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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付年年愣了半天,憋出了兩個字。
戚柒看了她一眼:“我們所面對的從來都不是正常人。”
戚柒說的話,似乎點醒了夏楠,她不自覺地咬着拇指指甲,思索了片刻,道:“中醫上有種說法,腎和xing欲有關,會不會兇手在xing能力上存在什麼問題,所以……會取走腎這個器官。”
“那爲什麼不是子宮?”付年年問道。
夏楠無奈,付年年果然一點都沒有get到她的意思:“你覺得男人有子宮?”
路臨琛開了口:“你的意思是,兇手取走腎的行爲很有可能在折射他自身。”
夏楠點頭,戚柒在一旁把筆塞回夏楠手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一回,我同意你說的。”
夏楠笑了一笑:“是你給我的提醒。”
戚柒彆扭地哼了一聲,移開視線不看夏楠。
夏楠舒了一口氣,雙手撐在桌上:“如果確定是這樣,我大概知道兇手是怎麼注意到我的。”
路臨琛挑眉:“和剛纔說的有關?”
夏楠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滑落的髮絲重新順到耳後:“我…曾經寫過類似的論文…呃……我是說心理上的……”
夏楠指了指東南方向:“我們院裡,我的諮詢方向也有這一方面的,當然在醫院大廳和官網醫生資料裡都有註明。”
“哇哦!”
隋駿做了個誇張的口型,眼神裡全是戲謔。
夏楠氣的揉了一張紙就砸了過去,只不過力道沒有把控好,直接丟到了路臨琛的身上。
路臨琛垂眸看了一眼滾落在腿上的紙團,彈指一揮,紙團呈拋物線,遠遠掉在地上。
他擡起眼來,夏楠連忙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
路臨琛嘴角邊漾起淡淡的笑紋,但很快就消失了,他開口道:“通常xing功能障礙者,對這一方面都會潛意識下有所關注,注意到你也就解釋的通了。”
“不過……”他繼續道“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查一下過往案件檔案?”
隋駿畢竟有着多年的辦案經驗,往深裡一琢磨,就明白了路臨琛話裡的意思。
他急急起身,椅子應聲而倒:“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檔案室申請調檔,戚柒你跟我一起來。”
戚柒沒有多問,跟着隋駿出了會議室。
夏楠和付年年皆是一臉問號,不解地看向路臨琛。
路臨琛將桌上的資料一份份的疊起來,整理整齊,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假設趙梓潼是他殺的第一個人,那麼他的作案手法太過於老練,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夏楠懂了,就和小丑案的兇手一樣,即便是心思再縝密,不可能說完全沒有疏漏,而本案的兇手不同,他已經成長成一個成熟的兇手了。
也就是說……
很有可能,在此之前的那些懸而未決的案件裡,可能會發現一些相似、甚至有關聯的案件。
沈大教授在學校主教犯罪心理學,夏楠還記得
他曾經和自己說過,要了解這些兇手,就要從本源出發,所以要找到第一名死者格外重要,因此往往回到起點,就會發現兇手更多的問題,從而找到破解的方法。
夏楠揉了揉臉:“我去對面星巴克買幾杯咖啡。”
她對着路臨琛聳了聳肩:“今天我們也要做好熬夜的準備了。”
路臨琛:“我陪你去。”
“啊?”夏楠眨了眨眼睛。
路臨琛道:“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走吧。”
眼見着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付年年嘖了一聲,嘀咕道:“兩個人全程無視我,還說沒問題。”
雖然不是雙休日,星巴克依舊排起了隊。
路臨琛和夏楠站在隊尾,夏楠的視力很好,擡頭看着不遠處櫃檯上方的招牌:“你要喝什麼?”
“濃縮。”
“唔。”夏楠看了路臨琛一眼“你病剛好,還是喝點其他的,然後晚上回去休息,剩下的我們來做。”
正說着,隊伍已經輪到夏楠和路臨琛,夏楠看着菜單道:“給我來一杯美式、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還有……”
“還有一杯濃縮。”路臨琛接話的同時,遞出了銀行卡“都要冰的,外帶。”
店員接過路臨琛的卡:“請稍等。”
夏楠被搶先了一步,只好無奈地站到一邊,她可沒想到,路臨琛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大約十分鐘後,路臨琛拎着兩袋咖啡和夏楠一道往回走。
夏楠雙手捧着咖啡,好像這樣能驅散烈日照射下帶來的酷熱。
夏楠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往前走的路臨琛,忍不住吐槽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任性。”
路臨琛帶着墨鏡,夏楠還是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路臨琛開口道:“不是任性,只是不放心。”
“你這是對我們能力的質疑。”
夏楠語氣中帶着一絲傲嬌,路臨琛笑了笑道;“隨你怎麼說。”
言下之意,這班兒他是加定了。
說完,路臨琛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你慢點兒。”
夏楠腿短,一路小跑跟在後頭,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警局的門。
剛踏入門內,夏楠忽然頓住了腳步,她狐疑地轉身四下張望了一番。
“難道是錯覺?”她嘀咕了一聲。
再回頭,發現路臨琛已經往樓梯上走了,夏楠連忙大叫一聲:“姓路的我讓你等等我!!”
夏楠氣喘吁吁地跑進會議室,路臨琛正把手中的星巴克遞給戚柒。
會議桌上放着三個茶色的紙箱,裡頭放滿了文件袋。
夏楠喘勻了氣走到桌邊:“沒想到有這麼多。”
隋駿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臂膀,將文件一份份遞給衆人:“這是十五年份的,從畫像上可以看出,兇手的年齡大概在二十八到三十五歲間,如果說之前對他的側寫是正確的話,那他第一次殺人很有可能是在那次被拒絕之後。”
夏楠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兇手很有可能是在大學時期告白失敗,而那之後第一次殺人,因此按最大年齡來算,十五年的週期最合適。”
隋駿喝了一口咖啡:“工作量很大,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了,開工吧。”
夏楠坐了下來,接過隋駿遞給她的卷宗,她擡眼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二十分,夏楠拿筆在筆記本上記下了時間和第一份卷宗的編號,這纔打開文件袋拿出裡頭的資料仔細地翻查了起來。
整個下午,他們都在不斷重複着這樣機械式的動作,夏楠的筆記記了厚厚一疊,眼睛因爲長時間的工作而變得酸澀了起來。
夏楠閉着眼睛捏了捏眉心,剛纔看了那麼多的檔案,她一閉上眼眼前全是檔案中那一張張慘絕人寰的現場照片。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自己的身邊,曾經發生過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亦或者說,是她身邊的人將她保護的太好了。
“休息一下吧,不急在一時。”路臨琛察覺到夏楠的疲倦,淡淡地開口道。
夏楠搖了搖頭,睜開眼睛繼續工作,她輕聲道:“兇手屬於偏執型,一旦決定好下一個目標不會輕易更換,雖然他現在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一直和你們在一起不給他下手的機會,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一切,但是,我還是想早點抓住他,這樣我才能安心,死者也才能安心。”
路臨琛聞言,手中動作一頓,但很快翻到了下一頁,他道:“放心,我會幫你的。”
夏楠詫異看向路臨琛,路臨琛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夏楠垂眸:“謝謝。”
“不用謝。”
隨後,兩人又投入到卷宗的排除中去。
“你們來看看這個。”付年年突然開口道,其他人不約而同地起身跑到她身邊。
付年年手中的檔案,大概是七年前的,死者是一名二十六歲的海歸心理學博士,她的同事發現她大概一週都沒有來上班,家中也沒有人,聯繫父母也沒任何的消息,之後選擇了報警。一開始警方以失蹤人口案來對待,懷疑死者是被人販子拐賣,然而三天之後,就在死者家附近的一處荒廢的工廠裡發現了死者的屍體。
屍檢結果,死者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致死被判定爲自殺。
但當時負責此案的刑警覺得死者並沒有自殺的意向,她在失蹤前甚至還申請了移民。做爲一個要自殺的人,是沒有必要多次一舉的。
但由於缺乏證據,這起案件就出現在了夏楠他們正在查看這堆檔案中。
“確實各種跡象都很像。”隋駿道“但是這一次兇手並沒有取走死者的任何器官。”
他翻了翻資料,“屍體也沒有任何被性侵犯的記錄。”
“兇手一直在進化。”戚柒道“這個階段,他殺人僅僅是爲了滿足爲了發泄,隨着他得手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更加追求成就感,這種本來虛無縹緲的東西,他需要用看得見摸得到的東西來證明自己……”
“所以之後他的犯案手法又產生了變化,或者說他進階了。”路臨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