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優異淡漠的男人忽然笑了,集體打了一個冷顫,總感覺有人要倒黴了。
江晨跑出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只能往沒人的地方跑,眼眶不知不自覺的溼潤了一圈。
混蛋男人,不管他有什麼藉口,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身後的城堡被她遠遠甩在身後,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鬱金香花園中,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
江晨再也控制不住的蹲了下來,眼淚唰唰的往下落,滴在花瓣上,順着紋路滲入泥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該死的難受,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情緒的發抖。
雙手用力的環住自己,好像這樣自己可以感覺到一點安全,她告訴自己這都是周夫人的計策,周璟年肯定是沒有辦法纔跟趙思悅在一起。
但是用得着一起來秀山訂房間,還是一個月,看到她了,連一個解釋都沒有,或許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趙思悅更適合他,可以給他很多幫助。
而她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
“江晨,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呼呼,累死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腿傷了呢。”林菲然看到江晨蹲在地上的身影,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差一點就把人跟丟了,好在知道她的性格會往哪裡跑,也沒有讓她失望,人也找到了,只是這樣低落的情緒,她都不好說什麼了。
林菲然走到江晨身旁,挨着她大大咧咧的坐在草地上,兩腳岔開隨意的放着,兩隻手搭在要後的位置,以一種懶散的姿勢仰着頭,看着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周圍是一大片鬱郁芬芳的鬱金香。
除了那個兩個臭男人糟心事,這種天氣還真是適合野餐什麼的。
“江晨,我覺得那個南宮比周璟年好多了, 不如你考慮他一下?”
南宮律那樣的性格應該不會讓喜歡的女人受傷難過吧。
“……。”江晨本來很難過的心情,被她這一番話攪的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她們兩個算不算同病相憐?
“雖然周璟年惡劣了一些,應該不是會做出這偷食的人。”林菲然不想承認這一點也不不行,沒有人能夠勉強的了周璟年做不願意的事情。
除非是他在乎的人,而能夠推動這件事的人除了周夫人,就沒有其他人了,肯定是周夫人用了什麼手段讓周璟年答應陪趙思悅。
好巧不巧的被她們兩個撞到。
“我覺得陸軒雖然二貨了一點,也不會做出懷孕這麼大的事情。”江晨也開口勸慰,互灌心裡雞湯,她也會啊。
“……。”林菲然語氣一塞,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靜靜的看着天空,聞着花香,迎着小風,坐在草地上還真有一種心裡寧靜的感覺,憑啥她們要爲男人的錯誤買單生氣。
安靜了幾分鐘,林菲然突然開口,“我決定,回去就閹了陸軒,反正他也算後繼有人了。”
“這是犯法,要吃牢飯。”江晨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她心裡還是很生氣周璟年不解釋的行爲,但她要真的跟周璟年鬧掰了,最高興的就是趙思悅。
她寧願憋着口氣跟周璟年相安無事,也不想便宜了趙思悅。
“沒事,以後一日三餐你給我送就好了。”林菲然想的很灑脫,“不然,我帶着你跟安安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我們三個人互相照顧。”
江晨語氣頓了頓說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說的好像她是同性戀一樣,林菲然好想咆哮。
江晨餘光看了她一眼,“不是還在生氣嗎。”
“生氣我也不會便宜了那個女人,想要上位,那也要看她的本事。”林菲然生氣歸生氣,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楚,先讓陸軒心裡先着急着,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髮脾氣。
“我這邊都好解決,就是不知道你那邊怎麼樣了。”陸軒是個二貨,可控範圍,周璟年是個精明到喪心病狂的商人,不是一個層次,相對來說她比較輕鬆一些。
“我,隨遇而安挺好。”江晨不在乎的用手指撥弄着小草,至於真的在不在乎,只有她心裡知道。
“別介,你這樣會連累一堆人的好不好。”周璟年的脾氣陰冷陰冷的,平時人模人樣,真要觸怒了他的逆鱗,收拾起人來絕對不手軟,簡單點說,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的人,一般人都害怕。
“這是我跟他的事情,跟你們也無關。”江晨拔了一根小草,又拔了一根。
林菲然保持一個姿勢有些累了,換了一個姿勢單手支着下巴,思慮的說道,“也就你這麼想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在找你。”
“不知道。”江晨說道這個,又拔了一撮草。
林菲然看了一眼她腳邊一小堆草,嘆息的說道,“小草多無辜,按照你這樣的拔法,一會兒它肯定得禿頂。”
江晨看了一圈,不知不覺,她都拔了一圈草了,有些訕訕的停手。
“你說,趙思悅會不會死皮賴臉的跟着周璟年不走。”林菲然想想趙思悅那個得意的樣,別提多不爽了。
小人得志估計就是形容她那樣的人。
“不知道,不是就酒店套房都訂了一個月,住下來也不是沒可能。”江晨說的是氣話,想想自己都沒來過這裡,周璟年就陪着趙思悅來了。
不管啥原因,她就是好氣。
林菲然突然一骨碌的站了起來,因爲她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朝着她飄了過來,很快站着的位置被一塊陰影覆蓋。
周璟年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林菲然心裡有些虛,朝着江晨擠了好幾次眼,可惜江晨一次都沒有收到。
還在那裡繼續挖苦,“人家身旁有人陪着,一個月,哼,估計鐵杵磨成繡花針。”
林菲然自覺的向後退了好幾步,不是她沒有意氣,在這種‘生死關頭’,還是溜爲上策,江晨可以無視周璟年,她沒有這個特權。
所以她一聲不吭乘着周璟年的注意力都在江晨身上的時候,偷偷的溜走了。
周璟年就算看到了也當做沒看到,聽着她‘惡毒’的詛咒,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還想他鐵杵磨成繡花針,這輩子都不可能,她心裡最清楚了。
江晨說完話,沒聽到好友的回答,疑惑的轉頭髮現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早已跑沒了,在轉頭看到一雙大碼男士皮鞋,刷的蹭亮反光,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臉上的僵硬。
她從容淡定的扭過頭,當做沒看到,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啊,啊,啊,周璟年什麼時候來的,菲然怎麼都沒有跟她說一聲。
她是聽到了一點,還是全部聽到了,爲什麼逃跑沒有拉上她,就算她腳傷也不會拖後腿啊。
江晨閉着眼,默默的告訴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周璟年對於江晨這種龜縮的心態很不滿,高大的身影步步逼近,質地非常好的皮鞋踩在草地上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將她籠罩在其中。
聽在江晨的耳朵裡,像是一根弦崩在了心裡,想了想她又覺得自己沒出息,明明做錯事情的是他,爲什麼自己要害怕。
想通了這一點,江晨的搖桿又挺直了。
“鐵杵磨成繡花針?住下來一個月?還有什麼是你想說的。”
周璟年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頭頂炸開,愣是有心力建設的江晨,還是忍不住抓了一把雜草在手心,語氣強自鎮定的說道,“你跟趙思悅來度假酒店怎麼不解釋,難道我說錯了,還訂了一個月的時間。”
想想她就覺得心酸。
“你不相信我。”周璟年漆黑的暗眸中閃過危險的銳光。
“我跟南宮在這裡訂酒店,你能信我?”江晨有底氣,‘刺啦’一下站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忍不住大了,她就是沒說錯。
周璟年對江晨這種比喻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將她抓在懷裡,收拾一頓。
權衡了一下,他很容易選了後者。
周璟年高大的背影不動如山,節骨分明的大手準確無誤的擒住江晨纖弱的手腕,稍稍一使力,她嬌小的身體順勢投進他的懷裡,大手改爲禁錮在她的腰間。
霸道的語氣讓人心尖一顫,“我跟趙思悅之間沒有什麼,只是爲了應付她。”
江晨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周夫人,能夠讓他妥協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周夫人出事了,”周夫人,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這段時間必須得順着她,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周璟年不想江晨跟着又做什麼傻事,輕描淡寫的蓋過。
江晨嘆了一口氣,也不好在生氣,周夫人怎麼說也是他的母親,要是因爲自己的原因氣壞了身體,有什麼意外,那她一輩子都不能心安。
固然生氣趙思悅乘虛而入,她也只能忍了。
不過有一點她想不明白,“就算你做戲給周夫人看,用得着訂一個月套房嗎。”
周璟年嘴角彎了彎,淡淡的說道,“那是給你跟我訂的。”
“……。”這個理由毫無破綻,她喜歡。
耳邊風吹響動的樹葉聲,一大片粉色的鬱金香隨風飄蕩,組成一幅絢麗的畫卷演繹着自己最美的時光。
江晨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陽光折射下,黑色的影子互相交錯,僅僅依偎在一起。
那一刻心裡的陰霾全部清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