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撲倒在草地上的向知草全身痠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耳邊倏地響起痛苦的悶哼。
沒來得及顧身上的痠痛,除了聽見了周圍突然的一陣噪雜聲,向知草更加清晰地聽清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痛苦的幾聲悶哼。
不好的預感緊緊地掐住了喉嚨,一轉頭,
向知草像被電擊了一般,雙眼驚恐地睜大,怔怔地一動不動趴在原地。
只見景田左心房位置紅色的鮮血像水流一般涓涓流出,瞬間染紅了她的白色上衣,
那張俊臉像是在隱忍什麼一般,只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嘴裡一口鮮血噴出。
“景田!”
望着景田那張俊臉依舊努力地想上揚嘴角,對她露出微笑,
向知草全身輕抖,嚥了好幾下才從喉嚨間發出顫抖無力的兩個字。
一瞬間,向知草整個人有些崩潰,連忙反過身扶住景田的肩膀,六神無主地擡手抹去俊臉上的鮮血,
眼淚瞬間模糊了整個視野,一顆一顆斷了線地往下砸。
“草兒,別怕!轉過頭去,不要看我。”
完全看不清面前的男人模樣,耳畔邊傳來景田微弱的嗓音,
帶着顫音的話語裡仍聽得出男人在剋制着,努力保持以最平靜的語調和向知草講話。
淚水浸溼了向知草整個臉龐,向知草想看清面前的男人,
擡手抹掉眼淚的同時,景田的血也沾染在了臉上。
然而,視線一清晰,落入眼簾的便是她一手的鮮血以及景田那張帶着笑意也滿是鮮血的俊臉,
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眼睛一陣刺痛,鑽心刺骨的疼痛像一把利刀深深地扎進向知草的心臟。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向知草艱難地哭着喊了一聲“景田”,
但是那張俊臉笑着笑着,眼皮疲倦地眨了幾下,漆黑的眸子倏地閉上。
這一幕刺激到向知草的眼淚一瞬又模糊了整個視線,
“景田!你不要睡覺!”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
哭得失神哽咽的向知草完全沒有理會周圍的騷亂,更沒有聽見姜磊突然的冰冷聲音,“閃開!”
淡漠低沉嗓音帶着一絲急切,
腦袋一片空白的向知草手腕被猛然一拉,
耳邊響起“砰”一聲的同時,身體落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清新的薄荷味飄入鼻尖。
要是一覺醒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該多好……一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想着想着,隨着那張剛毅熟悉的俊臉慢慢地落入眼簾,向知草意識卻慢慢渙散,
驀地撐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隱約地,她好似聽到了姜磊那淡漠無比的呼喚聲,可是似乎卻帶了着急。
他怎麼會着急呢?他連她肚子的孩子都不想要!
向知草很想睜開眼睛來,看清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在呼喚她,
然而,她的眼皮很沉,像是有塊巨石壓住一般,怎麼的都睜不開
……
幾分鐘前,一直緊緊跟隨着前面女人的姜磊劍眉緊鎖,
深邃的眸子跟隨着前面的女人。
這一次,再找到前面的女人,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幾乎是本能地,感受到身側趕上他的男人的敵意,
一側目,果然見到那個嬉笑的男人衝他不屑地一瞥。
淡漠地一瞥後,他立刻扭轉腦袋,因爲此刻他所想的便只是抓住那個女人的手,再也不鬆開。
就在這時,身側的男人突然衝向知草撲去,
同時一枚快速飛過的光影迅速地躥入那個男人的心臟位置。
見到那個男人緊緊地護住身體底下的向知草,倏地,姜磊神色一怔。
只是怔了一秒,姜磊深邃的眸子緊斂起,立刻凌厲地掃向草叢處,見到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驀地一愣。
遠遠地,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喬麥,
而此刻聽到槍聲警惕起來的喬麥得到眼色,迅速帶着一羣人往槍聲發源處奔去。
草叢中的女人怔愣了整整一分鐘,驀地起身後退了一步後,
臉上的神色像是不甘心一般,凹陷的雙眼再次迸發出古怪偏執的瘋狂,
完全不顧及此刻有人朝她趕過來,立刻擡起雙手,視線再次瞄準哭泣的向知草。
盯着草叢站着的那個女人再次摁動槍支手板,姜磊眼皮一顫,心臟像是被扼住了一般緊揪,
條件反射地飛速上前一把抓起向知草的手腕。
忍着胳膊的疼痛,姜磊低下頭見到懷中的女人安然無恙,心中頓時踏實了些。
下一秒,男人擡頭狠狠地怒視遠處草叢站着的那個因爲專注瞄殺向知草而忽略喬麥靠近的女人,
直到見到那個女人被奪了槍支,男人眼底躥着的火氣和殺氣還一直熊熊燃燒,
周身散發着凌厲冷酷的氣息,讓人心顫。
一陣微風吹過,整個古堡面前瀰漫開濃重的血腥味。
-
槍支被奪走的夏芸芸整個人怔愣地睜大眼,凹陷的雙眼狠狠地瞪視圍住她的所有人。
她不甘啊!她實在不甘啊!
憑什麼那個女人一次次地有其他男人的庇護?
她勤加苦練了幾個月的槍法最終依舊沒有毀掉那個女人,
她不甘!她嫉妒!
憑什麼那麼一個女人能夠得到那麼多優秀男人,甚至,他們還願意爲她去死!
而她夏芸芸呢,她堂堂的夏氏千金,卻連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
爲什麼上天這麼不公!
想到這,夏芸芸凌厲森冷眼神倏地恍惚起來,腦袋隨着身體左右晃動,
脣邊的笑容既悲涼又苦澀,還帶着一絲瘋狂的病態。
見女人這模樣,喬麥皺緊眉頭,迅速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立刻衝上前。
卻不想,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迅速擡手狠狠往自己的喉間割去,
隨着刺耳的劃破聲,鋒利的刀子一下割穿了女人咽喉,鮮血如流水一般噴涌而出!
往後墜落的夏芸芸連連悶哼了幾聲,睜大的兩個眼睛終於不再那麼凹陷,突兀地睜開,
直到身體完全倒下,不甘的眼神還死死地睜着。
頓時,血腥的氣味飄蕩漫山遍野。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血淋漓的場面讓在場的人驀地一愣。
“自作孽,不可活。”
好幾秒後,怔愣的喬麥倒抽了一口氣,冷冷吐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