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冉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他到底是什麼人,在英國農場舉辦宴會,還在她的酒裡面下了藥,自己回國之後,他就跟着出現在崇川,而他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對她瞭如指掌一樣。
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就是跟蹤自己來的。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是我對你非常有興趣,這纔是最重要的。”男人大手一攬,如同一個登徒子一樣,一把攬住夏一盤的腰,強迫夏一冉的身體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
夏一冉慌忙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嘿嘿,我聽您的!”琅姆的雙手立馬舉到頭頂,挑了挑眉毛,示意自己再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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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冉擡腿就走,不過走了一步又立在原地。“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陷害我,我總會查清的。請你自重。”
夏一冉匆匆離開,身後卻傳來男人的聲音。
“噢,對了,美麗的小姐,我叫朗姆!我會讓您記住這個名字一輩子的。”
琅姆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興致勃勃的看着夏一冉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着急,以後能夠見面的機會還多了去了,他希望這個女人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夏一冉急匆匆的回到自己公司的時候,剛剛圍堵在門口討薪鬧事的工人們已經被疏散了,負責保潔的阿姨們正在清理着混亂之後狼藉的地面。
夏一冉低頭要往帝景集團的大樓裡面進的時候,保安的手再一次橫陳在她的面前。她有些疑惑的擡頭,難道他還想要再攔自己一次是怎樣?
對上夏一冉疑惑的視線,身材魁梧的漢子瞬間尷尬的紅了臉,趕緊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不是要攔着您,而是想要跟您說一聲謝謝,然後…然後還想要爲我之前的行爲道歉。“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也不需要感謝我,叫你們進去是我分內的事情,不讓我進去是你分內的事情。”在這個保安管慣性的說出來自己狗眼不識泰山之前,夏一冉趕緊開口打斷他說的話。
“你就這樣就很好了,你盡職盡責,就是對公司的負責。”夏一冉說完,直接低頭走進去。她想要知道,帝景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狀況,只有瞭解了帝景的現狀,她才能夠順利接手帝景。
和賀槿堯交接公司忙碌到了很晚,直到整個公司全部都下班了,夏一冉還在辦公室和賀槿堯分析着帝景的現狀和解決辦法,帝景現在就是一個不斷向外漏水的玻璃瓶子,沒有新的水源注入,而裡面的水越流越少,很快就要到了乾枯的地步。
“申請破產吧。”夏一冉和賀槿堯研究到了半夜,發現現在的帝景已經無力迴天,就算是能夠得到融資,但公司的企業形象也已經受到了影響,在唐皓南的罪名洗脫之前,帝景旗下的產品,都會庫存堆積,一樣還是繼續虧損。再加上麗奧失蹤,案件更是沒有絲毫的進展,所以帝景現在根本就不能拖下去了。
“帝景畢竟是唐皓南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商業王國,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就算現在我們覺得帝景最好的處理辦法是破產,也還是要先問問唐皓南的意思,所以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回去也和皓南商量商量,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考慮要不要將帝景申請破產。”
申請破產這幾個字,被賀槿堯咬的尤其的重,像是他們這樣的生意人,要湊夠怎麼樣的天時地利人和,要辛苦奮戰多少個日夜才能夠打下一個企業。一片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就像了一個自己孩子。
要讓自己那麼久的心血都付水東流,賀槿堯真心爲唐皓南感到可惜。
“嗯,這件事情我會好好和皓南哥溝通一下的,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帝景的人都已經差不多下班了,除了一直住在這裡的保潔大媽,還有打更的大爺,值夜的保安,其他都已經走光了。
夏一冉只要一想到賀槿堯這段時間爲了唐皓南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就更不好意思再將他留下來和自己一起處理帝景留下這一堆爛攤子。
“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嗎?不如我們一起走吧,我送你去醫院,你今天晚上可以和唐皓南待在一起。”賀槿堯當然不可能將夏一冉獨自留在這裡。
“好,那就一起走吧。”帝景的這個爛攤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處理的完的,想想賀槿堯已經將孩子送給了唐皓南,現在兩個孩子都在唐皓南那裡,原本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被弄的焦頭爛額的心情,瞬間因爲孩子和唐皓南而變得明亮起來。
“嗯,那就走吧,這個給你穿上,你要是凍壞了,我可沒辦法跟唐皓南交代。”將自己的外套套在夏一冉的身上,害怕夏一冉尷尬,賀槿堯這樣對着夏一冉解釋道。
說實在的,唐皓南和夏一冉這一路吵吵鬧鬧走過來,最開始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和彆扭,後來就是經歷了真正的麻煩,他還是比較看好這兩個人的,這兩個人在一起確實不容易。他希望這一次他們能夠順利的化險爲夷,好好的在一起。
不過作爲一個內斂的男人,他向來不愛多說,就算心裡這樣想,也只是默默的祝福,而不會說出來。
兩個人從大樓走下來的時候,走廊的燈已經熄滅了,站在公司的大廳就能夠看外面星羅棋佈的天空。原本還在不斷打哈欠的保安,在看到夏一冉和賀槿堯走出來的時候,連忙激靈的打了個寒戰,清醒的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夏一冉看到這一幕已經漠然了,公司就快要解散了,她也不想要爲難任何人。之前做了破產的決定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然而當走出公司,看到公司此時僅剩的幾個人的那一刻,夏一冉忽然就想到了公司那麼多的團隊,那麼多人,都要因爲帝景的破產而四下流離的重新找工作,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團隊,就要解散了,想到這裡,夏一冉的心情也跟着更加的沉重。
這還不是她自己一手創建起來的公司,要是皓南哥知道這個決定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夏一冉。”因爲心情不好而一直低頭向前走的夏一冉聽到身後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叫她。回頭,正看到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靠到身後的牆壁上,吸着手中細長的香菸。
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來一個菸圈,女人的目光顯得有些空洞,但是嘴角還是帶着和善的笑容。
“我剛剛聽說你回國就跑過來了,不知道我這樣有沒有打擾到你,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夏一冉站定在原地,冷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先走吧,我一會自己去醫院就可以了,放心。”回頭對着賀槿堯笑了笑,賀槿堯擰了擰眉頭。“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賀槿堯走了之後,夏一冉站在原地遲遲沒動,羅琦掐滅手中的香菸向着夏一冉走過來,厚厚的粉底,遮住了她已經日漸滄桑的皮膚,濃重的妝容,讓她看起來還比較年輕。
“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沒想到你工作到了這麼晚纔出來。”和夏一冉第一次見到羅琦時一樣,她看起來十分溫柔,只是眼中還是少了幾分鋒芒畢露的自信,多了幾分歲月洗滌的滄桑。夏一冉自然知道她是爲什麼而滄桑,相對於瞭解她的滄桑,其實夏一冉更想要知道的是蘇小果過的怎麼樣,對於她的行爲,夏一冉感到深深的不齒。
但是想到之前在海島上羅琦還算是幫助自己逃脫一劫,夏一冉也覺得自己對人家的態度不應該太冷淡。
“怎麼不進到公司裡面去找我?”
“你們公司的保全實在是太盡職盡責,我覺得你們的前臺就快要下崗了。”羅琦半開玩笑地的說道,夏一冉不着痕跡的笑了笑,豈止是前臺要下崗了。整個公司都要跟着下崗了。
“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廳坐下說吧,我真的站了很久了。”羅琦伸手一指對面的咖啡廳,夏一點頭同意,兩個人一起走進去。
“說吧,你這次找我因爲什麼事。”夏一冉剛剛坐下,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眼前的羅琦。
“我還能有什麼事情,我來找你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恥,可是到了我這個年紀,愛一個人還不爭取的話,就晚了。”一個人的年齡越大,拿得起的東西也就越少,但是同樣的,她拿起來的東西,也就更加的難以放下。
“你那不是爭取,而是算計。”想到蘇小果經歷的這一切,夏一冉有些氣憤地說道。
羅琦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扯起了鮮紅的嘴脣。有些深邃的目光一直壓抑的看向窗外。
然後深吸一口氣,好像做了多大的心裡鬥爭一樣,她轉過頭,認真的看着夏一冉。
“我可以讓帝景起死回生,只要…”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還沒有聽羅琦接下來的話,夏一冉直接開口打斷了她,她不會拿自己姐妹的幸福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