓路藍渾身顫慄得如同風中的一片樹葉。
看來蘇婷果然已經向貝定一揭發了自己欠下賭債,被人索命追討三百萬的事情,這個丫頭別看年齡不大,整天笑眯眯貌似無腦的樣子,卻沒想到倒是個背後使手段的。
正在暗自猜疑,貝定一卻突然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隨着休息室的門一開,一名黑衣男子已經從裡面疾步走出。
卻是貝定一的保鏢小王,而在小王的手中,拿着一部黑色小型攝像機。
隨着貝定一微微頜首,小王立刻將手中的小型攝像機放到了路藍的面前,上面播放着的畫面,路藍只不過看了一眼,身子便迅速哆嗦起來。
上面那個身穿肉粉色風衣的女人,不正是她自己嗎?而那熟悉的場景,分明是她第一次進入銀行的情境。
啊?原來……
擡眸看向貝定一,路藍美麗的雙眸第一次露出無比驚恐的眼神來,面前這個同牀共枕了數年的男人,她自以爲她很瞭解,卻沒想到她對他的瞭解根本就遠遠不夠。
渾身的骨頭都彷彿被抽空了一般,軟噠噠的坐在地上,路藍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團麪糰。
“路藍,你剛纔是不是還在以爲,關於你欠下賭債被人綁架的事情,是婷婷告訴我的?現在我想你該明白了吧?我給了你兩次機會,甚至不惜爲了你,打了來向我報告你偷開保險箱的兒子一個耳光。我原本以爲你會因爲銀行小姐的拒絕,而心生怯意和悔恨,卻沒想到你竟然執迷不悟,不但絲毫沒有察覺我的苦心,竟然還要繼續做下去。”
緊盯着面前那夜夜同眠的女人,貝定一是滿臉的痛心疾首,指着路藍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定一,反正我事情也做過了……你……你想要怎麼樣……隨便你……只要你別當着均銘的面懲罰我就好……”
“均銘?你竟然還有臉提均銘?路藍,你看看你,你過去的幾年,像不像一個當媽的樣子?你總是埋怨均銘跟悅琴親熱,可是你付出的母愛又在哪裡?啊……也難怪啊,你沒空閒去給均銘過多的母愛,其實是因爲你天天都在處心積慮,處心積慮想着怎麼監守自盜對不對?”
路藍不提貝均銘還好,一提兒子,更是在貝定一的怒火之上火上澆油,他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路藍就是一通低吼。
而他的這個態度,也再度激發了路藍心底的不滿和怨氣,她猛的揚起蒼白如紙的臉,衝着貝定一就開了火:
“處心積慮?好啊,貝定一,你現在覺得我處心積慮了是不是?好,我就是處心積慮又怎麼了?你說李悅琴對均銘的母愛多,多在哪裡?她還不是爲了她的兒子?你們貝家上下如果對我們母子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我還會處心積慮嗎?貝定一,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媽這麼多年來一直把我當賊防着,她早已經做了安排。均銘雖然是你的兒子,但是在財產分配上根本就是個外人,貝家所有的一切,很快都是你那個寶貝大兒子的,我們娘倆不過是一雙討飯的……”
“住嘴!”
路藍的叫囂,氣得貝定一臉色鐵青,顫抖着就衝路藍揚起了巴掌。
“你竟然要打我?貝定一,你要打我是不是?好啊,你打,你打啊……”
看貝定一竟然要衝着自己動手,這麼多年他對自己一直都是極度的寵愛,如今卻竟然突然態度大變,路藍心中憤怒之餘,索性開始撒起潑來。
“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打你。”
給她臺階她偏不下,還要跟自己硬着來,貝定一氣得渾身亂顫,大手猛的往下一落。
“啪——”
這一巴掌,要多響就有多響,在喏大的辦公室裡面發出嗡嗡的回聲。
路藍根本就沒想到貝定一竟然真的會打自己,而他的這一巴掌又是使上了全身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路藍的身子頓時朝着一邊倒了過去,鮮紅的血線也沿着脣角淌落下來。
而路藍的臉龐,也一下子紅成了猴子屁.股,不過只是半拉。
“貝定一,你竟然……真的打我?嗚嗚……怪不得你媽不把我們母子放在眼裡,原來連你都不心疼我們母子……嗚嗚……難怪同樣是你的骨血,卻只有一個億的財產……貝定一,我怎麼瞎了眼,當初就非要跟了你呢……”
這一下可真是戳中馬蜂窩了,路藍當即捂着臉鼻涕一把淚一把,就哭了個黑天暗地,而從她口中突然說出的一個億財產,更是讓貝定一的臉色驀地變了一變。
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一揮手,旁邊的保鏢小王立刻走上前來,兩隻大手立刻抓住了路藍的雙肩,迅速拖着她朝着裡面休息室走去。
“貝定一,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你的女人,你孩子的母親,你難道是想要……”
正在哭喊着的路藍,哪裡想到貝定一會突然讓人把自己拖走?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嚎哭了,掙扎着就大喊大叫起來。
不過她的嘴巴,立刻就被小王的大手給捂住了,後面的喊叫馬上變成了不情不願的咕噥。
“路藍,如果你想引來記者的話,我馬上給你機會,不過你該不會想讓自己在記者的攝像機下,變成一個臭名昭著的女人吧?”
擺手讓小王將路藍放開,貝定一的臉色陰沉沉的,俯身近距離的盯着地板上的路藍,那深邃眸子中的寒意,讓路藍是不寒而慄。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想問你,你怎麼會知道你們母子有一個億財產?”
“我怎麼知道?貝定一,難道你們貝家都做了,還不想讓我說出來嗎?那天你和你的寶貝兒子在書房的對話,我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你們這樣的分配,根本至始至終就沒把我們母子當做人來看,貝定一,我開你的保險箱怎麼了?你們明着不給,難道還不許我暗着拿嗎?”
發現貝定一其實並不打算怎麼着自己,路藍不覺再次囂張起來,同時怒氣衝衝的就想從地上掙扎起來。
“呵呵……暗着拿……有意思。”
貝定一突然冷笑着一伸手,猛的握住了路藍的一隻手,隨着他起身的動作,就將路藍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感謝笨笨親的打賞,後面6點半加更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