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呀!”沈婕苦笑道。
我聽着一怔:“跑路?”
沈婕輕嘆口氣:“你以爲我沒事跑碼頭看風景呀!我現在正被警察通緝呢!我去碼頭是想坐船離開曼谷,離開泰國,可是現在可好了,讓你這一攪,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聽着呆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警察怎麼會通緝她呢?我不解問道:“照理說你是替吳有來做事的,我想你跟錢友也有關係吧?吳有來並不是你殺的,而以錢友在這裡的實力相信是能擺平這事的,警察怎麼會通緝你呢?”
沈婕聽着冷冷一笑,跟着眼中卻是閃過苦澀,似乎很受委屈,嘆了口氣,一會才道:“你想想,人雖然是你們殺的,可是有誰看見?而我,不但錢友他們知道我跟吳有來一起,就是附近的居民也曾有人見過我們是一夥的。可是現在呢?跟一起的人都死了,就我一個人活着,你說警察不找我找誰呀?”
“可人並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我道。
沈婕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人是不是我殺的,並不是我說了算。剛纔你說的沒錯,錢友是有這能力幫我擺平這事,但他會這樣做嗎?我是誰呀,我只是一個殺手,錢友會爲了一個殺手出面?
而且重要的一點是,警察鞏怕是抓不到你們了,這點我心裡是明白的。這樣一來,這案子可能會成了警察局裡永遠不能破的案子,那你想想,他們要是抓到我,他們會怎麼做?而錢友沒必要跟警察對着幹,犧牲我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聽着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說的句句是實話。警察除非抓到哥哥我,不然的話吳有來死案可就別想破了。但沈婕一旦被抓,這就又要另說了。
反正殺人兇手沒人知道了,警察爲了破案,爲了所爲的成績,就算警察明知道沈婕不是殺人兇手,但也不得不用她來頂罪了。
錢友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出面幫沈婕,一個有頭有面的人,怎麼會跟殺手扯上關係呢?說不定,錢友還會暗中提供一些數據,比如說將沈婕是殺手的身份交給警察,這樣警察對外公佈說沈婕就是兇手,呵呵,誰會懷疑?殺手殺人,這是很正常的事,不然叫什麼殺手。
如果沈婕被抓,最終是警察局有人受獎,有人升官,而錢友幫了警察一把,雙方的關係又更進了一層“警民合作”,而這一切,僅僅是犧牲了一個殺手而已,何樂而不爲?
“但錢友真的會這樣做嗎?”
“會,一定會,我對他太瞭解了。這人除了自已,其它人都是工具。”沈婕眼中閃過一絲恨色,道:“這人……不說他了。不過,他就算不出賣我也不會出來幫我了。更何況在這吳有來死後的這段時間裡,我有好幾次與警察正面衝突過,他們要抓我,我總不能站着不動吧。
就是昨晚,警察竟然查到我的住處,將我住的地方包圍了起來,這種情況下我爲了保命,出手當然就不會那麼輕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名殺手,我們一旦出手都是殺着,記得當時我好像是殺了三四名警察才脫身。”
我明白了,嘆了口氣。要說吳有來之死警察要抓她,那可能只是走走場子,抓到更好,抓不到,最多讓它成了懸案。但現在不同,沈婕可是殺了警察,現在警察找她可不單單是爲了吳有來的命案了。
我敢說,現在全曼谷乃至合泰國的警察根本就沒人再想到吳有來死這趟事了。一個殺手殺了三四名警察,一是爲同行而死命追兇,二呢就是警察的高層面子上可不能讓沈婕有離開泰國的可能了。
想到這,我想到一點,於是笑道:“這麼說來你現在可真是個危險人物了。不過,你得謝......
謝我。”
“謝你?哼,你害我走不了,我恨不得殺了你,我幹嘛謝你?”沈婕白了我一眼。其實有時候,我有點錯覺,她還真不像是一個殺手。
不過,有哪個殺手像殺手?僞裝,是殺手必須訓練的一項。也許沈婕她到了現在,自已都會不清自已哪樣是僞裝,哪樣是自已原來的東西了。
僞裝成了一種習慣,也就成了自已的。
“你是該謝謝我。我敢說,如果你真的登上了船,不用十分鐘警察就上船抓人。”我自信道。
“不可能,警察有這麼高的效率,我這一行的人早滅絕了。”沈婕不相信道。
“在一般情況下,警察的效率是不高。但有一種情況例外的。你忘了嗎,你殺的可是警察,你看看全世界,有幾起殺警察的案子破不的?
現在科技發達了,只要警察全力去抓一個人,可不是一件難事。而且我還敢肯定,你現在肯定是泰國的名人了,機場,車站,各海關,甚至各個巷子口可能都會有你的圖像。
你上船時總得要出示身份證吧?就算不用身份證,船上總會有監控設備,以你現在的出名度,負責監控的人會不認出你來?”我笑着對她道。
沈婕臉色變了。
但一會,她定定的看着我又笑了起來。
“笑什麼?”這次輪到我不解了。
沈婕笑道:“陳寒,你果然厲害,對一些事的分析確實有獨到的見解。你說的我相信是真的。但是你可能沒想到一點。你現在在警察局的數據裡肯定也是大大出名了。”
她這麼一說,我立馬呆住了,細想了一會,心裡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想到了?“沈婕笑道。
我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道:“雖然警察現在還沒有將我與吳有來的命安聯麼到一起,但因爲你的原因,我們在碼頭,到商場,甚至在馬路上的追趕,肯定都落入了監控的鏡頭裡。警察在追捕你的同時,當然現在也開始追查我。”
“是呀,一個追着殺人兇犯到處跑的人,警察怎麼會放過對你的調查呢?”沈婕這時有一點幸災樂禍的笑道。
我瞪了她一眼,但知道她說的是事實。這時,哥哥我開始後悔留下來了。早知這樣,就聽亞森的話早早離開。正如亞森所說的,瑪麗與錢友的命遲點命也是一樣的。對於錢友,他的勢力再大,哥哥我倒是沒那麼放在心裡,畢竟他也是黑的,有些事他可不敢做得那麼張揚,這樣哥哥我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可是現在警察這一插手進來,事情就麻煩了。哥哥我一邊要避着白道的追捕,一邊防着黑道,這背後受敵,這日子可真是不好受。
我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疼了,甚至想現在就動手殺了這女人,不是因爲她,哥哥我根本就不用理會白道上的人,專心對付錢友就行了。
“你想殺我?”沈婕突然道。
我稍稍一楞,心裡倒是暗服。殺手就是殺手,哥哥我剛纔也只是眼中稍爲閃了一下兇光,她就捕抓在眼裡了。我沒好氣道:“我是真想殺了你。”
沈婕笑了笑,跟着眼裡一亮,道:“陳寒,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我隨口問道。
“這樣吧。我幫你對付錢友。”沈婕道。
我一聽,精神不由得一震,她是職業殺手,對錢友的瞭解又遠比哥哥我要多得多,有她相助倒是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當然,哥哥我也可以選擇拒絕,因爲哥哥我並不是一個人在行動.
只是如果在她的相助之下能不動用哥哥我的人,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一直到現在,哥哥我都不想過多的動用我的人,誰敢保證赤狼在泰國就沒有眼線之類的?反正哥哥我的人能不用就儘量的不用.
“有......
什麼條件,說吧?”我心動道。
“條件其實並不難。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人。這樣吧,我幫你除去錢友,你幫我離開泰國。”沈婕坦然道:“這條件對於你來說並不難吧?”
這還真不是很難,因爲哥哥我還有一張王牌沒出,別的不敢說,要是哥哥我想離開泰國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怎麼知道我要對付錢友?”我並沒有立刻答應她。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現在瑪麗跟錢友一起,你這次的任務是來殺瑪麗的,殺瑪麗就得先除去錢友。瑪麗現在說是錢友的姘婦,但得要的是瑪麗能讓錢友帶來巨大的財富,可以說,瑪麗現在可是錢友的命根子了。”沈婕自信道。
呵呵,她看得還真是透徹。正如她所說的。不然的話,哥哥我也不會將重點放在對付錢友的身上而不是瑪麗了。
只是我能信她嗎?我有點遲疑,要是她最後將我賣了,她也許還是有脫身的機會的。
“你是怕我賣了你吧?”沈婕這聰明的女人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陳寒,你放心。我可沒那麼笨。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警察能不能抓到你,警察都不會放過我。”
呵呵,是哥哥我多慮了。別說錢友不會全力幫她,就是全力了,恐怕也不濟於事。殺警察的罪名可不是錢就能解決的。
“好,我信你。但你得表現下你的誠意。”我沉聲道。
“當然。”沈婕眉毛一揚,眼中閃過神采,道:“我敢說,你跟我合作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一次選擇。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接着一字一字道:“但你可要給我記住,你如果沒辦法幫我離開泰國的話,我會選擇大家抱着一起死。”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沾了一點草塵在上面的衣服,笑道:“跟你抱着死好像不是一件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