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怎麼來了?”見到喬以樑,童阿狸真是驚喜!小妮子只差沒揉揉眼,心裡還在想,這一路可算是不會無聊了。

喬以樑這時就坐在她對面的下鋪上,修長的腿交疊,手裡還拿着沓資料,勾勾畫畫間,男人的背跟蒼勁的松柏似的挺得很直,斯文都不動一下。

看着資料吧,他偶爾還會了然輕笑,偶爾也會輕蹙眉頭。那神情真專注,又是高貴清冷好迷人。這模樣實在不怪乎大院裡都叫他喬冰山。。

喬以樑來了,童阿狸是真高興,小妮子一雙杏眼笑得和彎月似的,人也沒從鋪上起來手卻先去勾他。長指頭嬌嬌地纏在喬以樑的褲縫上輕輕地點,有時候還扯一扯。因爲身體纔好,童阿狸這時的臉色還是有點兒白,這也襯托得她眼角的血痣格外的紅,真真像是戀人心口的硃砂痣。

喬以樑一貫地任她盤,不過過了才一會,他就把手裡的文件都給收了。男人走過去就把童阿狸抱進了懷裡,又從包裡拿出平板電腦遞給童阿狸,摟着她也不提前頭的事,就問:“悶不悶?”

這簡直就是問到點子上了,聞言,童阿狸忙擡頭,手調皮又盪漾地點了點喬以樑的鼻尖,一隻手勾着他的脖子胡蹭,也是埋怨,也是撒嬌:“煩都煩死了,奶奶愣是不讓我坐飛機回去。說我低血糖坐了飛機鐵定暈,這哪來的歪理啊?”

說着,她又拉着喬以樑的手往自己的荷包裡掏,掏了半天掏出那張洗破了一角的十塊錢,嘖嘖兩聲,嫌棄道:“來的時候還什麼都不讓帶,我也沒留個心眼,結果,真沒帶錢……”

喬以樑聽了就笑,瞟着那皺巴巴的十塊錢,低頭鼻尖挨着她的鼻尖,問她:“這是你洗衣服忘記掏出來的吧?”

“可不是麼!“童阿狸撇嘴,撅起紅脣小咬了他一口,笑得和花兒一樣。

喬以樑一來,童阿狸就不想這麼快回童家了。她回童家去,他也不會在院子裡。而且喬以樑有時候還要執行機密任務,來無影去無蹤的又不能問。

而且現在,童晴緣還不在家撒!

經過這事兒後,童阿狸對童晴緣的心情其實挺特殊的。童晴緣不在吧,她鬧得清淨,省事。童晴緣在呢,這以後鐵定少不了搞些個小聰明,她是煩,但是閒着也是閒着。童晴緣整她,她就逗回去,小妮子心真寬,就當自個是養了只小白鼠。和童晴緣小鬥那麼一下下,倒成了一種別樣的打發時間的惡趣味。

夜裡七點多的時候,小隔間裡來了兩個女孩子,兩人的鋪位正是喬以樑他們隔壁的上下鋪。

這倆女孩都比童阿狸大,兩個小姑娘穿得都很時尚,妝容也算精緻。兩人手拖着行李箱推門進來後,看見喬以樑紛紛都是一愣,接着就都點頭朝他斯文地笑,又站在外頭和乘務員換票。

那時候,童阿狸正窩在被子裡睡覺。喬以樑就坐在她牀邊看文件。車廂裡的空調開得比較大,偶爾他就會替童阿狸拉拉被子,又不放心地時常探探她的額頭。見有外人來了,喬以樑也沒回以微笑,男人慣常優雅而疏離地看了那倆女孩一眼,就把手裡的文件都放回了檔案袋裡去了。

轉身,他又從桌上拿過平板電腦,打開程序,看他家小狐狸剛纔窩在他懷裡胡亂畫的那幾幅畫。

童阿狸的畫還是比較有意思的。比如,她那第一幅畫裡畫了一隻紅狐狸刁着根肉骨頭,邊上悽悽慘慘地寫了三個字:“我不要!我又不是狗!”字後頭那驚歎號還打得特別大,邊上又畫了幾道雷。

第二幅畫裡,紅狐狸眯着彎月似的眼睛踩着那根肉骨頭,它的面前端着個電飯煲,和一隻笑得彎了腰的大尾巴狼,大尾巴狼旁邊又還有一座亮晶晶的大冰山,冰山上畫着一個大大的笑臉和宣誓似的兩個字:“我的。”

看到這裡,喬以樑挑了挑眉,目光又落在那隻端着電飯煲的大尾巴狼上,面色沉靜。

他這是就在想,剛纔童阿狸在他懷裡嘀嘀咕咕說的那些話,想起阿狸說:“童家也就童嘉好一點,會給我煮粥,我媽媽也會給我煮粥。”想到這,男人垂下眼,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牀沿,心底有了幾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