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深嘆一氣,臉色很是氣憤,說道:“老夫真是白白救他了。”
段思怡不解老人爲何如此深惡痛絕,但見他不高興自己也跟着不高興,說道:“沒事的,管他去愛誰呢,咱們別理他!”
老者怒罵道:“哼!他愛誰老夫才懶得管。就誰欺負了我婷兒,老夫倒是不答應!要不看在你的份上,今天老夫非殺了他不可!”
段思怡急忙說道:“其實他也可能是情非得已,反正他也不是有心欺負我的。不然我自己就要殺了他,何必前輩動手。”
老者氣道:“他就一個卑鄙小人,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卑鄙小人!”
段思怡越來越覺得他的身形和脾氣以及話語氣質很像逆天行,甚至有時候自己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師傅逆天行。但是感覺歸感覺,眼前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是誰,她也不敢冒然肯定,說道:“前輩,我覺得你真的很像我師傅逆天行!”
老者聽後一怔,慢慢穩定情緒,大笑道:“爲何啊?”
段思怡道:“感覺!我迷糊昏迷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師傅就在身旁照顧着,從未離開過。甚至覺得你就是我師傅,不知道前輩認不認識我師傅逆天行呢?”
老者道:“當然,不僅認識而且非常的熟悉。可惜他英明一世,卻糊塗的錯用了千拾秋這個狗賊,自己落得個慘劇。”
段思怡道:“千拾秋已死,其兒千線隨更是可惡至極,比千拾秋要邪惡許多。他偷得了師傅的最高武學‘天人合一’的武功心法,學成後胡作非爲霍亂武林、謀逆害國。我們就是要殺他,才被他打落此處的。”
老者感嘆道:“冤孽,冤孽啊!不過沒關係,老夫把這上百年的真力全部傳授與你,加上你的《六脈神劍》,再來個千線隨也是無用的。”
段思怡一怔,道:“前輩怎麼知道我會《六脈神劍》?”
老者道:“我也認識段思平啊,他的《六脈神劍》我也見過,第一次爲你把你脈就知道你已經練會啦。”
段思怡微笑道:“原來如此,前輩一定是個世外高人。在如此深淵之中,無渾厚的內力抵禦陰寒之氣,根本生存下去。前輩厚愛,晚輩深感榮幸,但晚輩決不會接受前輩的真力,請前輩見諒!”
老者道:“我已經是快死的人拉,所有的這些真力難道要留着帶進黃土嗎。婷兒要聽話,乖!”
段思怡猛然一怔,道:“前輩,我真的覺得你就是我師傅,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者道:“你覺得我像你師傅,你就叫我師傅好啦。反正我這百年的武功內力就要傳給你了,有你這麼個傳人,死了也值了。”
段思怡撒嬌道:“哼!除非你是我師傅逆天行,否則我說什麼也不會拜別人爲師的,也不會要任何人的真力。”
老者笑道:“婷兒,這又是何必呢。你師傅說不定早就不再人間了,這另拜師傅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嘛?”
段思怡道:“不,反正我只認一個師傅。我師傅任何人都比不上,在我心中他比我阿爹還親呢。雖然師傅師傅的叫,但我心裡早就當他是阿爹了,他也當我是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俗話說‘生父不及養父大’,師傅自小把我拉扯大,就是我的養父。也就是說,我師傅其實就是我阿爹,這阿爹是不可以亂認的。”
老者感動的熱淚溢出,他怕被段思怡看到,急忙拭去。說道:“這話我愛聽,含辛茹苦養大這麼個女兒容易嗎。是不能亂認的,但是我救了你,還要把畢生所學全部傳於你,也是付出不少,這一個師傅的名頭總也該有的吧。”
段思怡微笑道:“所以婷兒真的不能要你的武功內力。要不這樣吧,你可以傳給那個凌雲俊,他會拜你爲師的!”
老者怒道:“什麼!要我傳給那個不忠不義的畜生,哼!老夫死了也不會傳給他!我問你,是不是你師傅的畢生真力傳給你你就要呀?”
段思怡靜思片刻道:“師傅那麼疼我,他一定也會將畢生的武功內力傳給我的。我不要不是故意傷他的心嗎,再說做徒弟、女兒的理應繼承師傅、阿爹的武學,將其繼續發揚光大纔是呀!”
老者點頭笑道:“怎麼想就對啦,做子女的哪能不要阿爹給的東西嘛。否則不就變成不孝、不忠、不義之徒了嗎?”
段思怡道:“若是我師傅自願傳授給我,我當然不會不要呀。可是我師傅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老者道:“有緣分自然就會見面的,招什麼急嘛。你身體還未恢復好,不要老是坐着,回房休息去吧!”
段思怡道:“沒事的,起來休息一會兒我都覺得自己好很多了。內力也逐漸恢復,也有了力氣。前輩,你可以帶我出去走走嗎?”
老者笑道:“不行,等你身體好些再說吧,乖!”
段思怡點頭道:“那好吧!”說完轉身走進洞內,拿起那些堆放着的草藥和獵物,說道:“師傅……前輩!我覺得你連打獵的手法都和我師傅一模一樣,能不能按我師傅燒的烤個野兔肉給我吃呀?”
老者大笑點頭道:“好,我這就給你弄去!”轉身提着野兔出了石洞。段思怡微笑着跟着他走了出去。躍過石洞前面的沼澤,段思怡在後面推着老者向前走,問道:“咱們要去那裡弄呀?”
老者微笑道:“你身體還沒好,別這麼用力,傷了身體可不好。”指着前面不遠處一清澈的泉水說道:“那裡,咱們去那裡將這兔子洗刷乾淨,再烤!”
段思怡動了動手腳,說道:“你看我現在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已經好多拉,沒事的!”繼續推着老者向前走。
兩人來到泉水邊,老者躍下輪椅盤坐在一石板上,麻利地將兔子拔了皮清了內臟,說道:“婷兒,你用石碗打水給我沖洗。”
此間段思怡在一邊看着四周,見這深淵谷底卻是很寬廣,上面卻是很窄,猶如一豎直的葫蘆形。兩頭好像有些長,凸彎處擋住了她的視野,看不到背後還會有多長。谷底中間是一些相連着的不大不小的沼澤地,長滿了許多從未見過的草本植物。兩側是碎石沙地,還有些聳立的石板。頂空永遠是看不穿的濃霧,外面的世界除了雨能來到這裡之外,似乎完全的被遺忘。老者叫她打水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拿起石碗從小泉中打起水來衝向老者手上的野兔肉,說道:“你的速度真快,那麼快就清理乾淨啦,跟我師傅一樣。我師傅也最愛叫我幫他打水了,小的時候覺得打水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又不敢說,心裡老是一陣悶氣。現在覺得當時自己真傻,能幫師傅做點事情,真的很開心。”
老者道:“師傅叫打水不是爲了圖便宜,而是怕你無聊,做點事情就會好些。再說了,你幫他打水,最開心的可還是他呢。”
段思怡問道:“這裡長着許多在外面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樹木植物,看上去都很奇怪。”
老者道:“我也不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卻是領會了它們的厲害。這裡百分之九十的都是有劇毒的,稍不小心就會自討苦吃。你千萬不要亂碰它們,更不要靠近它們。”
段思怡點頭答應,指着一棵高大的開着一朵巨大的肥花瓣的花說道:“那棵花真大,不會也有毒吧?”
老者運力從一側吸過一隻大白鼠,拋到那顆巨花附近。白鼠爬起拼命奔逃,只見那花細長的枝葉閃電般將白鼠纏繞住,隨之送到花瓣中,花瓣迅速合攏。依稀還能看到花瓣微微蠕動,不一會兒花瓣張開,流出些粘稠的汁液,大白鼠早已無影無蹤。段思怡看得驚訝,不禁心生幾分膽寒,道:“這花會吃動物?”
老者道:“不僅會吃動物還會吃人。”翻開手臂上被那那細枝勒過的痕跡說道:“有一次我不慎靠近它被它緊緊勒住,要不是內力充裕奮力逃出早就被他捆進花朵,成了口飯餐。這世間好多美麗的東西其實裡面無不暗藏殺機。婷兒,世間險惡更甚此花百倍,千萬不要被外表迷惑而身陷險境。所謂‘眼睛不一定爲實’便是這個道理。眼見的不過是外表的迷惑,真正的需要用心去感受和揣摸,領悟表面之內的深處,辨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段思怡深有領悟地點頭,說道:“世間紛亂複雜,到處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有時候真覺得很累。倒是這裡好,一切變得簡單明瞭自然順心,讓人有種鬆悅自在之感。”
老者道:“其實我覺得那小子對你確實是一片真心,也許咱們太過於執着往事,也沒有真正理解到他內心深處的感觸。他既然有錯卻也是無法改變,倒不如給他個機會,考驗考驗他。若能成就你和他的因緣,老夫此生才真正無憾!”
段思怡大吃一驚,害赧一片,道:“這……前輩……我餓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看,忙着說話,把婷兒給餓着了。走,咱這就去烤去。”兩人沿路回到巖洞對面的沙石灘上。老者讓段思怡坐在石板上,自己去弄了許多幹脆的木枝回來,又用一塊巨大的樹葉將兔肉包住然後用泥土將包好的兔肉封得嚴嚴實實的。升了火,將泥團烘乾後,掛到木架之上用大火烘烤着。段思怡在一邊加着木枝,說道:“這方法只有我師傅會呀,你怎麼也會?”
老者大笑道:“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說着轉身回巖洞,說着:“你加火,小心別燒傷自己,我去看看那小子,該給他喂些藥。”
段思怡微微點頭,想道:“爲何每次問他問題,總是說‘以後會知道的?’真是奇怪!他跟我師傅到底什麼關係呢,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火起熱升,她美麗的臉蛋上露出了微微的汗水。在懷中摸了摸紗帕,發現紗帕不在了,只要用手擦了擦。過了一會見老者從石洞出來,問道:“前輩,他沒事吧?”
老者見到她臉上幾道黑漆漆的炭跡,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呀,少主過慣啦。加點柴火也弄得一臉漆黑!”邊說着邊用自己的紗帕爲她拭去臉上的黑跡。說着:“還像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
段思怡一手抓住老者的手,跪在地上,感動落淚,道:“師傅,你一定就是我師傅。除了我師傅沒人會幫我拭去汗水,沒人知道我小時候的事。你是我師傅逆天行對嗎?”
老者再也忍不住,一手將她抱得緊緊的,滄桑的臉上淚水熙熙灑落,說道:“婷兒,我就知道瞞不住你這個聰明的小腦瓜!”此聲變去了過去的粗啞之聲,變得清晰有力,霸氣十足!
段思怡聽到這聲音,抱緊逆天行痛哭起來,說道:“師傅,我就知道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婷兒不孝,讓你一人在此受了這麼些年的罪,徒兒不孝啊!”
逆天行邊撫摸着她的長髮,邊說道:“沒事了,師傅不還好好的嗎。婷兒最乖了、最孝順了,咱不哭了,乖!”
段思怡更是忍不住放聲痛哭道:“不!我只有抱着你的時候才能想哭就哭。這世界上除了你,我沒有地方可以再哭訴,沒有地方再可以撒嬌了。我好想你呀,師傅!”
逆天行眼角淚水譁然,仰頭看相濃濃的濃霧,說道:“師傅不知道向上看了多少次,就希望能再看到你。我一直堅持活到現在,就是因爲心裡還有對你的牽掛,擔心你睡不好,吃不好,受人欺負!說起來上天對我逆天行也算不薄了,儘讓我再能見到你,此生無憾了!”
兩人相擁着哭了許久,許久。
漸漸的段思怡哭聲減弱,說道:“師傅,我們一起出去吧,好嗎?”
逆天行微笑道:“師傅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本來是想出去看看你的。若是別人掉下來,我一定會要求帶我出去。但現在已經看到你長大了,平平安安的,我就也放心啦。”邊說邊往火堆中加着祡。
段思怡道:“師傅不走,婷兒也不走了。我就在這裡陪着師傅一輩子!”
逆天行道:“這可不行,你不出去。那千線隨隨心所欲,禍國殃民怎麼能行呢?師傅本來就是的道家人,專研了那麼些年終無法參透真正的天、地、陰陽、自然道法。不過在這裡我卻是深深體會到了,何爲自然,何爲天人合一。師傅想靜靜的在這裡領悟這無窮無盡的自然之道,不想再出去了!”
段思怡道:“待我出去殺了千線隨就下來陪着師傅,照顧師傅!”
逆天行喜笑道:“婷兒真的最乖了,能有你這麼個徒兒此生確實是無憾。這五年來我一直再想天與人之本源,天與人之間真正的聯繫,如何真正達到理想中的天人合一。此間深有體會,世間萬物本源即爲自然,天、人皆是自然,本屬一物。千拾秋叛逆是自然之道,咱們師徒能在相見也是自然之道,你與凌雲俊的婉轉曲折仍是自然之道。世間無人無物能逃離自然之道,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依然也是。”
段思怡自然懂得這些道理,但現在只想着帶他出去好好照顧他,點頭道:“可是,我也絕不能讓師傅一個人留在這裡呀。反正等我出去殺了千線隨就下來陪你,師傅,你就答應婷兒吧!”
逆天行微笑道:“一切皆隨應自然,如何?”
段思怡喜悅道:“嗯!”想道“有些自然人爲也是可以去改變的,只要自己要下來陪他,又會有什麼能攔得了呢?”想畢,心裡鬆悅了許多!
逆天行看兔肉烤的差不多了,取了下來,去除泥沙,翻開大葉,一股撲鼻香味隨即瀰漫了整個谷底。他撕下一塊遞給段思怡道:“有點燙,你用這葉子捏着。”
段思怡接過兔肉,已垂涎三尺,大大咬了一口,讚道:“真香!很久沒有吃到師傅烤的野物了,感覺回到了小時候!”邊說着邊大口大口的嚼着。
逆天行看着她吃得那麼香,喜悅不已,邊幫她拭去流出嘴角的口水,邊說道:“慢些吃,這還有很多呢。以後師傅天天給你弄,好不好?”
段思怡點頭道:“好呀,我最愛吃師傅烤的野兔野雞了!師傅你也吃呀,咱們一起吃更香呢。”拿起一塊遞給逆天行。
逆天行接過後,邊吃邊說道:“慢些吃,別噎着了,啊!”
兩人邊吃邊交談着,似乎心中總有無數的話說不盡一般,有說有笑談了開去。這裡的氣氛顯得十分的清怡自在,段思怡從第一次離開無玄宮後十幾年來再也沒有那麼舒坦過,再也沒有那麼輕鬆自在過。在逆天行身邊,她可以隨意哭泣,可以隨意撒嬌,可以隨意任性,可以暢所欲言。離開了逆天行,她卻成了一個完全傳奇的人,沒人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想法,沒人會想象得出如此堅強的她像個小孩子那樣苦惱撒嬌之態。
兩人吃了烤肉,段思怡倚在逆天行的肩上跟他述說着自己十四歲那年至今的經歷,逆天行總是很認真的傾聽着,不時微笑不時做些提點,不時讚歎,兩人這一談竟談了兩天兩夜。這已是談到了第三天早晨,兩人十幾年沒見,各自壓在心裡的往事總覺怎麼談也談不完,說也說不盡。
逆天行道:“很久以前與你阿爹相約點蒼山之巔,便覺得他氣宇軒揚,不是一般的人物。楊幹貞‘貪虐無道,中外鹹怨’你阿爹舉兵滅之是順應民意,弘揚天道純熟自然而來。不過你阿叔段思良和那個董伽羅爲人精明,心有暗玄應當防之。只是不論世事如何變化一切早有定數,順應自然纔是,也不必太過多刻意追求和改變。”
段思怡道:“師傅說的有理,萬法皆自然,婷兒明白。”
逆天行點頭道:“萬物順應自然而生,隨自然而消亡。萬事隨自然而生,隨自然而逝。人是如此,事皆如此,國亦如此,天地亦是如此。只要你真正明白之其中的道理,紅塵淡然,心悅如空。”
段思怡點頭道:“雖然感覺很玄乎,婷兒定會好生感悟的。對了師傅,我說了那麼多還不知道你是怎麼被害的,只是聽說你突然身患大病,我趕回來時千拾秋已經將你調換了,真是可惡。”
逆天行笑道:“婷兒,一切皆隨自然,多行不義必自斃,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可爲任何事繞怒心房,一切皆早有定數。”雖然現在他知道柳婷婷是段思平的女兒真正的名字叫段思怡,但他叫慣了她婷兒,也沒有要改叫的意思。
段思怡道:“師傅真是已經超脫是俗世,將一切看得如此透徹,婷兒感佩之至。只是婷兒還是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千拾秋能陷害到師傅,而師傅又爲何一人落崖。師傅你就給婷兒說說吧。”
逆天行回憶道:“五年前的某一個夜裡,我一如往常在練心殿修煉已經專研出來的《乾軒神功》第八層‘天人合一’的武功心法。正練習到關鍵時刻突然發現從窗外飛刺來一飛刀,當時我正運功練習若真力散出,就會真力攻心暴捶而亡。但千鈞一髮時刻,無奈左手推出一力震碎飛刀,此時真氣攻心,吐血欲亡。本想即刻靜心散氣,千拾秋持劍偷襲進來。我那時早已深中內傷,抵擋不過。勉強向後側逃奔,至深淵時,見無路可逃,深知必死無疑。便運起殘力與他對了一掌,就被震落此谷底。本以爲必死,待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漂浮於冰冷的小湖湖水之上,雙腳被樹枝掛斷,所以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後來才知得益於那冰冷小湖,既然將我彙集於體內的所有真氣散去,爲師才得以存活下來。這五年來就一直在這裡悠閒度日,時而深悟道義,時而修煉內功,更多的時候就是仰望頭頂這片濃濃的迷霧,掛念着在外面的你。爲師最擔心的就是你,上天自有定數,你不僅身逢奇遇練就無上玄功《紫鳳飛天心法》還是大理國公主,爲師甚感欣慰。”
段思怡牽着他的手,說道:“師傅,徒兒從今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受苦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