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小樓,最西側的房間內。
馬龍光着膀子坐在牀上,旁邊的桌上放着半瓶牛欄山,他用溼毛巾擦了擦身上,然後抓起白酒喝了一大口,咂咂嘴後,馬龍將瓶口對準了胳膊上的傷口。
高濃度的白酒滴到傷口上,劇烈的刺激下,馬龍的整條手臂忍不住的顫動,但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痛苦的表情。
早已被鮮血浸透且佈滿灰塵的紗布早就不能用了,他只好把前幾天才的牀單撕下一塊纏在胳膊上。
彎腰從牀下拽出來一個尿素袋子,從裡面找到一件老掉牙的灰色襯衫穿上。
摸摸兜裡,這才意識到身上沒煙了,馬龍舔舔嘴脣,將瓶中剩下的至少三兩多白酒一飲而盡。
從枕頭底下拿出那部借來的金立手機,提示已經快沒電了,馬龍找到萬能充給手機充電,然後躺在牀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看來光頭的關係已經到了市局,不然那個便衣不會朝自己開槍。警方內部肯定已經斷定,昨晚慘死的那個姑娘就是自己殺的。
自己從市局逃出,還動槍了,警方今晚一定會大肆搜捕自己,現在出去肯定就是自投羅網。
後半夜可能會鬆懈點,馬龍打算那個時候逃出江城市,至於去哪他暫時還沒有想好。
大不了,再回緬甸唄!馬龍在心裡暗暗想到。
六年前,馬龍因爲兄弟義氣,在一個哥們捅人之後將刀上的指紋擦掉,自己拿起了那把刀,上面帶有了他的指紋,被警方認爲是行兇者。
事後,爲了躲避警察的追捕,馬龍逃到了緬甸。
這一下就在緬甸度過了六年,上個月看到國內的報紙,他那個哥們因爲販.毒被抓,並給交待了當年馬龍爲他頂罪的實情,警方這才撤銷了對馬龍的追捕。
雖說在國外的生活奢侈致級,但花的錢都是用命掙回來的,馬龍自認爲享不了這福,所以在瞭解自己無罪以後,馬龍解甲歸田,回到了江城老家。
真不該回來啊!在國外多好,有兄弟陪着,小酒喝着,雖說每天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生活,最起碼不會像這樣被人誤認爲是殺人犯。
此刻的馬龍,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陽陽,小崔,黑子,不知道你們現在過的還好嗎?
咚咚咚!
就在馬龍緬懷美好過去的時候,房門突然間響了,馬龍撲棱一下坐直了身子,卻是沒有說話。
“喂,你怎麼搞的?你家地板漏水,把我新買的牀都打溼了!”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
馬龍的第一反應是警察,可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熟悉?有一種似曾相識都感覺,在腦海裡面搜索了一會,也沒能想到這聲音是誰。
他不敢隨意開門,也無法確定外面是不是住在樓下的住戶,馬龍開黑車基本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中午還不回來吃飯,一碗刀削麪就對付了,他住在這裡十多天了,除了房東以爲誰也不認誰。
“喂,你開下門好不好!”見馬龍沒有搭話,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公,沒人開門。”
“你閃開,我踹門,我倒要看看誰這麼牛逼,不服出來單挑!”一個聽起來有些醉醺醺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房門“咣”的一下,發出巨大的響聲。
馬龍怒了,起身開燈兩步竄到門口把門打開,伸手就要抓門外人的脖子:“有病是不是?!”
當他看清楚門口站着的兩人時,馬龍呆愣住,因爲他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這兩人根本不是兩口子!
男的不到四十,一臉正氣,根本不會罵出剛纔那種垃圾話,而這個女的明顯比男的小上十多歲,既然不是兩口子,大半夜的過來找理由敲門,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警察上門了。
“操!”馬龍作出的第一反應趕緊把門關上,不過爲時已晚,高遠一腳把門別住,同時手中掐着的手槍對準了馬龍的腦袋:“警察,別動!舉起手來!”
馬龍沒有動,慢慢的舉起手來。
“趴牆上,小武,給他上手銬!”
“是!”武婧應了一聲,擰住馬龍的胳膊同時,另隻手就要朝馬龍的手腕銬去。
“該死!”
馬龍咒罵一聲,只要被警察抓住,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不久便會吃上一粒免費的鐵花生。
所以,馬龍在這一刻選擇了反抗。
他手腕一翻掙脫開武婧,順勢將武婧拉到自己懷裡,左臂摟着武婧的脖子,右手握緊拳頭,半截鑰匙從指縫中露出,對準了武婧的太陽穴。
突發的變故讓從警多年的武婧,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而高遠則是再次舉起手槍對準了馬龍的腦袋,喊道:“鬆開她!”
馬龍將腦袋隱藏在武婧身後,說道:“人不是我殺的,我是被陷害的,殺人的是臉上帶疤的光頭,他和你們警察是一夥的,想把罪名安在我的頭上,我就不應該從緬甸回來。”
“你說什麼?”
“多說無益,把槍扔過來,不然我就對這女的不客氣了!”此刻的馬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還是那句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再回一次緬甸唄!
“好,我把槍給你,但你要保證她的安全。”說着,高遠持槍的手臂慢慢下移,隨後把槍放在地上。
“高隊,不要!”武婧大喊一聲,但高遠沒有搭理他,而是把槍推到了馬龍的腳下,隨後說道:“我把槍給你了,你不要亂來,我讓你走,千萬不要傷人。”
馬龍彎腰撿起手槍,隨後又把武婧掉落在地的手銬踢到高遠腳下,一手摟着武婧的脖子,另隻手握槍指着高遠:“把自己銬在暖氣管道上。”
“高隊!”武婧再次喊了一聲,高遠沒管她,自己戴上了手銬。
馬龍見狀點點頭,隨後對高遠道:“你放心,我會保證她的安全,但在我沒有危險之前,我不能放了她。我馬龍行的通站的直,我沒有殺人,我是被陷害的。”
“你把話說清楚一點,我沒聽明白,我是江城市刑偵大隊隊長高遠,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清楚,我可以爲你做主。”高遠說道。
“呵呵,那傢伙市局都有人,你說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你,你是馬龍?”武婧在注視了馬龍至少半分鐘之後,試探着問了一句。
馬龍扭頭緩緩看向了,被自己控制的女警,驚訝出聲:“武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