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上了心的人，怎麼會打聽不到呢。”說這話時溫溫柔柔的，盯着呂雉的一雙眼略泛異彩。
輕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前後判若兩人的模樣根本是減分，看起來矯揉造作的。
這麼明顯的差別，呂雉當然也看出來了。
冷哼一聲道：“粗人一個，裝什麼裝！剛剛沒看到我時還在那抹嘴撓腮，跟深山野人似的！”
劉季不慌不忙，不疾不徐道：“此言差矣，我並非裝。就算小姐當時站在那，我也還是那副吃相，畢竟是打算過一輩子的人，彼此該坦誠相待纔是，若是連吃飯這等平常事都要裝模作樣，成婚後豈不是太拘束？
但和小姐說話時溫柔又是另一回事，那是來自一種看望未來妻子的本能的眼神……”
“你住嘴！”呂雉怒喝，聽到無恥的表白，還扯到成婚什麼的，好像他兩已經有什麼了似的，“無恥之徒，喜歡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你算哪隻癩蛤蟆。
別扯些有的沒的，快快把吃飯的錢交出來！”
“是在下唐突了，”劉季鞠了一躬，繼而臉色發苦的看向輕竹，“東家，這錢……”
輕竹扶額，向呂雉解釋道：“額，他是我朋友，我答應他飯錢可以先欠着的。”
知道輕竹剛失去妹妹心情不好，呂雉不想駁斥她的意思，便只走近劉季身旁，嗤笑了聲，“人家給你幾分臉色你還真不要臉了。”
言罷，朝輕竹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輕竹汗顏。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這麼不愉快，以後該怎麼發展成夫妻？
待呂雉走後，劉季笑嘻嘻走到輕竹身邊，“看東家和呂家大小姐挺要好的樣子，不妨在她面前多爲我美言幾句？”
輕竹點點頭，“其實呂雉她……喜歡有雄心有抱負的人，你可以朝這方面試試看。”
劉季凝思一會，鄭重道：“多謝東家提醒。”
出去時便連背影都帶了幾分雄赳赳氣昂昂，像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輕竹搖了搖頭收回目光，還是有些沒精打采的。
這一回頭，才仔細看清了杜芸和蘇巧兒恐怖的面容。
“巧兒，杜芸姐……你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輕竹看到她們吃了大驚，彷彿已經幾十年沒見了似的。
只見兩人眼窩深陷，眼周圍黑乎乎的一圈，面容憔悴得像病入膏肓的病人，隨時都要撒手人寰似的。
難不成是擔心小月的原因？
輕竹拿起櫃檯邊的鏡子照了照，卻發現自己雖然沒精打采的，但面色竟然還是紅潤的。
這纔想起，杜芸和蘇巧兒每天都輪流給自己端飯端湯進屋。
因爲她一次吃不了多少，吃多了就吐，所以一天起碼要吃十幾次。
兩位姐姐便爲她搗鼓了十幾次吃食，還要哄她喂她吃下去。
而自己最近……眼裡心裡除了小月沒別人了，竟沒發現兩位姐姐日益衰落的病態面容。
輕竹快氣哭了，趕緊拉懷着身孕的蘇巧兒隨意走到一張客桌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