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快步進了秦儀辦公室,對秦儀沉聲稟報道:“家裡來了消息,周氏當家的外甥趙元辰,還有潘氏當家的小女兒潘凌雲,悄悄抵達了不闕城。”
周氏商會和潘氏商會,哪家的實力都比秦氏強,也是昆廣仙域內實力最強的兩家商會,正是城主洛天河提及的那兩家本就掌握了巨靈神一定的經營權的商會。
秦儀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窗前抱臂胸着,盯着遠處的城際線,“是衝秦氏來的,我們向仙域遞交的競標申請應該被他們察覺到了。看來,今晚不闕城播放平臺成立的晚宴上,兩位貴客免不了要和我碰面了。”
白玲瓏神情凝重,“來者不善!”
秦儀冷哼,“這裡是不闕城,還輪不到他們撒野。”
白玲瓏擔憂道:“我們不怕,只是那個羅康安太過張揚,要不要暗中再加派些人手保護?”
秦儀略搖頭,“不用了。在有人暗中保護的情況下,他若連這點坎都過不去,那要他也沒什麼用了。”
白玲瓏:“林淵怎麼辦,跟在他身邊會不會受連累?”
秦儀:“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那些人還不至於在不闕城公然放肆,對他動手也沒任何價值,他不會有什麼太大危險。”
白玲瓏遲疑,“是不敢公然放肆,就怕暗中做手腳,我的意思是,給羅康安當助手的事要不還是緩一緩吧?”
秦儀:“沒那個必要。我不是養花的,我希望他是一棵參天大樹,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他若挺不直腰,他自己願意嗎?靈山背景強大,他在靈山過的太安逸了,從現在開始必須改變。想成爲一棵大樹,見識一點風雨是必須的,不用太過護着,讓他長長見識吧,有了見識會變的,我願意等他!”
目光觸及窗外正有人清理的那間辦公室的情形,想起了什麼,伸手到口袋拿出了林淵的工號卡,遞給白玲瓏,“給他。”
有事逼來,她暫時沒了心情和林淵玩,盯着窗外自言自語,“周氏和潘氏以勢壓人不可避免,我秦氏也無路可退,既然要開戰,那就打!”
盯着窗外的目光變得明亮而堅定……
羅康安一臉狐疑地打量一間新的辦公室。
林淵拿到了自己的工號卡,也有了屬於自己的辦公室。
親自帶來的白玲瓏笑問:“怎麼樣,還滿意吧?”
林淵:“我沒太多講究。”
他不講究,可羅康安納悶了,搞什麼鬼,這分明是一顆單獨的果子做辦公室,比他的條件還好,究竟誰是誰的助手?
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回到自己屋後,門一關,立刻摸出了手機聯繫上了一人,“徐兄,是我,有點事勞你幫忙。也沒什麼大事,幫我查個人,對,查人。名叫林淵,還在你們靈山,說是還未畢業的,幫我查查他的情況,尤其關注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唉,一言難盡。對對對,麻煩了,放心,咱們誰跟誰,回了仙都我做東!”
收了手機,往沙發上一趟,鬱悶着……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了,找到林淵,要一起去快活,可林淵拒絕了。
羅康安瞪眼:“不去?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今天做東的,看不起我?”
林淵不想跟他出去鬼混,“我約了中午那個關小青。”
“呃…”羅康安愣住,旋即嘿嘿道:“理解,理解。我也約好了那個諸葛曼,本還想一起呢,既然是不便打擾,那今天咱們就各玩各的?”
林淵點頭,兩人遂一起離開了秦氏,下了班在秦氏外面等人。
等了沒多久,明顯重新打扮過的諸葛曼,風姿綽約,舉手投足透着嫵媚,上了羅康安的車。
“兄弟,不陪你了,我們先走了。”羅康安揮着手駕車而去,一旁的美人亦笑着朝林淵揮手。
林淵忽偏頭,略眯眼,注意到不遠處有兩輛車,像是跟了羅康安的座駕而去。
是怎麼回事他不關心,他奇怪的是關小青怎麼還沒出來?
繼續等着,等到天快黑了,只見三輛銀色車駕從旁而過,看到了一輛車內的秦儀。
車窗半開後面的秦儀,也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之後車窗便合上了,一路遠去。
等到已經沒什麼人再從秦氏出來了,還不見關小青,覺得奇怪了,按理說不可能啊!
他記得關小青之前還特意找他確認要一起下班的,不應該輕易忘記纔是。
想了想,他返回了秦氏,找人打聽到了關小青上班的地方,也找到了當班值守的人員。
結果讓林淵訝異,“中午剛過就收拾東西走了?”
“嗯。”值班的姑娘點了點頭,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王執事沒宣揚那事,關小青也礙於顏面沒多說,因此沒什麼人知道原因,只知關小青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出了秦氏,林淵騎着小驢子奔馳在這森林城市內,在漸暗的天色中沐浴着萬家燈火,憑着記憶往西城而去。
城很大,花了足足一個來小時,才抵達了西城坡區。
說是坡區,其實算是一片大範圍的石頭山坡,不少人家開鑿了洞穴定居。
大多人家除正面有門窗,裡面的房間其實是沒有窗戶透光的,此地有點不闕城貧民窟的意味。
從上到下一排排的人家,從下到上幾條路蜿蜒曲折而上,有些人家的屋頂上就是路。
林淵選了最左邊的那條路蜿蜒而上,停在了山坡中間位置的一戶人家門口。
門口臺階上坐着一穿背心的漢子,獅子頭似的捲髮,下巴上還刻意蓄了把山羊鬍子,正對瓶口吹酒。
放下酒瓶,看着停在了跟前的小驢子。
林淵盯着對方辨認了一下,忽笑了,問:“這是什麼打扮?”
獅子頭樣的漢子正是他的故友關小白,看着他,猛站了起來,“林子?真是你?”
林淵停車下車,笑道:“小青沒跟你說嗎?我以爲你應該能猜到是我會來的。”
啪嗒!關小白酒瓶一扔,爽朗着哈哈大笑,上前就照林淵胸口捶了一拳,“開始以爲是你來着,可小青回來一說,說被你給欺負了,我又懷疑上了。”
林淵愕然,“欺負?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關小白抓了他胳膊,“小丫頭胡思亂想的,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別理她。走,屋裡坐。”
見到對方親自跑來了,之前喝酒的鬱悶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了,能親自跑來,肯定就不是那回事。
屋內聽到外面的動靜,一上了年紀的婦人跑了出來觀望,婦人正是關小白的母親陶花。
關小白喊道:“娘,你看誰來了,林淵來了。”
林淵發現陶花跟記憶中比起來老了不少,一晃畢竟三百年過去了,當即笑着揮手,“伯母。”
“哼!”陶花一聲冷哼,轉身扭頭就進去了,還砰一聲關了門,擺明了拒客。
“……”林淵無語,沒想到自己成了不受歡迎的人。
門也沒栓,關小白近前就一把推開了,回頭對林淵道:“我娘這個人你也知道,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潑婦,別見外。”
連兒子都這樣直言不諱,陶花爲人可想而知。
林淵當然知道陶花的爲人,的確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潑婦,連關小白的父親都被威懾的沉默寡言。
林淵記得當年經常能聽到陶花罵關父沒出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瞎了眼才嫁給你之類的。
而關父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跟人吵也是生活所迫,多爭一點是一點。”林淵回了句,環顧屋內環境,發現挺乾淨。
其實之前爲了迎接他來,已經提前收拾過了。
關小白聞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嘖嘖道:“出去見過世面就是不一樣,說話都不一樣了。”
“我潑婦?”裡間的陶花又躥了出來,指着林淵鼻子罵:“小林子,你摸着良心說說,我當年待你怎麼樣?一流館那張摳門,沒給你吃過好的用過好的,可我家再窮,哪次有了好吃的,我哪次不是讓小白把你給喊上,哪次不是等你來了再一起吃?我把你當半個兒子對待,可你如今倒好,有出息了,看不起人了,竟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了,你還有沒有點良心,良心被狗吃了?”
一來就挨趟罵,招誰惹誰了?林淵被罵的沒脾氣,也是哭笑不得,無奈道:“伯母,您這話從何說起啊,我什麼時候欺負小青了?”
關小白阻止道:“娘,這事肯定有什麼誤會。”
林淵拉了他,“沒事,先說清這事,不然我還真呆不住了。小青說我欺負了她?她人呢?”
“等着。”關小白扔下話去了裡面,砰一腳硬踹開了一扇門,把悶屋裡臥在牀上的關小青硬給拽了出來。
在有些人眼裡看來,也許不算什麼大事,但姑娘家家的覺得委屈了,眼睛都哭紅腫了。
陶花一臉心疼模樣。
見到林淵,關小青似有些忐忑。
林淵苦笑,“小青,說好了下班後一起來的,下班後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不見你人,到你辦公場所一打聽,才知你先跑了。究竟怎麼回事,我怎麼就欺負你了?”
關小青支支吾吾,有些話能對家人說,不好對外人說。
關小白生氣了,“死丫頭,之前不是說的挺氣憤麼,如今人來了,怎麼不說了,究竟怎麼回事當面說清楚,別在那含含糊糊的噁心人。”
陶花橫道:“說,有娘在,不用怕他,大不了不在秦氏幹了。”
逼迫之下,關小青委屈着嘟噥了一句,“我被調往秦氏的礦區了。”
林淵狐疑,“這調動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