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當年的所作所爲對如今造成的影響

喬納斯搖了搖頭把這一可能性排除了出去,榮格的性格,喬納斯雖不敢說很瞭解,可大致上卻還是清楚的,像這樣出風頭的事情,榮格是斷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去做的,這是榮格身爲領內最大實力封臣的基本素養,所以,這肯定不是榮格會提出來的,除非他有了想要乾點什麼的心思,不過在喬納斯看來,榮格顯然沒有什麼野心,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生活很幸福美滿,他讓家族從子爵變成了伯爵家族,他成了家族的驕傲,這就夠了,再加上幸福美滿的婚姻,還要求什麼呢?

榮格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儘管此時基督教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有所不同,可是基督教的傳統文化卻在榮格的心理活動中紮下了根,他是個容易知足的人,並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這或許也是伊爾會放心用他的原因,所以自己當上臨時團長,絕對不是榮格去毛遂自薦的,而必然是伊爾自己想到他的。

至於伊爾爲什麼會想到他,喬納斯並不清楚?他試着想要猜測伊爾的心思,卻怎麼也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伊爾並不是一個色鬼,而他對於安娜的感情,喬納斯也並不覺得到了一見鍾情的程度,畢竟他們兩個的交流太短,而伊爾也有着許多的女人,對於一個小女孩兒,對他的兄長付出那麼大的好處,喬納斯並不覺得伊爾是這樣的蠢人,如果他真的是的話,那麼蘇薩就不可能會被他所統一。

至於其餘的理由,則更站不住腳了,他們兩個非親非故,伊爾實在沒有必要提拔自己,到後來,喬納斯干脆把自己成爲臨時團長的事情歸在了派系鬥爭中,只有如此解釋,喬納斯才能理解伊爾的此番舉動。

穆勒和喀斯特之間的鬥爭整個領地內基本都有所耳聞,而榮格始終是遊離在外,並不參與他們之間的鬥爭,或許伊爾就是看不慣榮格這幅冷眼旁觀的樣子吧,纔想讓自己代替榮格進來摻一腳,來宣示魯格家族的存在,以此將這三大家族攪和在一起,他好漁翁得利,只有這種方式,纔有可能讓伊爾採取如此行動,這就是喬納斯的想法。

只不過這一條,也並不是那麼站得住腳,根據喬納斯的觀察,伊爾實在不是一個喜歡看自己的封臣內鬥的人,他更喜歡自己的封臣們有些小矛盾,但還是能團結在一起的樣子,這是伊爾最喜歡的狀態,也是他最想保持的狀態,爲此,他不應該會把榮格引進來讓政局更加混亂,所以這種猜測,也並不是十分的準確,只不過相比起其他的幾種來說,要理性了許多而已。

“喬納斯哥哥,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伊爾公爵會做出這個決定,我們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知道,你現在需要做的事召集領地內騎士們和士兵們,然後去阿爾卑斯山關卡,並且守住他,然後等待澳克託那個驕傲的傢伙到來就行了,這就是你要做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榮格去對付吧,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

一旁的安德里亞斯看着喬納斯糾結的面孔開解道,在他看來,伊爾既然都把阿勒拉米奇家族世代相傳的戒指交給喬納斯了,就代表伊爾對於魯格家族以及喬納斯個人的信任程度並不低了,而喬納斯只要知道了這一點,其餘的事情又有什麼必要知道呢,刨根問題的精神很需要,可在面對特殊的人羣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顯然是更好的選擇,而領主,顯然是特殊人羣,在安德里亞斯的眼中,他只需要去做就行了,只有這會對其他人有什麼影響,那是伊爾該操心的,而不是他們兩個子爵去操心的。

“你說的很對,安德里亞斯,我有些草木皆兵了。”喬納斯點了點頭,安德里亞斯說的沒錯,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想的有些太多了,幾乎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在四個小時以下,即便是騎士的身體,也讓他有些吃不消了,他趕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然後跟安德里亞斯開口借了些紙筆,開始跟蘇薩公國所有領地寫信。

每一封信上的末尾,都用伊爾給他的戒指印上了公爵的印章,這樣的一封信,在蘇薩公國內有着絕對的權威,所有的路網、關卡,只要持有這樣的一封信,都可以暢通無阻,由此也可見,伊爾給予喬納斯的權利到底有多麼的大。

在信中,喬納斯不僅命令所有第三騎士團的騎士們立刻前往都靈匯合,還讓所有領地內的空閒兵力開始集結,這個數字喬納斯早就知道了,大約是在兩萬左右,這些兵力將會全部集結到都靈去,那裡是喀斯特伯爵的城市,可現在喬納斯則把他當做了戰鬥指揮部,這倒不是喬納斯惡意的佔領,而是距離阿爾卑斯山關卡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就是都靈,所以,將部隊遷往都靈集結,實在是在合適不過的了。

爲此,喬納斯還特意用伊爾的印章寫了封信給都靈現在的城主,以公爵的名義命令他讓所有持信件的部隊必須暢通無阻的抵達都靈城,絕對不允許阻攔,至於糧食的運輸等工作,喬納斯則是命令皮埃蒙特所有貴族領地必須立刻將兩萬大軍半個月的糧食在五天的時間內快速運到,而剩下時間的口糧,則由熱娜亞和蒙費拉託、薩魯佐領地來提供。

當最後一封信被拿走以後,喬納斯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輕輕的轉了兩圈,一陣痠疼讓他差點叫出聲來,他看了看一旁喝着茶,很是悠閒的安德里亞斯,連嫉妒的心情都提不起,頹廢着氣勢說道:“安德里亞斯,我想我明天應該就要去都靈了,熱娜亞的一切就交給你了,記住,貝當元帥前進薩伏伊,並不代表熱娜亞就絕對安全了,在戰爭沒有結束之前,必須要保持警惕,知道了嗎?”

對於阿爾卑斯山關卡,喬納斯其實並不太擔心,因爲貝當元帥就算突破了阿爾卑斯山關卡,進入了蘇薩公國,縱使能把整個公國搗毀,在戰術上取得勝利,但對於公爵聯盟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另外六個公爵都在帝國的中部和北部,一個南部的公爵領被侵擾,最多就是造成伊爾的退出而已,並不會有什麼其他的結果,這就是戰略上的失敗了。

行軍打仗不是點鼠標,軍隊移動到了蘇薩,再想要撤出去,可就難了,到時候四千名騎士加上三萬名精銳部隊被困在蘇薩不得伸展,這樣的結果,可要比他虎踞薩伏伊,威懾四方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大得多了,所以關卡的危險,在喬納斯看來,並沒有多少,相反,對於熱娜亞的安全,喬納斯則很是擔憂。

熱娜亞實在是太富裕了,發達的經濟和燦爛的文化讓無數的人嫉妒他的擁有者竟然可以每天賺到多大上萬的金馬克,他們並不會想安德里亞斯爲了讓熱娜亞發展起來花了多少的精力,他們只會看見安德里亞斯的富有,然後爲此鳴不平覺得爲什麼自己沒有那麼多的錢。

其中最爲記恨的人,無疑就是法蘭西人。

爲什麼那麼說,因爲熱娜亞的崛起,對於蘇薩地區的所有貴族來說,其實都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們大部分的有權者都從熱娜亞的各個公司中拿到了一丁點的股份,可以得到分紅,這對於原本只能靠土地和人頭稅來養活自己的貴族們來說,當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而熱娜亞的崛起,其實對於整個蘇薩地區的商人們來說,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情。

熱娜亞原本就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爲頂尖的商業運轉模式,只不過本來這商業模式,只適用在熱娜亞這一座城市裡,後來熱娜亞也成了蘇薩公國的一份子,又經過了安德里亞斯的改造,以及加上喬納斯的現代商業管理經驗的加成,可以說,現在的熱娜亞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商業模式最爲純熟的一座城市了,這能給商人們帶來的好處,那可就太多了。

比如說原本沒有本錢做不了的生意,現在可以通過貸款了積累自己最原始的資金了,原本有了房子只能用來住,現在熱娜亞的外來人口增加,房子也可以用來租了,這直接導致了整個熱娜亞的租房市場快速成熟,而最原始的熱娜亞人則在恍惚之間,就得到了租客們的第一桶金,而拿着這筆錢的房主們,則拿着錢開始投資各種各樣的公司和店鋪,讓整個熱娜亞開始富裕繁榮起來,當然,這也間接造成了房價的上漲,讓許多熱那亞人深惡痛絕,可相比於還處在茅草房中,連一頓飯都吃不起的其他歐洲人來說,這隻能算作是幸福的痛苦,無關大局。

除此之外,先進的衛生系統以及出色的信任系統,則讓許多商人開始將自己的家搬遷到了這裡來,熱娜亞人都很愛乾淨,這直接導致了整個熱娜亞人的壽命相比於周邊地區人的生命要高出二十來歲。

這要放在現代,大家自然知道是因爲環境的問題得到改善才讓人民不至於總是得病,可是古代的歐洲人可不知道這一點,當他們看到街上再也沒有許多病人來回走動的時候,他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神蹟,無可否認,在許多熱娜亞的市民眼中,以及許多蘇薩地區的人民眼中,熱娜亞儼然是一座上帝眷顧的城市,而對於商人們來說,這裡則是最適合賺錢的地方。

綜合以上幾點,蘇薩領內儘管有人反對安德里亞斯控制着熱娜亞的政權,可在總體上來說,整個蘇薩還是因此獲利的,這也是爲什麼安德里亞斯還能長期執政的原因,不過對於法國來說,熱娜亞的崛起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巨大的噩夢了。

第一個噩夢,就是熱娜亞通過工業化所產生的廉價葡萄酒對於法蘭西酒類市場的衝擊了,當然,這裡的工業化不是指大機器生產,而是指有效率的生產,兩者之間同字不同意,必須要區別開來。

喬納斯口中的工業化,其實就是指大規模的葡萄種植以及大規模的葡萄收集,再加上大規模系統化的葡萄酒莊管理,最後生產出了比原本要多上好幾倍的葡萄酒的工序總稱,就是所謂的工業化了。

這一切其實都是從比爾羅的葡萄種植改革法案開始的,通過喬納斯的這道法案,在比爾羅的第一年時間裡,整個領地內的葡萄產量成功的翻了一番,這讓安德里亞斯都感到很是驚奇,畢竟水果這類東西,想要讓百姓們去種並且得到如此大的產量提升,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等後來安德里亞斯瞭解了其中的詳情之後,又找到喬納斯親口詢問了一番此中的機制之後,便徹底在整個比爾羅領地推行開來,在第二年的時間,整個領地瞬間將整個葡萄酒的產量在原本的基礎上又提高了兩倍。

這一下,整個蘇薩公國的貴族們都驚了,他們紛紛到訪比爾羅子爵領,向安德里亞斯討教經驗,而安德里亞斯也並沒有吝嗇這些從喬納斯那裡學來的經驗,這時的他,早已經和喬納斯商定要控制葡萄酒的生產,而不是控制他的原材料了,爲了自己將來的原材料不被一方所壟斷,那麼越多的人種,選擇自然也就越多,而這對於酒廠來說,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所以便將如何讓農民願意種葡萄的方法告訴給了所有來討教的貴族,帶着比爾羅經驗回去的貴族們,紛紛在這一年開啓了種植葡萄法案,隨後整個一年中,蘇薩公國的葡萄產量便開始連創新高。

而所有的葡萄,則都被運送到了熱娜亞的酒莊,在這裡經過加工和發酵之後,成爲葡萄酒,然後販賣到世界各地,賺取大量的外匯,後來許多貴族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便也紛紛在熱娜亞開設酒廠,如此一來,葡萄酒廠的規模越來越大,再加上他的價格相比起高檔的手工葡萄酒來說要便宜的多,這一下子就成了許多中產階級以及赤貧階級的最愛,可以說是供不應求,這對於整個法蘭西南部來說,都可以說是一場莫大的災難,所以熱娜亞成爲他們的眼中刺,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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