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越聚越多……
人羣中心的身影, 穿着白色風衣的少年,風衣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另外的一邊,少女還在少年的懷裡哭泣着, 少年還在貪婪的嗅着少女的味道。
突然, 少女的心頭一悸。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爲什麼心裡如此這般的不安, 這種感覺, 想是有無盡的黑暗要把自己吞噬了一般,這種感覺,就想是身邊的陽光突然全部被奪走了。
天迦不禁打了個寒戰, 好冷,好冷。自己身邊的陽光和溫度彷彿在一瞬間消失殆盡的樣子。而能夠給予自己陽光般溫暖的人, 只有一個, 那是莫書顏。
難道……書顏出事了!
天迦突然掙開少年的懷抱, 剛剛跑到門口就愣住了。
她默默的蹲下來,看着散落一地的食物。全部是自己最愛吃的東西, 精心挑選的食物,以及這特有的食品袋,除了書顏,還會有誰呢。
可是,爲什麼丟下了呢, 爲什麼丟下了食物, 也丟下了自己, 書顏, 你在哪。
天迦默默的撿起一起髒掉了食物, 一個一個的重新放回食品袋裡,緊緊的抱在胸口, 微紅的眼睛四處尋找着,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
少年不知所以的走到少女的身邊,不明白她突然的反映是爲了什麼。
“書顏他……出事了……”
“書顏?”
沒有理會身後少年的聲音,天迦抱着食物憑着直覺走上了剛纔書顏走過的路。
書顏,你在哪,爲什麼我幾乎要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你是討厭我了麼,是我哪裡做錯了,讓你不開心了麼。
平時,無論何時何地,不管有多微弱,我也還是能感覺到你的氣息的啊。可是,今天,爲什麼,爲什麼你的氣息消失了。你告訴我,你在哪裡,不要消失啊。
我好害怕,我好冷,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我求你……
好多人,圍成裡三成外三成的,就在馬路的中間。空氣好像有血的味道,還有一點點……書顏的味道!
天迦像發瘋了似的向人羣之中衝過去: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讓一下,謝謝了……”
“請讓一下……謝謝……”
“…………”
穿過人羣的路,顯得好漫長,就像天涯的距離一般,怎麼也到不了。
是血的味道,帶着書顏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越來越微弱。
天迦瘦小的身材,在人羣中用力的掙扎着,努力的想擠進去。
“麻煩……讓一下……”
“謝謝了……讓一下……”
“請讓……”
“譁”少女手中剛剛撿起來的食物再一次散落開來。
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好熟悉啊,自己認識的吧。可是,是誰呢?自己認識的人裡面,沒有人穿過鮮紅色的風衣啊,而且認識的人裡,好像只有書顏喜歡穿風衣吧。但是,書顏的風衣,一向是很淡淺的顏色,書顏不是一個張揚的人,不會穿紅色的衣服啊。
不過,這個人,真的好像書顏啊。但是,爲什麼身體有些變形呢,書顏的身形,是很完美的啊。而且這個人的臉,扭曲了的臉,還好髒。書顏的話,那麼英俊白皙,不可能使這個樣子的啊。
但是,這個人又確實好像書顏啊,甚至,還有一點點書顏的味道呢。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天迦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緒停滯了。
這個人,一定是我不認識的人吧,一定不認識的,一定……
可是,不管自己的心裡怎麼極力的否認,這個人的書顏的現實還是不會改變的啊。
天迦咬着自己的嘴脣,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脣已經被自己咬的滲出血絲來。冰冷的地面上,鮮紅的蓮花次第開放,讓人暈眩。
天迦顫顫的向前邁了一步,終於跪倒在了紅蓮的花瓣之上:
“書……書顏……不要睡着了……你現在的樣子,不像天使……快起來,求求你……變回我的天使,好麼……”
天迦跪在書顏的旁邊,雙手輕輕捧起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溫熱的血液浸溼了天迦的衣服,有些溫暖的味道了,但是,這暖不是天迦想要的溫暖。
“有沒有人,可以幫我叫醒他?他好像生我的氣了,不理我了……你們,有沒有誰,可以幫我叫醒他……”
天迦迷茫的環顧着四周圍觀的人羣,用近乎祈求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的身體。
“誰可以,幫幫我……求求你們了……”
“叫救護車啊!”
擠過人羣的少年,大聲嚷嚷着,用憤怒的眼神看着周圍冷漠的人羣。他揮舞着手臂,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叫救護車!”
“沙赫特……書顏他……生我的氣了……他,不理我了……”
天迦讓人心疼的表情,落在少年的眼中。再終於看到有人撥打了電話之後,才微微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走到少女的身邊蹲下。
“沒有,他沒有生你的氣……他,只是有點累了,在睡覺……你現在好好的抱着他,等下救護車來了的話,我們就帶他到一個舒服一點的地方去休息,休息完了,他就會醒來陪你的……他不是生氣……只是睡着了……”
“是麼……他沒有生我的氣麼……這樣我就放心了……”
天迦看着懷裡的書顏,露出了慘淡的笑容。她用沾血的手,輕輕撫摸着書顏的臉龐:
“你安心的睡吧,我會好好的陪着你的……那麼,你也要記得快點醒來哦……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東西,好麼……”
“書顏你現在在做什麼夢呢?怎麼是皺着眉頭的呢……”
天迦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書顏緊縮的眉頭,她深受想去撫平書顏眉宇之間的傷痛,可是不管怎麼弄,他的眉頭還是糾結着,緊鎖着。
“你夢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麼,是夢見我讓你生氣了麼……我道歉,而且我保證我以後都乖乖的……書顏,你聽見了麼……我記得好像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只要在熟睡的人的耳邊輕輕反覆述說,那麼這個聲音就一定可以傳到熟睡着的夢境之中的……那麼,我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呢……”
少年有些擔心的看着近乎自言自語的少女,她懷裡的人,怕是沒得救了吧。但是,儘管如此,也還要努力去爭取。
少女的樣子,像是雖是很崩潰一樣,這樣的申請,讓少年即擔心又心痛。
終於,救護車的聲響由遠及近的傳來,少年撥開人羣站在馬路中間,對這駛來的救護車用力的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