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人多,這次只有我們三個 ,如果你真的想起什麼,大可以現在告訴我,我好直接排除你的嫌疑。”卓樂峰一邊喝着酒,一邊道,“在謝董身邊的人中,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輕易接近謝康且殺了他。”
“我說我記不得那天的事,這一點我沒說謊。”大十字不慌不忙,“我這人不太喜歡記日子,更何況那天已經過去了很久。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除非是謝董的指令,否則大晚上讓我出去殺人,我沒那個興趣。若你問我誰會殺了謝康?我同樣不知道。”
“欒伊婕呢?”
大十字動作沒有一絲的慌張和停頓,聽到名字後,他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深的謝董信任,我看不出她有背叛謝董的意思。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她心裡想着什麼。”
“那麼假如我告訴你,現在欒伊婕已經失蹤了。且很可能就是殺死謝康的人綁架了她,你會怎麼做?”
這下,大十字終於把手停在了半空,斜着腦袋看着卓樂峰,質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欒伊婕如果出事,謝董必然會想辦法救她,所以,謝董肯定會通知我。但是我現在根本沒收到任何通知。”
“是因爲你還在被懷疑階段,所以此事不方便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和謝董已經安排下去,正在全力搜尋欒伊婕。其實又或者有別的可能,欒伊婕並不是被人綁架失蹤,而是她本人就是殺死謝康的參與者,所以此刻,她正在和真正的兇手在一起,打算策劃離開。”
大十字盯着卓樂峰看了好久,這次沒有迴應,拿着筷子飛快的吃着東西后,一口將酒喝完,重重的將酒碗放置在桌子上,道:“我不聰明,但是也不傻。現在你和謝董在找殺死謝康的兇手,這個節骨眼上欒伊婕失蹤,此事必然不簡單。我大十字做事問心無愧,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忠心。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今天你約我吃飯,我也是看在謝董的面子上。若是還有其他事,我可幫不了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卓樂峰明白大十字潛臺詞已經下了逐客令。如果現在再咄咄逼人,會有不好的效果。索性,他也不在提案件的事情,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好多酒後,終於盡興而歸。
大十字出了門,直接跨步上了自己的摩托城。在這種地方可沒人查酒駕,再者說,也沒人敢查他大十字的救駕。
摩托車的尾氣也消失了,卓樂峰站在夜色中打了一個飽嗝。不得不說,這酒確實上頭,而且大十字酒量也相當不錯。這會冷風一吹。卓樂峰還有點搖搖晃晃,幸虧鍾凱欣沒有喝多少,趕忙攙扶,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道:“你只是試探,幹嘛要真的喝這麼多。”
“既然是試探,自當把戲要做足。再者說,今後說不定還要和大十字打交道,所以現在跟他搞好關係,對我們今後的工作會有幫助。”
“今後?”鍾凱欣用手輕輕撫摸卓樂峰的後背,讓其舒服點,“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大十字應該不是兇手。”
卓樂峰酒勁已經上頭,他摟着鍾凱欣的手也越來越緊。聞着誘人的髮香,卓樂峰露出笑意:“你猜!”
“我猜你個頭,你明知道我腦子沒那麼靈光。”
“哈哈,不打緊, 我養你,你不用動腦子。”
“你說什麼!”
卓樂峰又是一個飽嗝,雖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可已經不太受控。迷迷糊糊間,他被鍾凱欣攙扶回到房間。撲通一聲倒在牀上後,便軟踏踏的睡了過去。
看着這個男人,鍾凱欣撇撇嘴,哀嘆一聲搖搖頭:“男人果然都是小孩子。一路上吵吵鬧鬧不消停,把我累死了。哎,可你喝多了怎麼去破案啊。明天中午十二點就要得到答案,你哪裡來得及啊?”
憂心忡忡的鐘凱欣卻不知道如何幫忙,她只能希望卓樂峰趕緊酒醒,好儘快把事情處理完畢。
弄來熱水給卓樂峰擦擦臉,又幫卓樂峰把衣服解開透透氣。折騰了半天,總算把這個男人“服侍”完畢,鍾凱欣本人也是累得要命,稍微休息下後,便去洗了個澡,也是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她又不敢睡得太久,便給自己定了鬧鐘,本打算六點就得起牀,可等到鬧鈴響了後,一睜眼,發現卓樂峰已經坐在了旁邊。
鍾凱欣猛地坐起,揉揉眼睛,發現外面還未完全天亮。再看卓樂峰,也是洗了澡,可臉上看上去還並未完全甦醒。
“你酒醒了?”
“還有點,要謝謝你,昨晚實在抱歉,我喝的有點多,讓你受累了。”
“得了吧,少假模假樣,跟我還客氣啥。”鍾凱欣伸伸懶腰,“我還擔心一覺睡過去沒時間辦案。只是現在離中午十二點不遠了,你確定你能搞得定。”
“搞得定搞不定都得賭這一次。你起來準備一下吧,一會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隨後我們要發起最後的總攻。”
任何鋪墊都是爲了最後的總攻做準備,卓樂峰已經把他能想到能試探的事情都做了一遍,而結果如何,他得聽天由命了。
等到鍾凱欣洗漱完畢,兩人又吃了點東西后,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八點鐘。
昨天卓樂峰和張德福約定了,八點之前他需要拿到那份名單。而現在八點剛到,張德福果然準時出現在餐廳。
他手裡拿着的一份資料正是他連夜收集的結果,第一時間遞給卓樂峰後,張德福也總算鬆了一口氣:“爲了這份名單,我幾乎整晚都沒睡。把我能發動的力量幾乎全動用了。卓總,這次我可是豁出去了幫你。”
“謝謝張總,不過有句話你說的不妥。你不是豁出去了幫我,而是幫我們大家。這事不單單是我的事,也是你們的事。”
將資料攤開,卓樂峰仔細的看着這上面的名單和簡介。一下子,他基本上梳理出誰最有嫌疑。但是僅僅這些還沒用,他必須要找到突破口。
最後的四小時,卓樂峰還在等待結果。他不時的拿起手機,像是在等着什麼。直至到了九點半,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這通電話後,卓樂峰的臉上露出了竊喜。連忙掛了電話,他對着鍾凱欣耳語幾句,隨即便又趕緊離開,一切都將浮出水面。
古寧村一處偏僻的小院內,張文寶摸着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甚至不記得什麼時候被人偷襲,更加不清楚偷襲之後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看着這裡狼藉一片,同時那邊繩子被扔在地上,張文寶臉上一驚,一拍腦門,趕忙拿起手機。
正準備撥打電話,那邊傳來聲響,張文寶警惕的看着門口,只見是鍾凱欣衝了進來。
“豹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特碼都差點掛了。卓樂峰那個王八蛋,不是說好了安排妥當?爲何我被偷襲了,他都沒有動作。”張文寶嘴裡罵罵捏捏,但心裡不是真的怨恨卓樂峰。他清楚卓樂峰的爲人,既然這麼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
鍾凱欣也一臉歉意:“對不住了豹哥。卓樂峰說他隨後會親自跟你道歉,這次你確實幫了大忙,而他這麼安排,也是希望能夠更加逼真。如果你被偷襲時早有準備,則攻擊者必然不會輕易就範。”
“合着半天,我纔是那個魚餌。”張文寶哭笑不得,“只是那小子膽子未免也太大了。明知道那是個殺人的傢伙,若是他真的把我直接幹掉了,合着卓樂峰還打算去下面親自跟我道歉?”
鍾凱欣也噗嗤一樂:“對不起對不起,之後還說他親自跟你解釋吧。”
“用不着你替你男人道歉,媽的,老子一會跟他算賬。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他說讓我帶你去醫院檢查身體。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對不住你。”
“放他娘個屁,老子真要有事也不會這會有事。趕緊說那小子去幹嗎了,是不是自己去抓人了?老子做魚餌,他去逞英雄,這事忒不地道了了。要去一起去,誰偷襲的老子,老子也得報仇去。”
鍾凱欣覺得這話有道理,再者說,她也擔心卓樂峰的安危。只是,卓樂峰並沒有說他去了哪。無奈之下,他們只好電話聯繫,可這會卓樂峰並不接電話,這讓兩人更加着急擔心。
實際上,卓樂峰確實是去抓真正的兇手,且這事因爲還沒完全水落石出,所以他不會讓其他人插手。
就在離張文寶不遠的另外一處宅院內,一男一女坐在那邊。男人正在幫着女人處理傷口,且男人的臉上帶着怒色,時不時咬着嘴脣似要發泄。
看着女人身上的傷痕,男人終於忍耐不住:“我應該殺了他。”
“當時情況緊急,外面還有大動靜,你只想着儘快帶我走,根本來不及動手。只是,我覺得這是個圈套。”女人紅着眼睛,“你不該出來救我。”
“我再不出來救你,那個混蛋就把你衣服全撕爛了摧殘你。媽的,爲什麼會忽然冒出那個混蛋。”
“我說了,是圈套。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得趕緊走。”
女人抓起衣服,顧不上還未風乾的藥物,剛準備起身,發現外面竟然有個人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男人也注意到此人,趕忙保護在女人面前,同時,他的手扶在身後,一下子,一把槍已經出現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