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此刻項羽坐在中央主位上,左側是他們那一邊的人,右側下來依次是劉邦、蕭何、……後面的她就不認識了。
項羽沉吟了會,繼而有力的擡了擡大手,“請吧!”
項莊點了點頭,手豎佩劍於後,先沉步走到自己的桌邊,端起一罈酒一飲而盡。摔落酒罈後,他再次走到中間舞劍時,大家便明顯看到他那腳步已經踉踉蹌蹌很不穩了。
這是要借酒行兇?!輕竹想。在這麼窄窄的一方營地中舞劍已經不妥,刀劍本無言,這人竟還想醉了舞!果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塵土,隨着項莊規律的踩踏的沙沙響起。
項莊身形搖晃,眼神有些迷離,臉頰紅撲撲的染了幾分醉意。
但他手中的銀色長劍彷彿沒有受持劍人的影響,越舞越靈活,越舞閃影晃動得越快,似是一條長了眼睛的活的靈蛇知道找尋自己的目標。
項莊時而直刺,時而如大鵬展翅兩臂蜷曲向外擴張,隱隱像一隻犀利的飛鳥。
陡然,他一個腳步擦急轉身,面向沛公!
劉季嚇得雙手往後地撐起,熱汗大顆大顆滴落,再也沒閒心去觀賞着危險的舞劍。
而項羽,有一口沒一口的仰頭喝酒,似是對臺下一幕視而不見。
輕竹身前的蕭何也跟着握緊了拳,似是隨時準備伏身過去替劉季擋劍。
項莊的劍式越來越急,轉向間越來越大幅度,但那雙鷹隼般的渾濁帶紅的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劉季的。
只見他猛地一個後仰,做了一個試探……
輕竹以習武來看,卻是知那釋放之後的方位絕對是朝着劉季的!
遂在他未刺過來前,輕竹心慌的瞄了眼臺上正仰頭喝酒的項羽,那眼神看似已經神志不清的項莊。
頃刻,一枚拇指蓋大小的四角鐵片朝項莊的劍柄處彈了過去。
鐵片很薄很小,在那凌厲劍罡的破風聲響中算不得什麼,雖沒引起項羽他們的注意,但劍的軌道被彈偏離了,當事人項莊肯定是清楚的!
而這一邊的蕭何離劉季最近,他緊張觀察形勢,暗器又是從他身偏側後射出的,他自然也清楚。於是在那雙獵鷹般兇惡的目光瞪過來時,蕭何下意識昂頭,擋了擋輕竹,並不向項莊解釋,反而隱有挑釁事態。
項莊卻是不甘心的,他渾濁的眼睛清明瞭些,打起精神再度朝劉季攻去。
這次他已經不再藏拙,手中鋒芒眼中精芒畢現,舞出的招式更加急切短促,步伐離劉季也越近。
而輕竹正愁這招數用第二次怕不靈了的時候,與他們對立的一側,一個老伯突然跟着站起來拔劍,一下子跳到了劉季的前邊,項莊的對立面。
“看項莊你舞得如此起勁,老夫也按捺不住了,咱們一起來!”
正是歷史上救了劉季一命的項伯!
兩者分爲分明的兩派,一個已不再掩飾想誅殺劉季之下,另一個卻在極力維護,刀刀擋回項莊的致命招。
後見張良、樊噲等人進來,項莊知道已經錯過了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