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
葉宇的臉龐，浮現出了凝重的面色。
其實他看到閣主的神態變化就有所察覺了，假如說這段影像絕對有異常，那必定是畫面上的生物。
可就算是有所預料，事實的真相還是讓人心驚。
“人族怎麼會變成這樣？”
師心水被嚇了一跳，很不理解。
“不只是人族，居住在無盡海附近的生靈，或多或少都發生了變異，原因不祥，這是三年前的影像，也是最初的影像，像是這樣的影像還有幾份。”
看到她那驚愕的神色，祝淵感到無比唏噓。
當年他得知到影像上的怪異生物是人族的時候，也是這般反應。
『三年前的調查結果……閣主如今纔來找我，是因爲我在閉關不想打擾我嗎？還是因爲他認爲此事跟帝境之上有關，覺得我無法處理，暫且隱瞞了下來？』
『當你看見一隻蟑螂出沒的時候，可能早就有成千上萬只蟑螂藏在暗處。』
『這北域必須走一趟，海邊都被污染到這個地步，海里的情況只會更糟，這還是三年前的情況，放任不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般大規模異變，而且還是三年前的事情，爲何沒有傳遍天下？”
葉宇思索之後，就想到了一個疑點。
此次北海異變，不同於妖族那麼隱秘，通過追尋歷史真相，再加上實地考察，才得以看出端倪。
僅僅是在海邊洞窟裡，一處再尋常不過的地帶都能夠看見，這說明北海的異變已經是達到了無比恐怖的地步。
海邊尚且如此，那大海上呢？還有那廣闊無邊，堪稱無邊無際的海面之下。
不管怎麼說，這種異象很恐怖，居住在北海的各族生靈遭此變故，按道理來說，應該會想盡辦法的求救。
祝淵望了葉宇一眼，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講述了起來：
“在海邊發生異變之後，天隱閣有三位長老一直在秘密調查，試圖找到真相，以及類似於葬妖谷的地方。奈何無盡海不同於陸地，除非是海族和海皇族，不然想要深入大海，難如登天。
最爲詭異的是，這些人被污染的方法，至今不明，只摸索出了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他們會遙望大海，不言不語，還能夠與人交流。
第二個階段，他們會變得渾渾噩噩，開始忘記很多事情，嘴裡唸唸有詞，說着誰也聽不懂的瘋癲之語。
第三個階段，他們會進入無盡海，從此失去音訊。
這份報告是天隱閣三位長老，率領六百弟子調查出來的結果……上一次傳回訊息，是在三十二個月前，至此之後，全部都是下落不明，疑似葬身大海，受到了所謂的污染。
在那之後，天隱閣又派出了第二次人馬前去調查，這次只有一個長老，率領五個弟子前往，意圖查明下落，卻是當場失蹤了，一條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針對此事，天隱閣又分別派出了三波人馬，針對性調查，最後是得出了一個真相。
現在的北域就像是一個有去無回的無底洞，進去很容易，但想要出來，癡心妄想。”
“海皇族在阻止別人離開北域？”
聽到這裡，葉宇若有所悟。
海皇族和海族，其實是兩個種族。
前者是十大種族排名第六，後者是排名一百，全種族墊底。
海族的實力其實並不低，族羣數量無比龐大，硬實力排名，至少是位列二十之列。
只不過它們棲息在大海之下，不喜登陸，而且有海皇族在上邊，從來都不參加排名戰。
“的確有這回事，但就算海皇族手眼通天也不可能阻止一切生靈離開北域……葉長老，你說這個世上有哪一個種族，能夠真正的做到手眼通天？”
祝淵微微頜首，補充之餘，提出了一個問題。
『真龍一族？』
面對這個問題，葉宇都不用想，答案直接是浮上心頭。
事實上，天玄大陸的地圖是不夠齊全的，只囊括了東南西北四個大域，涉及到各族禁地，也沒有詳細的記錄，留下了空白。
而《天玄地誌錄》最大的空白就是中域，任何生靈都禁止入內，那是天玄大陸最爲隱秘的地帶，龍域。
“就跟你想的一樣，考慮到此事重大，我親自去了一趟北域……但在我進入北域之前，被一尊龍帝給攔了下來，禁止入內，態度極其強橫霸道，如果必須進去，那就是跟真龍爲敵。
伱剛纔看到的影像，還是你當年就提出了污染之說，天隱閣長老被我分派到全大陸各地，第一時間就有所察覺並傳訊的成果。”
祝淵捋着鬍子，神色惆悵而唏噓的闡述真相。
想到七個長老和上千弟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心情就無比沉重。
時隔兩年，他已經是憤怒不起來了。
越是調查，越是絕望，作爲九天閣閣主，身居高位者，他看到的東西太多了。
全大陸各地的異象，當屬北海最爲恐怖……同時牽扯到了兩個十大強族，其中一個還是百族之首，真龍一族。意識到北域的狀況，葉宇陷入了沉思：
『真龍在阻止別人離開北域，這是投敵了嗎？跟海皇族同流合污？』
『但是鎮天和鎮玄作爲龍族領袖，都親眼見證了萬劫神樹的恐怖，而且鎮玄跟着我還得知到了衆神，主宰的事情，還知道了天玄災難日這個時間節點，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投敵的。』
『換一個角度來理解，真龍此舉難道是在避免北海異變給全大陸帶來恐慌？危害進一步擴散？』
『如果是這樣的話，真龍阻止別人進入北域不就行了？還能減少傷亡。』
『閣主說的話是可信的，他沒必要騙我……不過他說的話太主觀了，不夠客觀，這其中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真龍到底是採取了什麼策略，還得親眼看一看，或者是找鎮天或鎮玄談一談才知道。』
思慮之後，除非是親眼看到投敵的情況，不然在他看來龍族還是可信的。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他跟鎮天和鎮玄打過交道，這對父子是有大格局的。
在大是大非面前，它們都能夠放下仇怨，一致對外，而且這不是口頭上說說這麼簡單，而是會以身作則，一馬當先。
“閣主，我會去徹查，擺平這件事，請您儘管放心。”
思索之後，葉宇回過神來就說道。
“徹查？擺平？”
祝淵聽到這個結論，頓時就懵了。
“您將這事告訴我的目的，不是想讓我去北域擺平這件事嗎？”
葉宇看到他這個反應，頓時不解。
“當然不是，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天玄大陸危機四伏，尤其是北域，涉及到真龍和海皇兩族，帝境之上的存在，傳播污染的方式，更是古怪異常，至今不明，千萬不要去！”
祝淵發現他誤會了，着實被嚇了一跳，立馬道。
“這……”
葉宇本以爲他們的想法達成了一致，結果卻不是，頓時就尬住了。
“葉長老，你的《葬天法》可謂是無上神通，當年在尊者境後期就能夠在帝境的面前自由行動，突破到帝境圓滿就更不用說了，恐怕這世間沒有人能夠洞察你的行蹤。但這次的情況不同，北海的污染太危險了，防不勝防啊。”
祝淵覺得他是藝高人膽大，苦口婆心的勸導。
其實他猜到了葉長老這次出關，可能跟上次一樣遇到了瓶頸，需要外出歷練，尋求突破，未必是出來透透氣這麼簡單。
正因如此，他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生怕葉長老跑了，必須將危險的地方都給標註出來。
『這是要阻止我去北域嗎？怕我出事。』
『可是這北域必須走一趟，如果我不去，哪怕是龍族爲首，牽動各族一起行動，也頂多是扼制，根本沒辦法斬草除根。』
『先糊弄住閣主吧，十年的時間，九天閣應該調查到了很多情報。』
“我還以爲閣主是希望我去一趟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葉宇思緒很快，轉念間就想好了狀況，突然是如釋重負一樣的輕笑道。
言下之意，就彷彿他也不想去，奈何閣主有命，不得不去。
“那怎麼可能呢，雖說北海異變讓人揪心，但這個局勢太糟糕了，只能自求多福。”
祝淵意識到他不是藝高人膽大想去北域闖一闖，而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亂世將至，尤其是經過剛纔那一戰，他更是充分的體會到了，葉宇和師心水這對師兄妹的能力。
只要這兩個人安然無恙，進一步成長，哪怕是亂世來了，九天閣也絕對能屹立不倒。
『我這演技真是絕了。』
“閣主，你剛纔說危機四伏，現在的天玄大陸很危險嗎？”
看到閣主相信了自己的話，葉宇心中感嘆，就問道。
雖然是成功糊弄，但他並沒有爲此高興，因爲能夠被你所欺騙的人，往往是信任你的人。
好在這是善意的謊言，他沒有害人之心，不必感到自責。
“還記得我一開始說的話嗎？至少有十九族跟帝境之上有關，還有四個種族是疑似，沒有找到明顯的蹤跡，但隱約不太對勁。”
祝淵微微頜首，就繼續講述了起來，說着他也是開始拿出各種各樣的資料和影像，以及一份早就標註好的大陸地圖。
他很重視葉宇說的每一句話，當初得知到靈晶的背後，可能隱藏着不爲人知的陰謀，他就已經是在派人調查了。
得知到葬妖谷的情報之後，天隱閣的首要目標也是完全改革，鎖定成了調查帝境之上的事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