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樓是姑蘇最高檔的酒樓,也是最高的酒樓,共四層。
一樓奢華金糜,二樓高雅清奇,三樓私密幽靜,四樓據說每年招待的客人屈指可數,不是生意冷清門可羅雀,恰恰是無數抓着滿手銀票想上四樓的客人因身份不夠特殊或者不夠尊貴被拒之門外。
這便是它最牛掰之處,不是客人挑剔它而是它挑剔客人,即便是一樓,也不是那頓頓吃得起千金一宴的暴發戶能進來的。
所以,出入錦瑟樓代表的是一種身份和地位,也算是後世高級會所的起始鼻祖吧。
錦瑟樓一應手續均合理合法,卻無人知道它的真正幕後老闆是哪方大人物,進門的客人它會保證你足夠的*與安全,但誰要是仗着酒性和身份在錦瑟樓起點小刺,那必定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
曾經有個人在錦瑟樓找了他人晦氣,出了門便無端的死了,仵作細驗後給出的結論是自然死亡,這絕不是柏知府授意包庇兇手。死者家屬不服,家族中人在朝堂也有幾分勢力,一紙狀書遞到大理寺,幾番審理依然維持原判,便有人說這幕後老闆必是京中的某位貴人。
所以,柏明湛和宵葵此番來錦瑟樓由不得不慎重謹慎。
細雨飛揚透着絲絲縷縷的壓抑和輕愁,錦瑟樓一樓裡金碧輝煌、堆金砌玉絲毫不受外面天氣的影響,天南地北的名師大廚,堪比宮廷玉宴的流水盛席,舌尖上最美妙的滋味在此匯聚,未踏進錦瑟樓聞着香味兒便已先醉了三分。
以柏明湛的身份他自是能堂而煌之的大步進去,但眼下他是夜探,不能露了行跡給蔣項墨,遂與宵葵二人斂息上了錦瑟樓的後牆,事先派出的探子在暗中無聲的給他指了指三樓的一處房間。
竟是這間?
柏明湛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姑蘇能在三樓定房待客的婦人還真是不多,苗氏算一個,田提舉和吳轉運使的太太身份稍遜,倒也勉強能放了進來,但即便是苗氏的身份,那間房也未必能給情面預訂下來,那間房如同四樓只接待身份特殊的人。
難道這女人與錦瑟樓的老闆有關聯?倒是更要去會一會了,柏明湛正欲提氣貼壁而上,遠遠的黑色夜空裡忽然出現了一抹黃色信號。
柏明湛眸色深冷下來,這果然是一齣戲。
他無聲的向宵葵示意,宵葵微一點頭如貓般悄無生息的上了三樓,片刻她折了回來對柏明湛搖頭,沒有蔣項墨,只有一個年輕的做小婦人打扮的女人,貌美如花,瀲灩絕麗,正怡然自得的對酒小酌。
放美婦人鴿子的蔣項墨此刻正斂了氣息出現在柏知府的書房,他很有經驗的匆匆掃過卷角紫檀大書案上的幾壘公文,又原封不動的放好後眯眼定睛環視了書房的擺設,篤定的來到多寶閣的架子前,他沒有動架子上的厚厚卷冊和珍稀的把玩物件,而是沿着每層的隔板輕輕的敲了敲,將手自一處隔板的後方伸過去,在細微的凸起處按了幾下,啪的一聲,隔板有一部分彈出,狀似隱秘的小抽屜,裡面赫然放着兩本帳冊,他匆匆掃了幾眼將其收入懷中,迅速的將隔板還原了,閃身出了書房。
“什麼人?”“快來人吶,有人闖書房了……”守書房的小廝惶然大叫。
很快有護院將蔣項墨重重包圍住,這些護院哪裡是蔣項墨的對手,片刻負傷倒了一地,蔣項墨縱身遠去。
宵六望着蔣項墨的背影心有不甘道:“就這麼讓他走了?”
宵五也早已對蔣項墨的身手饞的不行,恨不得親自過上幾招,奈何主子有交代,只要不是動了多寶閣卷冊裡夾着的東西,便由他去,他二人無需現身。
宵五砸向宵六的肩膀,“得,洗洗睡吧,還愁以後沒機會。”
蔣項墨得了東西沉目思量了一息,竟然真的踏入了錦瑟樓,而此刻三樓特殊的包間里正坐着一個一模一樣的“蔣項墨”。
“蔣二爺,難道秋娘不夠美,所以二爺不肯賞奴家臉喝了這一杯?”
那自稱秋娘的美婦人臉似芙蓉目含春水,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她的纖纖蘭花素手舉着玉色的小口酒杯嗔癡嬌笑間一個不穩歪倒在“蔣項墨”懷中,順勢一把抓住“蔣項墨”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撓了撓,“二爺,你摸摸秋娘被你傷的心肝肝都顫了……”
說話間,那柔若無骨的手緊緊的抓着“蔣項墨”的手實打實的按在了一團綿軟渾圓的凸起上,還趁機魅惑無比的衝着“蔣項墨”輕吹了一口香氣。
那“蔣項墨”臉色一變,霍然站了起來,身子卻是陡然晃了一晃,他身後一直垂首默立的屬下亦是身形一震,強忍了出手的衝動,卻是已然打定主意,只等這婦人出了錦瑟樓就活捉了去。
這時敲門聲突兀的響起,“蔣項墨”心中一凜,冷沉着臉正色道:“既然夫人邀在下來的目的不肯據實相告,恕本差失陪了。”
秋娘聽着敲門聲,輕輕的一笑,嫵媚輕浮的臉頃刻冷若冰霜,她目含譏屑的望着“蔣項墨”二人,等待着他們顯出原形。
宵葵的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晃了一晃,鬢角已經有冷汗滲出,她百般防備,還是中了毒,這女人路數太詭異了,門外的敲門聲一聲強似一聲,秋葵咬牙保持了最後一絲清醒看向扮作下屬的柏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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