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2 公子

0232 公子

“成公子,我們好歹也是昔日同僚,最後還忍心不讓我們聚聚?”

成全眉頭一皺:“你哪位?”

“我哪位無所謂,總之是聯合銀行的。張任指着十月和莫惜君笑道,“嚴格來說,她們現在也還是聯合銀行的,有問題麼?”

“哦?很有敵意麼?”成全依然沒有什麼怒氣,只笑道,“你們董事長邱之彰尚且對我們長城集團千恩萬謝,你這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人,反倒要來勁了。”

張任也不怕他,緊接着道:“成公子,井水不犯河水,搞清楚是誰先來勁的,我們聯合銀行感激的是長城集團,沒必要對公子你感恩戴德吧?”

“好了好了。”十月見再下去就要罵起來了,只得舉杯起身推了把成全,“走吧,我跟你敬。”

“哈哈。”成全大笑一聲,衝張任道,“看到了麼,你當人家是同事,人家可沒當你是。”

話罷,他又轉向莫惜君:“小莫,你也去跟各支行領導熟絡熟絡,今後方便開展工作。”

“哦……”莫惜君也跟着無奈便要起身。

此時,鄭帥的臉已經完全耷拉下來。

“有必要麼。”他音量很小,卻足夠狠,冷然道,“有必要做到這步麼,惜君。”

“……”莫惜君霎時間糾結且難堪。

“你坐着吧,我去。”十月按下莫惜君,長舒了一口氣。理了理頭髮。

“等等……”成全又是玩味一笑,盯着鄭帥道,“你就是林強?”

確實,在外人眼中,鄭帥英俊的造型更符合林強的事蹟。

“你就走吧。”十月使勁推了把成全,“這場合,鬧什麼鬧。”

“哈哈!”成全大笑道,“我就說吧,再怎麼樣林強也就是個打工的,見到老闆要低頭的。此理自古使然!”

伴隨着成全狂妄的笑聲。十月不甘地與他離去。

桌上其它人也頗覺不爽。

“媽的,老爹有倆字兒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張任恨恨一罵,便起身去別桌溜達。

其它人也一一離去,轉瞬之間。僅剩下林強鄭帥莫惜君三人。

林強一直在忍。雙手抓在下面的桌布上。不覺間已幾乎將其撕碎。

成全來此,他不是不想說,或者不敢說。而是這一次,他徹底詞窮了,沒得說了。

正如成全所說,他是老闆,十月和莫惜君是下屬,而作爲林強,再如何,也只是在聯合銀行打工的而已。作爲身份懸殊的外人,自己沒有任何說辭或者理由在此干涉老闆對下屬的命令。鄭帥好歹可以以莫惜君男友的身份挺身而出,而自己又是什麼呢?

如果十月是王文君,他早就用100個理由將成全罵得無地自容了。

但終究,自己跟十月的關係止步於此。

胸中一股悶氣,一種糾結,只有身在次處面對此景的自己能體會。

林強,你在爲什麼生氣,他不禁自問,那個女人和你沒半點關係啊。

另一邊,鄭帥再次問道。

“惜君,有必要麼。”他完全無法理解,“在這樣的滾蛋公子手下做事,有必要麼?就算是幫十月,讓十月好受一些,也要有個限度吧?”

莫惜君唏噓良久,而後默默嘆道:“換做是林強受難,你會像我這樣麼?”

“…………”鄭帥半晌不語,最後只得悶了口苦酒,“操,林強不會陷入那樣的局面,他不幹就是了,天底下又不是隻有這個工作。”

“可十月她……”莫惜君低着頭,眼眶溼潤,“她不能不幹啊……欠着錢不說,她父親二次換腎還需要一大筆……”

“這他孃的陳行遠也是!”鄭帥狠狠將杯子砸在桌上,“到底是爲什麼啊?到頭來還不是自己要用十月,讓他.媽的十月給成全當秘書!”

鄭帥自己說着說着,突然一愣,“等等……我操……不會是……有這種事……”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成全。”莫惜君咬牙道,“可他好像跟十月早就認識了,而且竟然連我的名字都知道……好像明白一些月月的苦衷了……”

二人同時轉望林強。

從十月家出來的那晚,林強曾做出猜測,十月是陳行遠內定的兒媳,然而陳行遠沒有兒子,這個假設也就不攻自破了。

“找到了……原來不是巧合,是有關聯的……”林強一直低頭搞着手機,此時才擡起頭,將手機扔到鄭帥面前,“自己看吧。”

鄭帥拿起手機,莫惜君也湊了過來。

“這是成強的資料,我也查過啊。”鄭帥一行行看着成強的履歷,“有什麼問題麼?”

“仔細看,從開頭開始看,最開始我也沒注意。”

“最開頭……”鄭帥翻了翻,木木念道,“創業前,成強本是薊京銀行的一名普通的信貸員……這……”

鄭帥大腦中的一根弦驟然一崩。

“不會是……”

“不覺得巧合有些多了麼?”林強雙臂支在桌上,恨恨道,“陳行遠,薊京銀行;十月的父親,薊京銀行;成強,薊京銀行。”

“啊!”莫惜君也是突然一嘆,“十月的父親叫十常!那邊是成強……常……成……長城……”

鄭帥驚愕地放下手機。

“就是說昔日……那三個人……是在一起的?”

林強的目光已經瞥向了主座的陳行遠。

最初用錢眼窺到他分裂銀行野望之時,只覺得他是一個老瘋子。而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假如他有一個強大的摯友,千億級集團的控制者,同時這個人瞭解銀行業……那麼這件事也就不這麼瘋狂了。

十四年,長城集團也伴隨着陳行遠的野心在不斷膨脹。

也許,即便是陳行遠這種人也是有信任的人的,只是那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時的陳行遠還不是現在的陳行遠,那時的友情像兒時的玩伴一樣,沒有任何骯髒的侵蝕。

正是有着這層依仗,陳行遠才能堅持到59歲,堅持到他目中曙光的來臨。

“我整理一下……”鄭帥喘着粗氣道,“假設,陳行遠、成強和十月的父親十常是當時薊京銀行的三人組……然後十常和成強下海創業……事業剛有起色的時候,十常勞壞了身子,重病不起,成強拋開他繼續。”

“而後面……”莫惜君接着說道,“沒想到成強將企業搞得越來越厲害,雖然他與十常斷了聯繫,卻和陳行遠始終有溝通,而陳行遠又經常接濟十常……”

“奇怪了,十月的父親從來沒提過成強……”十月略顯酸澀地說道,“只偶爾提一提當年的事,說自己爲了生意把身子廢了,那個豬狗不如的滾蛋合夥人只甩下一筆錢就自己單飛了……”

“這件事對成強來說也並不光彩吧。”林強皺眉道。

“怪不得陳行遠出手這麼闊綽。”鄭帥靠在椅背上嘆道,“也許那些錢都是成強出的。現在他成爲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富商,那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良心上的虧欠纔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所以借陳行遠之手,默默援助。”

“不,你把人想得太好了。”林強大臂一揮,“彌補良心的話,是不該有所圖的,你不覺得他在彌補良心的同時搭上了一個人麼?”

“十月?!”鄭莫二人同時捂着嘴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