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接近凌晨二點的時候,銀色賓利緩緩在雲苑面前停下。
下了車,雲莧擡頭,看了一眼面前建造別緻的別墅,眉頭輕輕蹙起。
隨後,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
她一回頭,便見到喬麥咬了下牙,再次將那個爛醉成一灘泥連路都不會走的男人背上。
“幫我將褲兜口袋裡面的卡拿出來。”
走到別墅門口,喬麥轉頭,衝身邊四處打量的雲莧開口。
雲莧疑惑地看了喬麥一眼。
接受到雲莧疑惑表情的喬麥無奈地側眼,看了一下身後的男人,
“我有云苑的備用卡,密碼我不知道,褲兜裡的卡只要放到感應處,大門就會開。”
這麼一說,雲莧點了點頭,伸手掏了出來。
只是,在開了大門,將卡塞回喬麥褲兜的時候,
她見到喬麥臉倏地紅了。
不由地,雲莧覺得有些好笑。
掃視了客廳一眼,雲莧便跟着踩着樓梯的喬麥上了樓。
同樣,雲莧幫着開了主臥的門,
喬麥立刻加快腳步,到了牀邊輕輕地將男人放到牀上。
跟着進去的雲莧眉頭皺了皺,傢俱這麼簡單的房間,沒有半點女性的裝飾,
假裝很是無意地開口,
“小草就住在這個房間?看起來不像。”
被雲莧這麼一提醒,喬麥倏地想到爲什麼不是少奶奶來照顧少爺,
於是,下一秒,喬麥立刻起身,邊說邊走到隔壁房間,
“少奶奶有時也住這個房間。”
話音一落,喬麥立刻轉頭,輕輕敲了敲門,
聲音也比較輕,
“少奶奶,你睡了嗎?少爺回來了?”
隔了幾秒不見房間裡面的人有反應,喬麥剛蹙眉,
身邊的雲莧就伸手一把推了進去,順手開了燈。
“雲莧小姐,你會吵醒……”
喬麥原本想讓雲莧動作不要太大,卻發現房間裡面空蕩蕩的,牀上的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
好像沒有人住過一般。
蹙着眉頭的雲莧走了進去,掃視了一遍整個臥室,
最後落到桌子面前。
她記得,小妮子很喜歡收集回憶,小妮子的抽屜也可能放着很多回憶。
跟着走了進去的喬麥還沒開口制止,抽屜就已經被拉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素描本、一枚心形鑽戒、一條手鍊、一件情侶t恤、貓咪鑰匙扣,風乾的風信子……
雲莧走上前,伸手拿出那本素描本,眼角有些溼意,
這本素描本是她高中的時候送給她的。
不由地,她伸手翻開,她發現除了第一頁畫的是她之外,
剩餘的大部分畫的都是隔壁爛醉的那個男人。
這讓她怎麼相信,那小妮子是因爲其他男人才不告而別。
“雲莧小姐,雖然少奶奶不在房間,但是你翻她的東西總歸不大好吧?
要不,你現在放回去,我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喬麥上前,語氣輕和地“建議”。
只是,他沒想到,端着素描本的女人一轉身,明亮的美眸突然瞪着他,
而且他沒看錯的話,雲莧小姐是要哭了?
見喬麥一臉不知所措且衝她張開雙臂,雲莧猛地推開面前的男人,
聲音裡的帶着憤怒,
“你走!你們這些男人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不然小草怎麼會連我都不說,一聲不吭地離開!”
說到底,雲莧知道盡管她努力平靜了一整天,但她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根本沒有防備的喬麥被雲莧用盡力氣這麼一推,整個人摔在地上,
手心剛好被什麼東西抵住。
不明白爲什麼雲莧的脾氣轉換那麼快,喬麥皺眉“嘖”了一下準備起身,
快速抽手的時候正好拿起掌心的小紙團,
原本想丟掉,卻瞥見到有少爺的名字,於是,便起身攤開皺巴成一團的紙條,
映入眼簾的是三行字,
“認識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從不後悔的事!”
“但是,現在我累了,不愛了!”
“我走了,永遠不要找我!姜磊,再見,或者再也不見……”
看到最後,喬麥怔愣地睜大了眼睛,驚愕的視線投向一臉傷心的雲莧臉上。
倏地,他明白了爲什麼雲莧會這麼傷心,
爲什麼他家少爺會出現在酒吧。
“雲莧小姐,這是少奶奶的筆跡嗎?”
喬麥上前,神色嚴肅認真,將手中攤開的便籤條遞了過去。
視線落在便籤條上,雲莧眉頭皺了皺,接了過來。
看到便籤條上的字跡後,像一記木棒打在她頭上一般,
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認得出這是誰的筆跡,只是便籤的內容實在讓她有些猜不透。
那小妮子是愛隔壁房間男人的,可是爲什麼又要離開?
多年的瞭解,讓她怎麼都不相信,直覺告訴她,小妮子一定是有苦衷的。
見到雲莧看完便籤上的字跡後愣了一下,臉上的神情一瞬之間又像是篤定些什麼,
喬麥上前問,
“雲莧小姐,您知道少奶奶去哪就快告訴我們吧!”
然而,他得到的迴應是雲莧的一個白眼,外加緊隨其後的一句埋怨,
“我要知道還跟着你回來嗎!”
的確,她跟着回來的目的不過是想看小妮子住的地方,
以及瞭解小妮子是不是真的不告而別。
被雲莧這麼一說,喬麥不由閉了口。
像是想到什麼,喬麥連忙開口道,
“雲莧小姐,我明天再送你回去可以嗎?我現在還要照顧少爺。”
見喬麥一臉正經,完全不像是開玩笑或者耍心思,
雲莧眉頭皺了皺,點了點頭。
見到雲莧點頭,喬麥揚起脣角開心地笑了笑,
只是下一秒像是想到什麼,衝雲莧說了幾句之後便轉身回到隔壁的房間。
雲莧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盯着木桌抽屜裡的東西怔愣出神。
……
回到隔壁主臥,喬麥先是替喝醉酒的男人擦了擦臉,
餵了溫開水和藥之後,便開始替牀上的男人換藥。
大概傷口的復發讓醉酒中的男人感到疼痛,男人眉頭蹙緊,微微有了反應。
在模糊的視野中,他仿若見到一個人影替他更換胳膊上的紗布,
不由地,猛地抓住對方的手,呢喃道,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