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讓我遇見你 可勁玩 殘月軒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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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帶着50來號兄弟天真爛漫蹦躂到北風呼嘯,高二上半學期期末考試來臨,我當然知道全校師生都瞪大眼珠子要看我們的下場——環保男生社可是校園無可媲及的風向標,要是我們這麼瘋玩都能提高成績,估計得有一批起五更爬半夜的書蟲孩子爆發抑鬱症。
結果,考試成績公佈,學校領導連夜召開校務會——大批規規矩矩讀死書的孩子看到我們環保男生社那讓人暈眩的漂亮成績,果然集體重度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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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級的環保社男生最多,整體氣氛還不錯,衛佚尊他們班最悽迷不堪,以前一直保持第一寶座的那個女生,這回被衛佚尊狠狠甩到身後,雖然是第二名,卻和他的總分相差40多分,在全年級連前30名都沒擠進去,據說一看到年級大榜立刻當場厥倒,直到放寒假都再沒有露過面。
明明我們環保男生社玩得有理,成績喜人,可學校領導卻一個個愁眉苦臉,焦頭爛額。上上下下各種激烈言論和傳聞令他們應接不暇。
在校內,衆多學生家長強烈投訴校方目前的教學方針方法沉悶僵化。事實擺在眼前——天天點燈熬油淹沒於題海書山的孩子們累得苦不堪言也沒見成績飛躍,而一羣自主管理又玩又樂的屁小子卻成績好得令人髮指,深層次的原因不可不究。
在校外,環保男生社統考成績放衛星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不少教育界人士都認爲我們是學校素質教育試驗成功的典範,紛紛透過各種渠道前來取經,校領導們既不能說原因不明,又扯東扯西說不出九yin真經——語焉不詳之下,被疑爲小氣保守不肯分享寶貴經驗……
“心肝兒,省教委裡那位一直關注你們的領導後天要來學校實地調驗,校長讓你們幾個社團幹部參加座談,介紹你們集體進步的經驗。”
校長大人不知道我和乾媽之間的小小齷齪,忙着帶人打扮校園、佈置會議室準備迎接省教委領導蒞臨。乾媽愁眉苦臉跟我這兒下達通知。
整整一個學期,我和乾媽相處得母賢子孝……咳咳!那是做夢!乾媽對我倒是沒差二樣,不管我冷了熱了餓了累了,只要她能照顧到的,做得比我那賢惠的紀媽還體貼,可我的心真冷起來扔火爐裡都不滴水珠兒,毫毛兒不領情。
她知道我跟她彆着股邪勁兒,可我不做出格的事,專門站她鼻尖上笑嘻嘻揚灰,在她眼皮子下面規規矩矩地無法無天——把她給折磨得,乾着急無處下嘴整治我。
“哦。”
聽她傳達完,我點頭瞭然,笑眯眯地看着她,沒着急離開。
“那個……校長的意思是——你們準備份書面彙報,實事求是就成。”
乾媽被我笑得內心警覺,預感到我可能做出讓校領導都兜不住的事情——這一個學期的時間,足夠她瞭解我睚眥必報的惡劣個xing。就爲她辜負了我對她的期許,我就能攪得她一個學期不得安寧。
“書面彙報?成,我現在就寫給您——您是不是還得給校長過目啊,咱們可別耽擱了正事。”
我邊笑邊行動,拿過她辦公桌上的稿紙和筆,趴到沙發前的茶几上三秒鐘完活,自已端詳着那份極其簡約而誠實的書面彙報,眉開眼笑地遞給乾媽。
乾媽看着只有三個大字的稿紙,臉部肌肉抽搐得萬象更新。可她真有定力,被氣得九度內傷還不肯下火線,慢慢坐到辦公桌後,定定地打量着我冷漠的笑臉。
“雪聆——”她深深吸口氣,掩飾着千迴百轉的心思,帶着黯然的無奈,也不再叫我“心肝兒”調侃,以莊重的眼神凝視着我。
我施施然坐到她的對面,想看看她怎麼來平息我隱忍了整整一個學期的憤懣。儘管乾媽對我和我身邊的每個親近夥伴都親切和善,可天生犀利的第六感卻告訴我一個並不開心的信息——她在製造我和衛佚尊之間的距離。
沒有根據也沒有痕跡,可她在文理分班時所表現出來的冠冕堂皇讓我有種被謀算的憤怒感覺。對於秉持危險信號的對象,我一向嚴陣以待。
對視片刻,乾媽的目光柔和下來,聲音也格外低迴韋婉。
“因爲分班的事,你一直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哼!我挑挑眉。問題出在哪裡,她心知肚明。看來——我的第六感發出的警報正確。
“我的做法或許你非常反感,可我……是爲了你們的前途着想。不論你信不信,乾媽我——真的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小孩兒。遙遙不在我的身邊,他的成長我無法陪伴也無法指導。每天我只能用全部心思看着你們長大囧囧……”
幽幽停下來,她長聲嘆息着,別開臉龐。可我還是意外的在她的眼角看到溼潤的光澤刺目閃現,冷硬的胸膛悄然被什麼“轟”地炸裂一角。
難道——她已經覺察到我和衛佚尊之間不同尋常的感情?不可能!!!斷然否定的下一秒,我立刻強迫自己把從高一入學後自己在校的所作所爲全部在腦海中過濾挑剔。
畢竟對面這個突然脆弱的女人本質上相當狡詐yin險。比如我那次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軍訓報仇行動,就被她完全洞悉。那麼……以她精密過人的觀察力和智慧而言,是不是已經在我和衛佚尊的某些無意識親暱行爲中窺出端倪?纔會導致她剛纔那番似是而非的“心裡話”……
“我們做什麼缺德事了,需要你這麼爲我們的前途着想?”
既然疑慮不定,我決定探探她的底線。我這膽子,雖然沒有沙瓤西瓜那麼水多皮薄,可也肯定比南瓜小不了多少。
乾媽尷尬地楞了楞,支吾地苦笑,“你這孩子……不乖的時候可真讓人頭疼。唉……乾媽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這世上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沒經歷過……你們啊……”
無語地沉默半晌,乾媽整理好情緒,重新換上慈愛的面具——我覺得她是個特別善於變幻面目的女人,所以纔會對她始終保留着親近的距離感。
“這學期你們環保社的表現很出色也很出位,如果從教育者的立場看,學校目前的教育措施……咳咳,確實存在着失敗之處。可是——學校有學校的壓力和難處,雪聆你一向是個識大體有分寸的孩子,你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乾媽和校長過了省領導那一關,對不對?”
說完,她殷殷地注視着我。我冷漠地回視着她。
我當然知道怎麼說怎麼做能讓校長臉上貼金、她教導主任身上閃光。可是,如果我不爽,坐到省教委領導面前我真能用剛纔紙上那三個大字把他們都打發了。
你們不就想知道我們環保男生社爲什麼能玩得開心還提高成績嗎?我答曰“可勁玩”絕對是事實,至於其他的玄機……哼哼!那要看小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