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悄悄西斜的時候,圓圓的一輪桔紅色的光映照在草原上,如詩一般美麗。而這時,視線裡出現了一片蒙古包,我歡呼着奔去,沒有矜持也沒有拘束,我只想放鬆我自己,做我自己的夢。
“若清,我想畫畫。”
“小姐,天快黑了,還是趕路吧,這裡實在不安全。”
這丫頭真是沒有欣賞美的天賦,我不理她,徑自向馬車走去,趕車的人見我到了,規規矩矩的把車停下,立在一旁。
我伸手取了筆墨紙硯,好想念那墨香啊。
我要畫這夕陽,這瞬間的美麗,如果不及時捕捉,轉眼就成爲空成爲過去式了。
沒有人阻擋我,黎安的手式告訴所有人,他默許我的一切。
沒有桌子,他居然走過來,伏在地上,爲我變成桌子,他愛變就變,我就當他是桌子了。我纔不會不捨呢,我心裡還是氣恨着他呢。
若清爲我研墨,我執筆,廖廖畫了那夕陽及夕陽下的無限風光。
展開在手中,這是我送給大草原的第一份禮物。
車隊繼續前行,露水打溼了鞋尖,天色更暗了,若清勸我上了車。
仰躺在榻前,才發現這一天我走了好些路。
好累。
我竟睡着了
迷忽中被一片廝殺聲驚醒,我快速的掀開簾子,藉着草原上的月色望向窗外,我的車外被一羣兵士護衛着,遠遠的,黎安一身的白衣顯眼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蒙古人,許多的蒙古人,數也數不清,不斷的涌來,不斷的被黎安殺退,所有的兵士都參與進了廝殺之中。
我伸手從榻下取了一把我早備好的刀,小小的,手指般長短,那是從前黎安送給我的東西,說是小纔好揣在身上,纔好防身。如今卻真的要派上用場了。
我藏在袖中,心裡暗自想着,這些蒙古人到底是何方人,如果是圖爾丹的手下那該多好。
或者他們真的是吧。
黎安在人羣裡廝殺了許久,一身白衣早已碎裂成片片,那碎片隨着他的身影一起狂舞。
血,月光下那驚人的色彩是血吧,那是黎安的血。
他忽地將刀拄在草地上,我幾乎看得清他喉結急促喘息的樣子。
車外守護我的士兵越來越少了,黎安離我越來越近了,終於他立在了馬車前,奮力地繼續與這羣陌生的蒙古人廝殺着。
他的血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的,彷彿是不真實的惡夢。
可是我清醒着,不能再等了,我要賭一把。
我站起來,掩好了面容,踏出車外,使力的衝着那羣蒙古人喊到:“我即將是圖爾丹的新娘,你們殺了我,就是與他爲敵,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嘶啞的嗓音卻沒有預期的效果,沒有人理我,廝殺繼續在上演,任憑我聲嘶力竭也挽不回這驚險之境。
黎安衝過來,突然一把抱起我,不顧我的掙扎,將我丟到他的那匹寶馬上,又護着我道:“雲齊兒,你向北走,不要回頭,一會兒我自去找你。”他說着又一拍我身下的馬背,馬受了驚嚇,奮力的向北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