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這種情景就很詭異了,按照進入後大殿們就會自動鎖死的邏輯,在我們來之前應該沒有再進來過人,那個甕的蓋子又是誰打開的呢?
我看向封閉的大殿,現在只有兩種解釋,一是大甕裡面有機關,在我們來之前有人進來過,並且從外面打開大甕,進去觸發了機關後離開,再有一種解釋就更糟糕了,那就是大甕是被從裡面打開的,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悄悄的出來了。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第一種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因爲只要來人肯定會留下線索,可是經過我們剛剛的搜查的線索,並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而且古代機關大都依靠槓桿和齒輪連動,部分使用水力,這個大甕很明顯只是簡單的懸掛在橫樑上,並沒有什麼直接的控制鏈鎖,總不能甕裡面有臺電腦來控制開關吧。
上面的傢伙一說,下面人立馬端槍瞄過去,生怕有什麼又出現什麼邪門的東西。
倆人爲了方便攀爬都沒拿槍,這會兒只好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挪過去,前頭那人往裡面瞄了瞄,回道:“好像是水,又好像不是。”
禿子罵道:“他奶奶的,到底是不是?”
那人撓撓頭:“不太像水,太渾濁了,好像鼻涕,裡面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麼東西。”
禿子擺擺手:“沒文化,你家死人了放一缸鼻涕在墓裡啊,算了算了,趕緊把蓋子蓋上,把會擦掉。”
他又轉向二爺:“二爺,墓裡的陪葬品不都是墓主人生前最喜歡的東西嗎?你說這墓主人的老婆生前是不是特別喜歡吃酸菜啊?二爺壓根沒理他,等那倆人擦掉了上面的灰塵,又開始計算起路徑來。
閒着沒事,我也觀察起這幾口青銅甕來,我始終感覺哪裡不對勁,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幾口甕上要刻下地圖,忽然,我在一個甕口看見一個凸起,看樣式像是個鎖,難不成這些甕原本都是鎖着的,那麼剛剛那個就是外力打開的?
想到這裡,我又換了幾個方向去看,卻始終看不清楚,我扭頭想找剛剛上去的那兩個人問清楚,發現那兩人正走向大殿的一個角落,我打着手電追了過去,剛追到近前,我的心就突突的跳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前頭這倆人的走路姿勢很堅硬,最關鍵的是,倆人腳跟都沒着地。
這特麼是鬼上身啊!
我嚇得剛要後退,倆人竟然嚯的轉過身來,一看他們的樣子,我心道不好,只見他們臉色發青,嘴角還落着一個鬼魅的笑,分明和大殿兩旁那些陶俑一樣,看的我渾身寒毛卓豎,嚇得一個趔趄,這時那兩個傢伙竟然好似被揭穿一樣,猛地竄上兩根柱子,而後以一種手腳並用的詭異 姿勢迅速向樑上爬去。
我“啊”了一聲,其餘人紛紛看過來,我指着那兩個迅速爬行的傢伙,不知該怎麼表達,只衝他們做了個打槍的手勢。
作爲我們的人,小何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還是直接拉開槍閂。來了兩個點射,我在下面看得清楚,這兩槍直接打在左邊那人身上開了兩個血窟窿,可是那人竟好似沒事似的,繼續向上攀爬,那姿勢像極了一隻大蜥蜴。
這時禿子的人也反應過來,對着那兩人就是一頓射擊,可是由於大殿內光線太暗,再加上兩人動作敏捷且有橫樑阻擋,根本沒有幾發子彈打中他們。
我一邊跑向他們一邊嚷着解釋:“小心,那兩個傢伙腳跟不着地,好像身上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一直皺眉看着大殿頂的二爺突然叫了一聲:“糟糕,別讓他們靠近青銅甕。”
我心裡咯噔一聲,瞬間明白了二爺的意思,那兩個傢伙看來是要打開甕蓋,放出裡面的東西,又聽二爺繼續說:“這些甕很可能是古代的一種棺材,裡面的東西見到血起屍,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來。”
知道了他們的目標,就可以阻止他們靠近,禿子的人都圍在大甕下面,只要看見那倆傢伙靠近就是一頓掃射,幾輪攻擊下來,那兩個傢伙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躲起來了,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裡面。
二爺招招手,讓趙顧從揹包裡拿出幾包糯米分給我們,他看着漆黑的大殿頂部道:“那兩個應該是中了屍毒,子彈沒有用,要用糯米把屍毒拔出來,而且......這裡除了我們,還有一個傢伙,從我們進來它就一直在。”
我心下一沉,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看來真有東西從大甕裡面爬出來了,而且就在上面。
所有人都擡頭緊盯着大殿頂部,突然,禿子的一個手下碰了碰他,示意他看向十點方位的一根柱子,原來是這個傢伙眼尖,瞧見了一塊衣角,就藏在那後面。
禿子也是個狠角,打了幾個手勢,自己帶人圍了過去。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生怕驚動那個東西,我和趙顧也小心翼翼的站在後面,連大氣都不敢喘,趙顧半蹲在我前面,不回頭的問我:“你是不是餓了?”
我詫異的“嗯”了一聲,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問這種問題,不過我還是小聲的回了他一句:“哪有心情吃飯。”
他擦了一下脖頸,埋怨道:“那你哈喇子咋都流到我脖子上了。”
“啊?”
我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有幾滴看起來有些粘稠的液體在他的脖頸上,可問題是這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口水啊,奇了怪了,難不成這個大殿還漏水?
我順着他的脖頸擡頭看去,正好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如同壁虎般順着柱子趴下來,我們就這麼尷尬的“四目相對”。
很難形容這玩意兒,就好像一個淹死的婦人一樣,不過這東西肚子大了很多,渾身赤條條的,不斷有液體從上面滴下來,之所以我不確定這東西是人,就是因爲它的臉實在太醜了,它的五官都長在了一起,如同一個被揉過得麪糰,看的我直反胃。
我心裡噹啷一下,一邊鬼叫一邊瘋狂的傾斜着子彈,這舉動完全是被嚇壞的,卻也正把那東西打的汁液四濺,逼回了橫樑。
禿子那邊幾乎與我同時開槍,七八個人傾瀉火力,那個躲在柱子後面的傢伙好像被打到了,直從上面墜落下來。
二爺過來問趙顧:“怎麼回事?”
趙顧一攤手:“不是我,小魏開的槍。”
看見二爺投來詢問的目光,我把剛剛所見到的講給他們聽,二爺還沒說話,禿子就有了新發現。
我湊過去看,不得不說這幫人真狠,整個一人幾乎被打成了兩截,特別是上身,血肉模糊的,禿子正蹲在屍體旁邊,指着還算完整的小腿,對二爺道:“二爺,你看這。”
那是一個烏黑的手印,看形狀是從下到上握在他的腿上,二爺站起身看着漆黑的墓頂:“果然還有一個大的,這東西應該是怨屍,古時候有些方士以此禍害人,他們將一些陰時陰日出生的人豢養在一起,生前讓他們受盡折磨,臨死時再把他們葬在一起,這些人的怨氣聚而不散,就附在那些屍體上,時間一長,起了變化,變成了那個鬼樣子。”
他指着那個死人的小腿道:“千萬別讓他們近身,那些東西身上很可能有屍毒,你那倆夥計應該就是在上面着的道。”
我好奇道:“將軍夫人的墓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太不吉利了吧。”
二爺冷笑一聲:“墓主人被製成了血棺裡的鬼東西,將墓主人的夫人養成怨屍,他又有什麼做不到的。”
我抓住了二爺話中的重點,追問道:“他?你知道是誰害了墓主人又將這裡佈置成這樣?”
二爺沒理我,而是轉身對禿子道:“叫你的人看好那幾口甕,千萬不能讓它靠近,恐怕這幾個甕裡裝的都是這種怨屍,一隻都搞得我們焦頭爛額,要是全出來,咱們都得交代在這。”
禿子很謹慎,立馬安排他手下的人分別看守這幾尊青銅甕,這個辦法很有效,讓隱藏在黑暗中的怨屍確實不敢靠近。
可是一味的防守下去卻對我們很不利,因爲按照二爺的推算,如果十個小時我們還趕不到這座墓的附屬墓室,那麼出去的路就會徹底封死,這座墓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活死人墓。
我看了看錶,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那頭怨屍似乎被我剛剛的那幾槍嚇到了,到現在都還沒露頭,禿子猜測是不是上面有個出口,那個玩意早跑了,不過漆黑的墓頂沒人敢上去,要是那東西沒走,上去絕對就是送菜。
二爺取出懷錶看了一眼,扣上表蓋,對大夥說:“不能等了,我們必須在這幹掉它,如果讓它放出其餘的怨屍,後果不堪設想。”
禿子也等煩了,聞言立馬跳出來:“二爺你吩咐吧,怎麼搞。”
二爺分別指了幾個方位:“叫你的人去那幾個地方,同時打出冷焰火,把那個玩意逼出來。”
他又轉身對小何說:“你就在這,那東西一露頭,就先給它一槍,要打頭。”
大家都走到各自的位置,隨着禿子的一個手勢,他手下的幾個馬仔同時將手中的冷焰火拋向殿頂。
二爺選的那幾個位置很特殊,看來是算好了大殿的環境,正好覆蓋了整片大殿,漆黑的宮殿瞬間亮起刺目的光亮,我瞧着真亮,那東西就在西北角的一根樑後面躲着,斜長的影子完全暴露了它。
我連忙指向那個方位:“何兒,十一點方向,那個斜樑後頭。”
小何的槍法不是吹的,幾乎沒怎麼瞄準就直接放了兩槍,全都打在它腦袋上,那東西應聲墜地,摔出大片的汁液,一動不動。
“噹啷。”
大夥歡呼一聲,上前查看,卻在這時,殿裡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響,大家動作一頓,似乎都在想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我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