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進了一定距離,兩人就躲在外圍觀測。
沒想到事情發展得極快,他們不但碰上了,此刻還正在掐架!
“絕對是你這個婆娘藏起來了,說,你們偷偷把山羊運到哪去了!”沈剛烈惡狠狠的逼問。
雲映雪也不甘示弱,“賊喊捉賊!你來在前兒,肯定是你藏起來了!”
“我藏怎麼了?那本來就該是我的!他們是我的親外甥外甥女,孝敬我這個舅舅不應該了?!”沈剛烈一時的氣話反把事情往自己頭上攬。
雲映雪指着他鼻子口水橫飛,“終於承認了是吧!你個狗賊,那三小的是我養大的,你憑啥搶我的功勞?!還你的外甥外甥女?說出去不怕人笑話!你個不要臉的死癩皮狗!”
兩小的也跟着擠白眼,“癩皮狗!癩皮狗!哈哈……”
……
雲輕竹觀望了會,只覺得汗顏。
一個硬漢對潑婦,加上三小的,這陣容不相上下啊。
雲羽在一旁聽得笑了起來,“姐,他們好笨啊。”
其實那是他們早就互看不順眼了,現在順着那導火索燒,加上些陳年積怨的作料,不燒得噼裡啪啦驚天動地纔怪。
雲輕竹摸了摸他的頭,“你咋不說你姐聰明?”
“嗯…自從我上次去蕭家那條河找到你,姐姐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對上雲羽有些發呆的眼神,雲輕竹趕緊拍了下他腦袋,“行了別多想了,我們這就回去,趁他們吵架這會功夫吧晚飯做了吃。”
她實在沒法面對雲羽說出真相,在他眼裡,血緣親情是多麼重要?
第一次見面他對她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響。
“因爲你是我的親姐姐,流着一樣的血脈,你再不好世上也只有你一個……”
她以前縱有再多榮耀加身,卻是孤兒一個,如今碰到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弟弟,她真的格外珍惜……
回到家裡,雲輕竹總算得空問,“你把米藏哪去了?我看遍了院子竟然也沒發現。”
“喔,在那呢。”雲輕羽摸了摸鼻子,含糊道。
“在哪?”雲輕竹再一次問他。
雲羽只好把她帶到茅廁旁邊,指給她看,“就在那兩塊木板下面嘛……”
這相間的茅廁是頓式的,底下架起一米來高的幾根圓柱子,上面就鋪了幾塊木板,留下中間的位置落入髒物。架起的板底下自然就是空的。
“嘔……”
雲輕竹轉過身去捂住嗓子,感覺隔夜飯都要嘔了出來。
“雲羽!”她喊他名字。
她說怎麼煮飯的時候聞那米有股複雜的餿味?!
“姐…你們女人就是太講究,我就沒聞着臭,都是自己拉的嘛,怕什麼……”雲羽不以爲然的揉了揉鼻子。
反正只要能保住米糧,就是吃有餿味的米他都沒感覺!
雲輕竹提起他耳朵,“不臭?你敢再邋遢點不?”
“哎喲!姐,那米我用罈子封好的吶,不髒!”雲羽很委屈,這可是他和舅舅持續作戰才總結出來的好地方。
雲輕竹心裡咯噔一下,“那我買的那牀上好緞面粉粉的被子也……”
“嗯…”雲羽摸了摸鼻子。
雲輕竹雙拳緊握,“算了!吃飯去。”
回去時,沈剛烈遠遠的就瞅見竈房那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頓時知道那幾個兔崽子肯定又沒給他留飯。
這就快行了幾步,一溜煙的跑向了雲映雪他們的屋。
“哎哎!你往哪走呢,你給我回來!畜生!”雲映雪見狀臉色都發白了,生怕沈剛烈跑進去把他們家洗劫一空。
奈何他們邊走邊吵了一路,雲映雪拗不過那厚臉皮的,只有扯開嗓子喊,這一路喊得是精疲力盡腿發軟。
眼看着沈剛烈就要進到他們屋,雲映雪乾着急又攆不上去。
“你們快扶我一把啊!快快快!”雲映雪此刻就完全當腳不是自己的了在走路。
沒想到回去時,還是晚了許久。
索性沈剛烈還沒厚臉皮到亂翻他家東西,只是大刺刺的躺在牀上不可動了。
雲映雪和幾個小的去拉他,但怎麼也拉不動這個瘟神。
“這是我們家牀,你還賴着不肯走了不是?老孃拿掃帚拿趕你了!”雲映雪氣得當真挽起袖子去找掃帚。
沈剛烈這纔起來,“用得着做這麼絕嗎?我說賴着不走了?只不過想在你家蹭頓飯而已嘛!”
“沒有!給我滾!你把羊給藏了起來,還想在老孃這蹭飯?去你個挨千刀的!”
“我沒跟你算賬纔是!你帶你這幾個小的把羊扛去哪了,讓我找着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
聽又重複了一路的爭辯,三小的頓時捂着耳朵走開了。
“今兒個沒飯吃我還不走了!”沈剛烈放話。
雲映雪也破罐破摔,“今天你不走我還就不做飯了!”
兩人僵持着一直等到了季四常回來,雲映雪哭喊着就撲了上去,“四常!有人欺負你娘兩,你看他竟然坐着我們的牀不動,你快把他趕出去啊!”
季四常看了眼,反而對沈剛烈微笑了下,“算了吧,他大舅子無非是來吃頓飯。媳婦兒,咋今兒還沒做好飯呀……”
“做你個死人腦袋!”雲映雪一指頭戳向季四常腦門子,“咱家要你這個男人有啥用啊?你大方,你把家把老婆把孩子都送給人家啊!天啊,這日子可怎麼過!”
季四常耷拉下腦袋,“沒這麼嚴重吧,不就一頓飯,請大舅子吃一頓也沒少你吃的呀……”
他是這樣想的,這個家完全靠他種田養活老小,又沒有剋扣自己媳婦的食物,每次大舅來吃飯都得鬧得這麼難看。
沈剛烈在旁接了句話,“老婆孩子我可不要,要是把家送給我嘛……”
“你想得美!”雲映雪氣得唾沫裡帶了口血痰的噴了出去,手指發抖的指着兩人,“你們,你們簡直要氣死我!季四常,你把我氣死了好另娶是不是?!”
季四常幹活消耗了一天能量,回來沒飯吃還見着這麼多糟心事,再多耐心也被磨光了。
他忍不住慪火的回了句嘴,“老子才四十呢,也不是不能另娶!”
雲映雪如遭雷劈,石化在了當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