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晨不知道金錢的電話,想到老五是金錢的下屬,應該知道,她努力撐着虛弱的身體站起來。
只是還沒有幾秒鐘,雙腿打抖迫使她又跌了回去,一天沒有進食,她已經餓過頭了,但身體的機能告訴她。
必須儘快進食,不然她真會因爲體力不支暈倒過去,可是身邊再也沒有其他人,怎麼辦呢。
早知道應該讓護士幫她叫人。
“你沒事了。”
江晨一擡頭就看到周璟年大冬天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裡面空蕩蕩的只纏了幾圈繃帶就走出來,還有些蒙圈,這個男人不是打中了腹部,是打中了腦袋。
周璟年看着江晨還傻愣在哪裡,看到她手上已經纏好了繃帶,應該是處理好了,也不管自己身體剛做了手術,徑直朝着江晨走過去,大手一撈,直接把江晨抱了起來。
又因爲過度用力,傷口有些裂開,白色的繃帶隱隱印出一絲紅暈,只是江晨沒有注意到,她的人就已經被周璟年抱在懷裡,還往外走去。
“周璟年你幹什麼!”江晨忍不住瞪了他好幾眼,她是想反抗,只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用不費勁的辦法去瞪周璟年,希望他能有一點廉恥心!!
周璟年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走的動?”
江晨停頓了一秒,又更大的聲音反駁,“我走不動也不要你管。”
江晨自以爲很大很有威懾力的聲音在周璟年眼裡就像一隻虛弱的螞蟻發出的聲音,“有着精神不如省省力氣。”
“周璟年你管我做什麼,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爲了顧夢擋槍,你還是去問問她怎麼樣吧。”江晨絕對不承認自己的語氣像是打翻了醋罈子。
周璟年腳步未停,挑了挑好看的濃眉,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男人的陽剛,“我怎麼聽出你就像吃醋。”
原來這個小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是爲了她才受傷,果然是一個小沒良心的東西。
“吃你個大頭鬼。”江晨氣不過,假裝很在乎的說道,“你這禍害都能遺千年,南宮怎麼還沒有出來呢。”
明明南宮先去做了手術,怎麼是周璟年先出來,難道這個男人體質也跟人一樣這麼變態,不然沒道理南宮先還不出來啊。
周璟年確實很生氣,腳步頓了一下,只因她亂動的那幾下腹部的繃帶紅了一大片,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道,“誰說不是呢,百無一用是書生。”
他能這麼快出來,自然是不會讓南宮律那麼快出來礙眼,不過是不經意的提點了幾句,都不用他說明。有些人自然會願意替他辦事。
南宮律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想想他周璟年的便宜那麼好佔。
“周璟年我不許你侮辱南宮,他比你好多了,人家那是文質彬彬,謙謙君子。”
江晨就是故意跟周璟年唱反調,她沒發現自己本來應該奄奄一息,遇上週璟年的時候,又變得生龍活虎,戰鬥力十足。
還好手術室跟住院部很近,坐上電梯很快就到了,在加上跟江晨一路鬥嘴,周璟年也不感覺時間很長,雖然明知道江晨是故意氣他,他的心裡還是感覺很吃味。
周璟年突然不應聲,江晨感覺還有些不適應,她又不好開口問,忽然發覺走廊裡穿着病服,沒有穿病服的人,頻頻驚奇的看着他們。
不,準確點說應該是看着周璟年,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肯定是周璟年的表情太過下人,江晨逮到機會不忘嘲諷兩句,“你看看,大家都怕你,沒人願意跟你做朋友。”
周璟年低頭看了有些得意的女人,語氣淡淡的說道,“我需要嗎。”
“……。”江晨感覺自己後槽牙癢癢,好氣噢,有錢了不起,就可以看不起她們這些平明百姓了嗎!!
他需要這些人做朋友嗎?好像是不需要。
但有這麼臭屁的男人嗎。
周璟年一腳踢開病房的門,抱着江晨走到牀邊,動作輕緩不是溫柔的將她放下,做完這一切,他傷口撕裂的更嚴重,忍不住咳了幾聲。
江晨正想起身去罵周璟年,在看到周璟年繃帶染紅的血跡,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指着他的傷口位置說道,“周,周,周璟年,你流血了。”
周璟年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噢,不就是流血,又死不了人,怎麼不罵了,繼續啊,不是很有精神。”
“你知不知道,你在流血,快點去叫醫生啊。”江晨看到周璟年身上不斷擴大的血跡,整個人都慌了,這個男人是不要把她氣死了才肯罷休。
驀地,周璟年突然俯身靠近江晨,棱角分明的臉龐離得她很近,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幽深的眸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江晨,你不就是希望的死嗎,我死了不正是合了你的心意,你再也不用煩惱有人纏着你,安安的撫養權自然就落在你手上了。”
周璟年每一個音節落在江晨的心裡就想激起無數水花,她會高興嗎?她會放鬆嗎?她會解脫嗎?她知不知道,她回答不了。
哪怕周璟年說的都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也無法說出讓他去死的事情,甚至聯想到那個可能,江晨都感覺心疼的無法呼吸,不能聯想。
她斂下心神,有些慌亂的推開周璟年,他身上充滿陽剛的味道,讓她無法呼吸。
“周璟年,你先把血止住先。”
“江晨,你在逃避什麼,爲什麼不敢面對自己心裡的想法, 你也放不下,不是嗎?”周璟年不打算讓江晨在逃避,一步步緊逼。
江晨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不敢不想這個答案,胡亂的想要推開周璟年,一聲極小的悶哼,震回江晨的思緒,她看了一眼手上印着的血跡。
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她剛剛摁到的地方是他的傷口。
江晨在擡頭看,往日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周璟年臉色微白,濃重的眉聚攏,明明已經快要撐不住,還是不願意開口說一聲。
還說她固執,那他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
江晨也不管周璟年怎麼想,這幾把他壓坐在牀上,如果是平常,她根本撼動不了他,現在卻輕輕鬆鬆的將他按住,可見他的身體有多虛弱。
眼中不自覺的帶着一絲霧氣,“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給你叫醫生。”
周璟年突然伸手將江晨抱在懷裡,在江晨看不到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女人還是心軟啊,這點苦肉計就讓她慌張失措了,這點血還是沒有白流,不過在繼續下去,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不要亂動,這裡有呼叫鈴,你留下來陪我,萬一我失血過多暈倒了呢。”
“你鬆開,我去按鈴。”江晨告訴自己,她是不想做一個間接殺人犯,所以纔沒有把周璟年推開,絕對不是因爲擔心他出事。
周璟年低沉的聲音在江晨耳邊輕輕說道,“不用,我可以按到,你只要撐住我就可以了,如果你忍心讓我流血而死,你可以推開我。”
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周璟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江晨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剛中了槍傷,做完手術不好好的在牀上呆着,還抱着她走那麼遠,傷口不裂開纔怪。
說他不要命呢,還是沒腦子。
“我好累……。”周璟年假裝撐不住,將身上十分之三的重量壓在了江晨的身上,他不敢把所有力氣放在江晨身上,因爲他知道江晨現在的身體不允許承受太多。
“周璟年,喂,喂,周璟年,你沒事吧。”江晨嘴上要數落他,但感覺到周璟年把力氣壓在自己身上,她立刻又慌了。
“你,你不要嚇我,周璟年,你快點回一個話啊。”
周璟年一晚上爲了策劃救出她的行動,基本上一晚上沒睡覺,本來想要閉眼休息一下,但聽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不由出聲說道,“你好吵,安靜一點,讓我休息一下。”
江晨感覺自己都氣不起來,感情自己在哪裡擔心,這位大爺還覺得自己吵到他了,如果不是看到他流了這麼多血,她真的好想把人摔在地上,在踩幾腳。
周璟年是特護病房,醫院安排兩個護士專門負責,聽到櫃檯的響鈴,立刻叫了醫生過去。
門也沒關,醫生跟護士直接就看到牀上兩個摟抱在一起的人,尷尬的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周璟年背對着門口肯定看不到,江晨的小臉蹭的一下就紅了,連忙推開身上的周璟年,但也知道避開他的傷口,慌忙的解釋道,“醫生,你們不要誤會,那個,他的傷口裂了流血,我只是扶着他。”
醫生倒是沒什麼,一旁的護士一臉我懂得你想對帥的人神共憤的男人卡油,不用解釋,她們也理解,因爲她們也很想啊。
江晨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醫生看到周璟年染紅的繃帶,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也不敢當面責備周璟年的不小心,婉轉的語氣說道,“江小姐,周總剛做了手術,不易太過親近,希望江小姐能夠體諒一下病人的身體。”
江晨臉色當時就不好了,紅的可以冒煙,醫生你有沒有搞錯,她也是病人啊,她手上的傷也很嚴重啊,你倒是看看啊。
不要好像一副她飢渴難耐,想要對周璟年欲行不軌的樣子行不行。
“嗤——。”
一聲細微的悶笑聲響起,江晨殺人的眼神朝着某個悠然自得的男人射去,該死的周璟年,都是他害的醫生誤會,不解釋就算了,還有臉嘲笑他,就應該讓這種人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