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節

某天,王舒在給寶貝兒子瑞恩洗澡,聽到手機鈴聲,隨口叫莫紹謙幫忙接聽一下,莫紹謙接了後,原來是醫院打來的,說林姿嫺已經去世了,叫王舒明天去醫院將預留的款項領回去,那時莫紹謙才知道,原來,是王舒一直幫林家給林姿嫺支付醫療費用。

王舒把寶貝兒子洗好擦乾,穿好衣服後,抱去給莫紹謙的媽媽,莫紹謙的媽媽自己住外面,想孫兒的時候纔會來看看,瑞恩跟莫紹謙小時候一模一樣,莫紹謙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跟爸爸離婚了,後來也結過一次婚,也離了,之後就一個人了,可能是看着瑞恩,會讓莫紹謙的媽媽想起莫紹謙小的時候吧!瑞恩雖然和莫紹謙小時候長的很像,不過,比莫紹謙活潑的多,王舒出門就碰上了莫紹謙,差點撞上,嗔怪道:“幹嘛站這擋着門啊?”

莫紹謙連兒子帶王舒整個抱住,給王舒弄的有點懵,“幹嘛呢?擠着孩子了!”

可是,莫紹謙還要抱,蹭着王舒說:“就是想抱抱你!”

王舒給莫紹謙抱了一下下後,先把孩子抱給莫紹謙的媽媽,回來才問莫紹謙,“剛纔誰給我的電話?”

莫紹謙在王舒一回來後就把人給抱了起來,給放牀上,親了親媳婦兒說:“是醫院的電話,說林姿嫺已經去了,原來是你一直幫她家付醫療費,舒兒到底揹着我做了多少好事兒?怎麼什麼事兒都管?”

王舒調皮的用食指摸着他高挺的鼻樑,嘟着嘴巴說:“因爲……我下輩子還想遇見你,就是不曉得,莫先生下輩子還想不想再見到我……”

她話音未落,就被莫紹謙吻住了嘴巴,深深地一吻後,說:“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愛你!”

王舒將雙臂環上莫紹謙的脖子,想到林姿嫺的事兒,不由感慨道:“年輕人,就是愛衝動,白白浪費一條青春的生命,本來吧!林姿嫺不那麼衝動搞事情,一切也都要接近尾聲了,慕詠飛的厲害,是她身後是慕氏,當這位大小姐身後沒有慕氏,她還能幹嘛?”莫紹謙將手中的股份拱手給了慕詠飛,又如何?這幾年的光景,慕詠飛控制的公司一直都是虧損狀態,董事長、大股東不是誰都能做的,慕詠飛能代替莫紹謙的位置,但代替不了莫紹謙,是金子,到什麼時候都是金子,“林姿嫺搞那麼一出出來,慕老頭兒反倒心軟了些,不過,丟塊肉就加速事情立刻收場,也還行吧!還是慕振飛像話,孺子可教,是個可造之材!”

莫紹謙聽着又親了親他的幸運星,笑着說道:“所以說,珍愛生命,遠離腦殘!”

莫紹謙內心深刻的知道,這個愛他的人,爲了愛他,爲了救他出苦海,做了多少的努力。

當年莫紹謙沒告訴王舒,沒找半句藉口和理由,所以,王舒完完全全憑自己的智慧走到今天,從前,他們的解題思路都一樣,什麼都能想到一起去,後來,王舒就成了莫紹謙,王舒一個人活着兩個人的命,他們的頭腦思路和心都一樣,一直都在一起,王舒是憑自己的智慧強大,王舒的強大就是莫紹謙的強大,王舒創造的一切,也是莫紹謙創造的一切,王舒的成就,也是莫紹謙的成就,王舒是什麼樣,原本的莫紹謙就是什麼樣,沒有那些事情的話,他就是王舒版的莫紹謙,可是,莫紹謙被人給毀了。

王舒用自己過人的智慧和手段將莫紹謙從亂局中解救出來,這盤大棋,她下的漂亮帥氣,在慕詠飛最爲倚仗的大後方來了個釜底抽薪,慕氏,不是一個人的慕氏,不是叫她大小姐胡作非爲瞎折騰的,慕氏雖然幾個大股東是兄弟,可親兄弟還明算賬,這利益的事兒,可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何況還有一堆其它股東,王舒這麼些年投資過的公司何其多,當年金融動盪時她收了慕氏不少小股東手裡的股份,連慕詠飛的爸爸二叔三叔和堂兄弟手裡的都抄走了不少,整合到手都已經是慕氏第二大股東了,只是王舒找了個代理人放在那邊監管而已,慕詠飛要莫紹謙手裡公司的百分之四十九,王舒卻早已經拿了慕氏一大半,人心最難測,但只要涉及到利益,也沒什麼難測的,慕詠飛雖是慕正德的女兒,但在慕氏是沒有話語權決策權的,包括慕正德也得要受制於董事會、股東會、監事會,慕氏,不是慕詠飛爲所欲爲的地方,慕氏集團不再出手,上海這邊的慕詠飛,只會作繭自縛死在自己的陰謀詭計之下,可笑慕詠飛還爲自己的佈局洋洋得意。

她提點慕振飛,教會慕振飛做人,幫助慕振飛成長的格局與胸襟,已經不是什麼人都有的了,王舒,望舒,她真的就如一輪明月一樣在黑夜裡爲迷路的人照亮前行的路,連童雪和蕭山也順手解救了出來。

十三年後莫紹謙再一次見到王舒,那種滋味,沒有人能夠體會,那天莫紹謙跟慕詠飛大吵了一架後,就去找了個地方喝酒,喝着喝着,身旁多坐了一個人,她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的說:“酒……能讓心情變好嗎?”

那個聲音,莫紹謙死都不會忘,每個夜晚的痛楚,叫他怎麼能忘得了,循着聲音看去,竟然真的會是她?很清晰,不是夢,因爲面前之人,雖然一如記憶中那般年輕美麗,但略帶了成熟的嫵媚風情,眉眼間的俏皮可愛依然如故,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在莫紹謙腦海裡重現,那天,莫紹謙答應了慕詠飛後,喝了一天的酒,直到天黑才撥通了這最後一通電話,聽到手機裡元氣滿滿的聲音時,莫紹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之所以等到晚上,只想讓地球另一邊的心之所愛能一夜好眠,希望晨曦的曙光能稍微爲她止疼,那是莫紹謙最後能留給王舒的,以後,世上不會再有莫紹謙了!

一句“舒兒,不要再等我了”的話,莫紹謙說的多艱難,錐心刺骨啊!

電話那頭王舒聽到莫紹謙的話,以爲自己沒睡醒,萬般不可信的問:“紹謙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王舒瞭解莫紹謙,他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說這種話,即使是開玩笑也不會,因爲莫紹謙亦很瞭解王舒,他們是最最親密的愛人,只聽彼此呼吸之間的氣息都能感覺到不對!

莫紹謙聽着王舒擔心的話語,更是心痛到不能自已,她是那麼的瞭解莫紹謙,從來都是那麼的信任愛惜莫紹謙,可是莫紹謙沒的選,因爲莫紹謙也是一樣的愛着王舒,一句“我要娶別人”是將他的心從胸膛給剜了出來,電話裡沉默了幾秒鐘後,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是王舒急切到罵粗口的話語:“莫紹謙你混蛋,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明白我跟你沒完,我不會放過你的聽到沒有?等我回來你會死的很慘,你聽到沒有?回答我——”

莫紹謙知道地球另一邊的王舒哭了,可他也只能放手了,鬆手的那一刻,隨着手機沉沒到江底的還有他的淚,他的心。

這麼多年以後的再一次相見,莫紹謙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跟王舒說話,許久的沉默,最後還是說了一句“舒兒,對不起!”

這也是當年莫紹謙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因爲,王舒是個不愛聽莫紹謙說“對不起”的女孩子。

王舒聽着低頭淺笑後再次面對莫紹謙,失望卻無所謂的說:“我最討厭只會說對不起的人,看來我真的沒有在你的記憶裡留下一點痕跡!”

王舒的這一句話,真的要將莫紹謙的心都要給絞碎了,他極其厭惡身邊的女人塗脂抹粉,只是因爲記憶裡的她就是素然純淨的面容,這麼些年來,王舒的喜好,就是莫紹謙的喜好,王舒厭惡的也是莫紹謙所厭惡的,王舒所留下的痕跡,都已經深入到莫紹謙的骨髓,穿透了靈魂,連酒精都無法讓他的疼痛減退一分一毫!

見莫紹謙又喝上了,王舒感嘆的問道:“你真的愛上了童雪?因爲她打掉了你的孩子,才如此這般傷心難過的借酒澆愁?”

莫紹謙若有所思的看着王舒,遲疑地問了一句“你……知道童雪?”

王舒笑了,俏皮的說:“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的多!”

當年的王舒不明不白的就被莫紹謙給判了死刑,她怎麼會服氣,莫紹謙不說,她自己也會弄清楚一切,“我不僅知道童雪,還知道你馬上就要從你公司的寫字樓天台上跳下去,美人鄉,英雄冢,我挺期待這出感天動地的悽美曠世絕戀上演,做爲男主角,可要好好表現,不要叫觀衆失望哦?我走了,你慢慢喝!”

臨走前王舒還給了莫紹謙一個wink調戲了莫紹謙一番。

她還是這麼皮,莫紹謙知道王舒不會信口胡謅,跟自己開這種玩笑,所以跟了王舒出去。

莫紹謙出了酒吧門口,放眼望去,找到了她人,趕緊跟了過去,跟王舒說:“舒兒,你不會只是專門來找我開這玩笑吧?你究竟知道什麼?”

見莫紹謙跟來,王舒不禁好笑的說:“怎麼?不傷春悲秋了?”

王舒的話,莫紹謙明顯是被嫌棄了。

見莫紹謙不說話,王舒又道:“其實慕詠飛還真是愛你吶!居然沒有使手段讓那個孩子生下來,還那麼好心的告訴你,撮合你跟小情人兒,果然大家小姐啊,就是大度!”

“舒兒!你不用故意激我!”

王舒的話明顯就是故意挖苦莫紹謙,她特別愛損莫紹謙,“我不是因爲那個孩子的事兒,剛纔之前我跟慕詠飛吵了一架!”

王舒撩了一下被風吹到臉上的頭髮,說道:“慕詠飛要是使手段讓那個孩子生下來,那纔是好戲連臺,她對你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那孩子從出生起到他死,他私生子的標籤永遠也別想撕掉,你說到時候那個孩子會更恨誰?”

“舒兒,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請你不要再替慕詠飛說話了”莫紹謙聽着王舒幫慕詠飛說話,他心裡真的很不舒服,悵惘的說道:“慕詠飛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她沒像你說的那麼做,不是她手下留情,是她的腦子沒想到那麼遠去,她要是想到了那麼遠,絕對會做,慕詠飛以爲那樣做可以離間我跟童雪,也是可笑,她只知道我留童雪在身邊,卻不知道她的眼中釘也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允許仇人有我的孩子,那孩子十有八九是畸形兒……”

“你怎麼了?”

莫紹謙說着話,臉上突然卻冒了許多的汗,整個人都虛浮晃盪的立不穩,他那反常的狀態,讓王舒也想起了四年前見他時的情形,那時年月,今時今日,她依舊心軟。

莫紹謙習慣性的就去摸口袋,不過,王舒一把牽了他的手給拉到路邊攔了一輛車,跟他說:“跟我去個地方!”

待莫紹謙上車後,王舒從另一邊上去,叫司機去了瀟湘茶苑,一路上,莫紹謙的症狀越來越嚴重,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王舒用紙手帕給他仔仔細細的擦着,可惜,這裡擦乾了,那邊又冒出來了,一層又一層,不一會兒,襯衣都汗溼了,可是,莫紹謙捉着王舒爲他擦汗的手,還在說:“就算那女人自己不打掉,我也不會允許它的存在,就算那孩子正常,我也不會允許,她們不配,那些下賤的女人不配……不配……”

不說莫紹謙的那些女人們有吃避孕藥,就他自己,也是每天都在用藥止疼!安眠!莫紹謙自己都畸形,孕育的孩子怎會健康,那些女人有什麼資格孕育他的孩子!

王舒奮力把手從莫紹謙手裡掙脫,另外抽了一張紙給他擦汗,沒好氣的說:“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是想說你有多混蛋是不是?”

莫紹謙疼的厲害,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王舒說這樣的話,他傷害了王舒,現在說這話,又有什麼意義,可他還是管不住自己,還是試圖想跟她說明。

茶館那個時候早打烊了,王舒叫出租車司機幫忙把人給扶到她專用的那間去,司機師傅走後,王舒把大門給鎖上,返回的時候,莫紹謙正準備吃藥,給王舒氣的一巴掌給他打的不知道掉哪裡去了,“能不能別吃了?你又沒病吃的什麼藥!”

莫紹謙給王舒一兇,也是好委屈,他真的快要疼死了,“舒兒,我真的好疼,好疼……舒兒……藥……藥……”

他痛苦的模樣直要將王舒的心給揉碎,最後王舒還是心痛的將在地上胡亂找藥的莫紹謙給抱在懷裡,萬分心疼的柔聲輕哄:“我在,紹謙我在,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我在,紹謙乖……不怕……我一直在……乖……不怕……很快就過去了……乖……乖……閉上眼睛睡一下就過去了……乖……”

當年的莫紹謙,把光明留給了王舒,而他自己,沉入了黑暗之淵,寧願王舒不明不白的恨他、怨他,可是,於王舒而言,那天的是落日餘暉,而不是晨曦曙光,如果王舒不是自己弄清楚了當年的事,這個大笨牛就一輩子當冤大頭嗎?王舒都要給他氣死了,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又算什麼?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還是當年她送的同一味道,懷中人兒疼成這樣,讓她的心都碎了一地,“紹謙乖……紹謙乖……很快就會過去了……”

她那麼好的紹謙,如今卻被折磨成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樣子,叫她怎不痛心疾首……

王舒的溫柔輕哄,叫莫紹謙過了不久後就睡着了,第二天清晨,是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吵醒的,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依然抱着王舒,鼻息間是熟悉的她的清香,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樣,莫紹謙最喜歡親暱的把臉埋在她的腹部,感受她在呼吸時生命的奇妙,那時莫紹謙好想就這樣一直躺在王舒腿上,一直這樣抱着她,他真的很想念舒兒的懷抱,很想念舒兒的親吻,昨夜,舒兒的輕吻比止疼藥好百倍千倍,雖然她只是輕吻了頭髮,可是,莫紹謙感覺得到,她的脣很輕、很柔的掠過了他的額頭、發間,她的雙臂攬他在懷,一團柔性的力量將莫紹謙整個包裹起來,是無限的珍愛和疼惜,舒兒,她不嫌棄這個骯髒不堪的莫紹謙!

莫紹謙醒了還裝睡,王舒笑了,輕撫着莫紹謙的後頸脖說:“別裝了,快起來!”

莫紹謙笑着一骨碌躺平,頭剛好躺在王舒的手掌心,被她柔荑捧着,說:“舒兒怎麼知道我醒了?”

“我說過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王舒抽出被莫紹謙枕壓着的手,用指尖輕拍了拍他的臉,說:“乖了,快起來,我有正事兒跟你說,我只有兩個來月時間,辦完這事兒我還得去忙別的事情!”

莫紹謙這纔起來,可是,王舒卻因爲抱他太久沒動,腿都麻了,難以起身,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纔會這樣子對莫紹謙好,莫紹謙抱起王舒去旁邊長的沙發坐,而後認真悉心的給她按摩發麻的雙腿……

曾經他們是最最親密的愛人,更加親密親暱的舉動都有,回想起從前的甜蜜,看着現在認真專注的莫紹謙,王舒笑了,他還是那個一認真專注就讓人心動的人,時隔十三年,王舒和莫紹謙之間那種自然的親近之感一點都沒變。

“感覺有沒有好點兒?”

莫紹謙給王舒按了一會兒,順便詢問她的狀況,可是側目一眼就看到那人在看着自己笑,而她只忍着笑說了一句:“你說呢?莫—大—師!”

王舒的一句玩笑話一下子就將他的記憶拉回到十三年前,每次逛街逛累回家,他都會這樣子給她按腿按腳丫,因此還得了個莫大師的稱號,每個月每隔一週他都會給她用精油按摩全身,而另外兩週則是他享受舒兒的精油開背,她臉皮兒薄,又嬌氣,他也捨不得累着舒兒,只讓背享受一下就好了,當然,那通常也都是甜蜜遊戲的開始前戲,這樣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兒,是永生永世都吃不夠的,回想從前,再看眼前的人兒,她依然只一個笑容就令他怦然心動,讓他不由得停下給她按腿的手,轉而捧上她的臉龐,輕喚了一句“舒兒~”

這麼多年了,王舒還是怕他這滿目星辰溫柔凝望時的神情,嘟着嘴巴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嗔道:“你啊,就是這麼招蜂引蝶的吧!”

“我沒有——”莫紹謙聽着急忙反駁,自從不能跟她在一起之後,他是有過別的其她女人,但他從來都沒有把屬於舒兒的給別人半分,除了舒兒以外的女人,都是莫紹謙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那些女人不配,但她卻岔開了話題,把擱在他腿上的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移開後站起身說:“走,先去吃點早餐再說正事!”

早餐後,王舒跟他說了來見他的目的,和正在醞釀着的針對他的陰謀,可是,莫紹謙聽了,沒什麼反應,王舒看莫紹謙那神遊天外的神情,問:“怎麼?不相信?”

莫紹謙這纔回了神,說:“我怎麼會不信你,慕詠飛一直都惦記着我手裡嘉榮集團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她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爸爸一生的心血,所以我每次提離婚,她都是說只要我把那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給她,她就同意跟我離婚,沒想到啊,她這次又想出這麼一招來逼我就範,可惜呀就算我死了慕詠飛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

聽着莫紹謙說這種話,王舒抿了一口茶,嘆息道:“且隨疾風前行,亦需留心身後,生亦何歡?死又何苦?紹謙,你好好想想,仔細的想,你爸爸留給你的是什麼?是公司嗎?是財富嗎?是無邊無際的苦海嗎?”

王舒的話叫莫紹謙不禁陷入了沉思,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王舒又道:“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他白手起家創下的家業,是爲了把你變成一個工具人嗎?莫叔叔明知道你不愛不喜歡這些,可他爲什麼到死都沒有找過第二個女人,他完全可以再婚再生別的子女,可他沒有,你有沒有想過是爲什麼?因爲你爸爸他愛你,愛你的媽媽,他不想自己的妻兒吃苦受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所有的艱難困苦他都一肩挑了。人吶!就是這樣,天底下有多少人嫌棄怨懟自己的父母、丈夫沒本事,沒有給到他們優渥的物質生活,可是當他們的父母、丈夫爲了給他們優渥的生活而忙到天昏地暗,他們又在抱怨沒了家庭溫情,歲月靜好、花前月下那是有人在負重前行,你爸爸也許沒能給到你和你媽媽足夠多的家庭溫情,但他對你們廣闊的愛是毋庸置疑的,他絕不是要綁架你,你的爸爸胸懷那麼寬廣的人,連給你取名都這麼謙遜,紹——謙!紹者,接續,承繼也;謙者,遜讓也,紹謙二字,你爸爸更希望你繼承的是做人的品格和德行啊,你爸爸知道你因爲這些身外之物過眼雲煙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愛子情深的你爸爸得有多痛心?”

聽完王舒的一番話,莫紹謙豁然一笑,對王舒說:“舒兒,謝謝你,我知道往後的路該怎麼走了!”

見莫紹謙終於舒展了眉頭,王舒也舒心了許多,讚許道:“這纔像話嘛!你比你爸爸的境遇好多了,你心裡不想做不喜歡做的都可以做到這麼好,那你心裡想做的,還有什麼是做不成的?”

後來王舒又將破局的辦法說與莫紹謙,聽完她的計劃,莫紹謙才知道,王舒有多爲他着想,只是,莫紹謙有點疑惑,問她:“你覺得童雪她還會來找我嗎?她好不容易纔等到被我甩開!”

王舒輕嗅了茶香,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看着那天上升起的朝陽,悠悠道:“一定會!”

莫紹謙:“舒兒就這麼肯定?”

王舒:“你自己什麼樣你自己還不知道?你以爲你那輛邁巴赫是怎麼回事兒?所以,她百分之兩百會找你!”

這就讓莫紹謙更加的迷惑了,“這怎麼說?”

不可能啊?邁巴赫的事兒王舒怎麼也能知道?

王舒真是給莫紹謙逗笑了,笑着搖了搖頭,放下茶杯說:“真是個多情種子,美人鄉,英雄冢,你啊好自爲之吧!”

王舒走後,莫紹謙不禁陷入了沉思,回想那事兒,自己居然被小丫頭片子給套路了還不自知,王舒那句“且隨疾風前行,亦需留心身後”真是給莫紹謙上了一課。

果然不出王舒所料,沒多久,童雪還真上門來找莫紹謙了,她這演技還真是高超啊!如她所願,他籤,不過,有條件。

他們拿到莫紹謙親筆簽字的合約,應該很高興吧!但……王舒和莫紹謙比他們更高興,從海濱回來後,莫紹謙迫不及待的想見王舒,他聽她的話,他可以放下一直以來的那份執着死守!

王舒在他們讀高中的時候經常去的那家菜館等他,再次見到莫紹謙,他與先前不一樣了,這讓王舒很高興,他自己肯放開心胸,也不枉費她一番籌謀 。

吃的差不多時,莫紹謙問王舒:“你說,慕詠飛下次什麼時候出手?”

王舒聽着調侃道:“這才分開多久,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小情人兒了?不過,你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

“舒兒~”

莫紹謙被王舒陰陽怪氣的挖苦給說的也不吃了,之後樓下的司機就告訴他童雪來了,給莫紹謙弄的還真是異樣,看着身旁的人眼睛都在發亮光,感慨道:“舒兒真是神了,簡直就是諸葛亮在世啊!”

穩操勝券得意洋洋的慕詠飛,自然是想迫不及待的看一出好戲,童雪進來前,王舒去了屏風背後,聽着童雪一字不漏的背書,真的蠻好笑的,待童雪背完書走後,王舒笑着從屏風背後出來,說道:“真是好一對癡男怨女,這丫頭待你真是情深似海,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舒兒——”

莫紹謙實在是無奈,也不想再跟王舒糾結這個話題,只說:“吃好了的話,送你回去!”

王舒:“你還是載你的女主角去,應該還沒走遠,指不定她這會兒還在哭着呢!你的安慰還是趕得及的,祝你好運!”

之後,看着王舒自己開吉普消失在車流中,莫紹謙的嘴角眉梢都溢滿了溫柔的笑,可是笑着笑着卻哭了,這小妮子,性子真不是一般的要強,她風姿綽約的美麗外表下是一副冰清傲骨,不同於慕詠飛的對所有人都強硬只對自己溫柔,舒兒,是對所有人都溫柔只對她自己強硬,她原本不用這麼堅強剛毅的,梅花香自苦寒來,她歷經了多少的苦寒,沒有人知道,可是她的美麗她的幽幽暗香都能讓莫紹謙逆向推測猜個八九不離十,王舒的苦寒是他給的,他怎能體會不到,原本生長在溫暖夏季裡的睡蓮變成了白雪皚皚的蒼茫天地間獨自美麗的梅花,雖然還是很美,但終究是莫紹謙欠了王舒溫暖夏季,王舒失去的夏季如同他胸口的疼痛一樣,是永恆的,王舒永遠再到不了的夏天,莫紹謙胸口永遠不會消弱的疼痛……

那一局,其實只是要慕詠飛鬆口罷了,不怕慕詠飛提條件,就怕她不提條件,果然,王舒擺下這一局,迷惑了慕詠飛,叫慕詠飛以爲將莫紹謙逼到了無路可退,以爲莫紹謙還會像以前一樣死守,所以,慕詠飛會獅子大開口,只是,慕詠飛絕對想不到,莫紹謙會答應她的條件,那對慕詠飛絕對是個意外的驚喜!

只是沒想到,林姿嫺極端的搞了那麼一出事情,正如王舒所言,年輕人,太沖動了,莫紹謙想到此,就又親了親他的幸運天使,這個集智慧和善良美麗於一身的人兒,同樣是佔有慾極強的性子,王舒佔據了莫紹謙的一切包括靈魂,莫紹謙就是愛王舒愛的不得了,同樣是要強,莫紹謙就是愛她心疼她,同樣是嫵媚妖嬈,莫紹謙就是會覺得她好俏皮,好動人心絃,同樣是吃醋,莫紹謙就是覺得舒兒吃醋好可愛,可愛到想咬她,想一口吃了她,同樣是生氣發脾氣,莫紹謙就是樂意順着她哄着她,王舒算無遺策,可莫紹謙就是愛,就是愛她的智計卓絕,就是愛她的凌厲果決,就是愛她一切盡在掌握的成竹在胸。

從初相識以來,莫紹謙所有的柔情和好脾氣都給了王舒,對王舒就是有那樣無限的不捨得,莫紹謙自己也說不清捨不得什麼?反正就是很捨不得,莫紹謙就是想愛她疼她對她好,就是想把自己胸膛裡的一顆真心捧給她!

“幹嘛這麼看着我?”莫紹謙的眼神給王舒看的怪不好意思的,臉都不自覺的有些發燙。

王舒害羞的表情更是激起了莫紹謙的興趣,她總是能撩撥的莫紹謙火燒火燎的,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甚至於一句話都不用說都能撥動他的心絃,輕撫着王舒臉上逐漸泛起的紅暈,最後莫紹謙攬起嬌軀入懷,叫王舒躺在胸口,輕吻着她的頭髮說:“就是喜歡看舒兒,想抱抱舒兒!”在他最難捱的歲月,舒兒來了,舒兒永遠都是那個最疼惜珍愛莫紹謙的人,她的懷抱是那麼溫暖,那麼的安全,只有舒兒才能讓莫紹謙感到安心,那苦苦掙扎的歲月,沒有舒兒,真的熬不住,看着舒兒心疼的目光,莫紹謙怎麼能叫她失望,莫紹謙已經夠叫她痛心了,怎能再讓她失望,那些被舒兒護在懷中臂彎裡呵護的日子,讓他感覺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看着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愛的那種感覺,沒想到,那麼多年後,居然在舒兒身上也感覺到了那種感覺,不過,不一樣的是,胸膛裡跳動着的心不在是失落,而是喜歡、欣喜,曾經接到爸爸去世的消息那時,舒兒也曾流露過那樣的母性,其實回頭細想,舒兒很多時候都有那種感覺,他纔會經常不經意的跟舒兒撒嬌,有意無意的跟她調皮搗蛋,跟她說心裡話,抱擁着舒兒,真的很舒心,也很安心,甚至還保有一顆童心,每當被她喚作小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又很愉悅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年少時,他也有人愛,也有人疼,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舒兒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呵護,小謙擁有的是全世界,他也要把那個世界全部都給小舒兒,茫茫人海,能有一個人即使不用言語都可完全懂自己的人並與之傾心相愛,是何等的幸運,又是何等的幸福!

這幾天王舒的小日子來了,莫紹謙就不跟她較高低了,這傢伙兒就是故意撩撥他,有時候她也頑皮的很,蔫兒壞蔫兒壞的,莫紹謙想着過幾天再跟調皮的傢伙兒算賬,隨手拿了手機點了王舒最愛的歌曲《白夜》,真是感慨,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來,莫紹謙和王舒終於在一起,此時此刻,連每一次呼吸的空氣都是幸福的味道。

人海茫茫

無風起浪

暗潮洶涌

此消彼長

春暖秋涼

別來無恙

明月當空

乘風破浪

誰心中有淚

掙扎於是非

還假裝無謂

爲愛贖罪

誰青春無悔

敬勇敢一杯

逆風踏凌霄

以光散黑

開往白天的夜

有沒有終點

星光凋謝

迫在眉睫

轟轟烈烈

代價不屑

誰向誰妥協

誰跟誰告別

隨着音響裡的音樂聲響起,王舒的思緒飄向了十三年後第一次去找莫紹謙的那天,那天她從計程車上下來後,瞧了幾秒鐘這棟別墅,而後,按下了門鈴,過了一會兒,有一箇中年人出來,問:“小姐,請問您找誰?”

莫紹謙的一切,王舒還沒有不知道的,這人,是他這座金屋的管家,姓劉,王舒只說:“我找莫紹謙莫先生!”

劉管家又問:“敢問小姐您是?”

王舒笑着說:“我是他大表姐,姓舒!”

劉管家這纔開門,但卻跟她說:“原來是表小姐,莫先生他生病了,恐怕今天沒法見您!”

“生病了?”王舒進門後,打量着這間藏嬌的金屋,隨口問道:“很嚴重嗎?連我這大表姐都不見?”

屋內的陳設,不外乎各種高檔產品,有金屋的樣子,只是這金屋藏的是嬌還是驕呢?王舒擡眸間卻發現天花吊頂掛着一盞漂亮奢華的吊燈,讓她一下子想起曾經倆人經常去逛的燈飾城,有一次他們在一起暢想未來時,王舒心血來潮的自己畫了一幅未來家裡客廳的吊燈,莫紹謙居然叫人給做出來了!

劉管家不無擔心的說:“是挺嚴重的,可是莫先生就是不肯去醫院看看,就那麼待着!”

王舒:“他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劉管家將王舒引到了莫紹謙房門前,王舒也沒進去,只在門縫裡瞧了一眼,他剛好在她視線,看他裡面烏漆嘛黑的的輪廓,王舒小心把門給關上,走下樓梯時跟劉管家說:“童雪呢?”

劉管家:“莫先生和童小姐前些天吵了一架,童小姐走了!”

王舒:“還麻煩你去將童雪找回來,請她無論如何都要回來看看莫先生!”

“這……”王舒的話可叫管家爲難了,他只是個聽命行事的管家,可不敢擅自逾矩。

王舒見管家爲難,跟他說:“我這個弟啊!這麼大個人了,還是這樣,你去把童雪找來,送莫先生去醫院,我保你安然無事,莫先生真給拖的出了什麼事兒?往後哪家敢聘請你?”

管家聽了表小姐的話,就去辦事兒去了,他感覺表小姐的話有道理,只是,劉管家好不容易把童雪請回來後,卻沒有再見到表小姐人,可能有事兒先離開了吧!

劉管家好不容易勸說童雪陪莫紹謙去了醫院,可是等到莫紹謙剛醒,倆人又鬧起來了發生口角,讓劉管家不禁有些擔心都自己會不會被炒魷魚,童雪鬧完了離開後,劉管家出門送童雪,卻看到表小姐在外面休息椅那裡坐着,所以去跟表小姐打招呼,“表小姐?您……”

王舒見劉管家過來,說:“我剛纔臨時有事,去處理了一下,你把心揣在肚子裡,放心,你不會有事兒!”

算的裡面那人差不多睡着了,王舒才進去病房看看那人,看着莫紹謙睡着了眉頭依然緊鎖,王舒伸手按上了莫紹謙的眉心,沉睡的莫紹謙居然很乖的將眉頭舒展了開來,這傢伙兒使小性子太可愛了,所以以前,王舒特別喜歡讓莫紹謙叫姐姐,莫紹謙有些時候特別孩子氣。

王舒曾經在莫紹謙的媽媽那裡見過一次莫紹謙,那是莫紹謙試圖戒斷對藥物的依賴的時候,莫紹謙當時的樣子,真的叫王舒揪心的疼,當年因爲他爸爸突然病逝,莫紹謙中斷了學業回國,去收拾殘局,臨別前的一夜,莫紹謙孤冷悽然的身影,一直一直的在王舒腦海裡,她什麼忙都幫不了莫紹謙,只能抱抱心愛之人,就是因爲那一夜莫紹謙的身影,王舒決定轉專業,她替莫紹謙完成學業,成爲了莫紹謙本來該有的樣子。

三年後的三月十七號,在王舒聽到電話裡的莫紹謙說要跟別人結婚,叫她不要再等莫紹謙時,天知道王舒是什麼心情,莫紹謙這個人,從來沒有跟王舒說過自己面臨着什麼樣的困難,也不跟她解釋什麼,莫紹謙不對王舒找理由找藉口爲自己開脫負棄了她的事實,再多的理由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改變他辜負了她情意的事實,也不能改變對她造成的傷害,所有的一切艱難苦痛莫紹謙都一人擔了,他媽媽說,莫紹謙結婚那天說過一句話,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有幸福了!

莫紹謙用自己保護了王舒,同時也負棄了王舒,負棄了他自己,安能會有幸福?

紹謙啊紹謙!你我究竟是誰欠了誰的幸福!情愛,這把雙刃劍,將你弄的如此遍體鱗傷,愛恨本同源,沒有深愛,你又如何會被恨折磨成這個樣子,但願我還來得及彌補你的幸福,從前,你保護了我,現在,我來守護你!小謙,你的傷,你的痛,你的苦,我來給你撫平……

王舒那天路上救下一個小朋友竟然意外碰見了慕振飛,慕振飛執意要送王舒一程,慕振飛,王舒怎會不知道,慕振飛原本是不知道莫紹謙在外面養一堆女人的,後來他知道了,而且還只知道了一個童雪,不過是王舒有意叫人透露的一點點消息罷了,一個醫生既然要切除病人體內腐壞惡化的病竈,當然得在外部給剌開一條口子,纔好切除,而莫紹謙的仇恨病竈,就是這個童雪,切除了她,才能將莫紹謙與仇恨解綁,莫紹謙跟慕詠飛結婚十年,就鬧了十年的矛盾,從新婚之夜就開始了,莫紹謙自己都不放過自己非要堅持固守傷害自己的東西,慕詠飛又怎麼會放過莫紹謙,在王舒按下了遊戲開啓鍵後,這場遊戲裡的所有人都會在她設定的程序裡走完,那個林姿嫺自己跳進來,倒是給這場遊戲多增了一篇番外,不過也加速了遊戲完結的進程,年輕人,太不愛惜自己了,只是可憐了她父母將她養那麼大。

所有的一切結束,莫紹謙的苦難也都過去,病痛傷口都已經痊癒,莫紹謙可以自由追尋自己的幸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王舒這個醫生也算功德圓滿,算是補償了莫紹謙的幸福,王舒也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這麼些年,因爲莫紹謙那一句話,她的傷口一直都在流血,治好了莫紹謙,她自己也算痊癒了,可以好好過自己的人生了,至於莫紹謙,可以自己去選擇自己的道路和幸福,都已經與她無干。

春節萬家燈光的璀璨,照耀着萬千家庭的幸福,洛陽真是一個美麗的城市,每年的燈節都是最耀眼的風景,那盞“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宮燈,讓王舒不由想起曾經在苦海里苦痛掙扎的人,想必那人已經圓滿幸福了吧!

王舒不是偷靈藥的嫦娥,還是青青翠竹適合她,沒那麼多傷春悲秋,只是沒想到,回頭出門之際,莫紹謙居然會站在門外,他怎麼跑這兒來了!

王舒左右只看到莫紹謙一個人,那天,莫紹謙又用一朵紅色的玫瑰花跟王舒求婚,和從前的一樣,只是十三年了,人,還是那個人嗎?

十三年,莫紹謙身邊有過很多人,還有那個跟了他三年的女人,那是在他身邊待的時間最長最穩定的一個,莫紹謙和童雪的開始雖然並不美好,也不浪漫,但莫紹謙一直都是個善良心軟的人,他們玩了三年的遊戲,無論莫紹謙嘴巴說的多狠,那個女孩也逐漸成了他獨特的樂趣,莫紹謙已經樂意寵溺縱容那個人了。

雖然後來的後來,童雪是王舒設計的遊戲程序裡的其中一環,原本,遊戲還可以更早的結束,但是,王舒給了莫紹謙一個多月的時間,而莫紹謙在童雪身上佔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提早結束遊戲的話,林姿嫺也許就不會有機會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感情,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有句話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個人長時間的痛楚,但凡得到一點點的緩解,都會將此記在心裡,有一種霸道叫做“簡單”,越是簡單往往才越是最霸道的,就像這白雪一樣,無知無覺間就將整個天地都覆蓋變成它的顏色,人們滿心滿眼都是這單一的純白美景,再看不到其它顏色的絢麗多彩,萬事萬物各有色彩,活出自己人生的色彩就好,爭高較低對王舒毫無意義,一顆不完整的心,她要來做什麼,後來,莫紹謙的話證明了他還是從前的莫紹謙,就是因爲莫紹謙還是從前那個用完完整整的心愛她的莫紹謙,所以,纔會在心愛之人面前自卑於滿身的污穢和腐爛醜陋的傷口。

所幸,莫紹謙自己也不再傷春悲秋,鬱結傷痛,走出陰暗,莫紹謙依然是莫紹謙,不過,變的更加堅毅強大了,那纔是一個成熟男子的風範與氣概,雖然也有可愛到不像話的時候,一想到這人撒嬌賣萌時的模樣,王舒的心裡就直樂,世間怎麼會有他這麼可愛的人?

PS:歌詞出自尹姝貽——《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