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明天,明天你把離婚證給我,我就把孩子還給你。”楚墨言重複了一遍。
“那你要是騙我呢?”沈嫿還是有些不相信楚墨言。
有一次的失約,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嫿怕他,又是爲了拖延而找的藉口。
楚墨言俯視着沈嫿,“真的,這一次我向你保證,你要不信的話,我也可以發誓。”
沈嫿這才緩慢的起身,離開房間前不忘一遍遍的提醒楚墨言,“楚墨言,你別忘了你剛剛說的話。”
楚墨言點頭。
沈嫿離開之後,房間恢復靜謐。
楚墨言目光沉沉,看向深藍的天際。
許久,身影微動,向客棧外走去。
在幽深的巷子裡三拐四拐,左右前後看了看,見沒人才一個敏捷的閃身,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這條小巷的房子排列的整整齊齊,屋子設計也一模一樣,很容易混淆人的視線。
楚墨言請來照顧曹忘川的保姆正在洗衣服,見楚墨言進來,忙站起身來。
楚墨言問道,“他最近很乖吧?”
其實這話問了也是白問。
楚墨言藏曹忘川的地方選的很巧妙,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孩子一失蹤,所有人神智大亂,都認爲,他會把孩子送的遠遠的,以至於把精力都花在無關緊要的地方,自然不會想到,孩子就藏在他們眼前,距離她沈嫿所在客棧並不遠。
而爲了防止孩子哭鬧,楚墨言讓保姆在曹忘川的飯菜裡放了輕微的安神藥,這樣不會有孩子的哭聲傳出來,他們自然也不會懷疑到這邊來。
因爲微量安神藥的關係,曹忘川一直吃飽了就處於昏睡的狀態中,根本就感知不到外界,因而,楚墨言這話問了也是白問。
保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乾乾的看着楚墨言。
楚墨言進了屋子,保姆連忙跟進去。
楚墨言伸手抱起牀上小小的一團,孩子臉蛋粉嫩嫩肉嘟嘟的,摸上去,滑滑的,手感很好。
長得眉目精緻,嘟着嘴,看起來有幾分像沈嫿,怎麼看,都是惹人憐愛的模樣。
只可惜,不是他和沈嫿的孩子
。
楚墨言看着曹忘川的目光不斷變化着,一會兒愛不釋手,一會兒又是恨得牙癢癢,身上的氣息都在跟着變化,看的一旁的保姆額頭直冒冷汗。
想緩和楚墨言和孩子之間這份詭異的氣氛,保姆開口,“那個,先生,我覺得,您兒子長得很您真像呢。”
爲避免是非,楚墨言沒有跟保姆交代過自己是誰,所以保姆一直就稱呼他爲先生。雖然覺得這個孩子來歷很可疑,但楚墨言出手很大方,給了她一筆不小的數額金錢,所以她也很識趣的裝聾作啞,什麼也不問,只盡責的幫他看好孩子。
“兒子?”楚墨言怔愣,猛地回頭看向保姆。
觸及到楚墨言可怕的眼神,保姆以爲自己說錯了話,忙向楚墨言道歉,“對不起,先生,我……”
歉還沒道完,就聽見楚墨言沉沉開口,語氣裡帶着壓抑,和隱隱的興奮。
“繼續說下去,爲什麼覺得他是我兒子?”
保姆有些驚愣,聽楚墨言這口氣,難道孩子不是他的?可也不太像啊。
見楚墨言發話,保姆只好實話實說。
“我見過孩子睜眼的模樣,那雙黑的發亮的眸子,跟先生您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啊,再說孩子的面相,現在還沒張開,和您看起來是不太像,可仔細看去,還是能看到幾分您的影子的。”
“這孩子,脣那麼薄,顯然就是遺傳先生您的啊,只是巴掌大的小臉被那雙眼睛奪取了光彩,沒人注意到他的脣。”
保姆話落,楚墨言陷入沉思。
仔細盯着懷裡的曹忘川,聽着保姆的話,細細打量着。
他見過曹忘川睜眼瞅他的神情,烏黑的眼睛亮亮的,就好像夜晚天空綴着的璀璨星子。
瞳孔的顏色和他一樣,黑黝黝的,很深那種。
當時震撼與他的眼睛如此的亮,反而沒往深處想,此刻經過保姆一提醒,也感覺到了熟悉。
楚墨言目光繼而落在曹忘川的嘴上。
因爲是嘟着,所以看不出來有哪裡相似,驀地,曹忘川不知夢到什麼,扁了扁嘴。
那模樣,和他抿着脣的模樣無異。
楚墨言心裡驚喜一半,驚疑一半。
記憶回到三
年前沈嫿離開之前,而此刻,曹忘川兩歲多的模樣,加上沈嫿懷孩子的日子,算算,差不多正好三年。
而他和沈嫿最後一次發生關係,到現在,也是三年。
難道,眼前的孩子真的是他的?
因爲保姆無意間的一句話,楚墨言留了心思,臨走前,從曹忘川頭上拽了幾根頭髮一併帶走,打算第二天去驗DNA。
看看,曹忘川,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夜半時分,楚墨言了無睡意,腦子裡還在回想着保姆一板一眼說的話。
看着手裡保存完好的幾根柔軟的髮絲,心裡忽然涌起一絲期待。
從自己頭上揪了幾根頭髮,和曹忘川的並排放着。
他的髮絲硬硬的,和曹忘川柔軟的髮絲截然相反。
然而,正是這截然相反的髮絲,很可能孕育着一個希望。
可,如果忘川真是他的孩子,爲什麼沈嫿不告訴他?
甚至連孩子失蹤了,她都不願意說出真相?
還是,保姆看錯了,自己想多了,忘川根本不是他的,而是曹瀚文的?
想到這裡,楚墨言無法再等待下去,迅速打了電話,讓他的司機過來。
他這段時間,還要守在沈嫿這邊,騰不出那麼多時間去做DNA親子鑑定。
司機很快趕到,取了樣本趕去了醫院。
司機前腳剛走,楚墨言剛吐出一口氣,就見保姆打電話過來。
這麼晚了,怎麼忽然打電話來了?
楚墨言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這纔沒走多久,保姆就打電話過來,況且,現在還是半夜。
接通電話,聽到電話那端保姆惶恐的語氣,楚墨言心底涼了涼。
“先生,孩子……孩子不見了。”保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什麼?”楚墨言神情驟然變冷,“怎麼回事?”見保姆話說聲音顫顫巍巍隔着電話也說不清楚,顯然是害怕極了,於是道,“我馬上過去。”
反正客棧距離曹忘川的藏身之處也不遠,幾分鐘就能到。
一到了那兒,楚墨言一眼就看見站在屋子裡瑟瑟發抖的保姆,上前一步,“孩子怎麼會不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