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冉當天晚上是迷迷糊糊的蜷縮在沙發當中睡着的,還是william半夜醒來的時候,找了一條毯子蓋在了夏一冉的身上。
“皓南哥…”身上猛地一沉,柔軟的觸感讓夏一冉嘴角不自覺的咧開,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做了一個美夢,夢裡這一切磨難都沒有發生,他和皓南哥還在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
“william,這麼晚了怎麼跑出來了?”夏一冉柔聲問,伸手摸摸william的腦袋,很小心的將自己的情緒都隱藏好。
“你想爸爸了?”willam平時不說話,一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夏一冉伸手將william抱在懷中。“你想不想爸爸。”
“想。”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他父親雷厲風行的那股子勁頭。
緩緩嘆了一口氣,夏一冉已經沒辦法再說下去了,思念的感覺已經像是海浪一般,眼看着就要將她的堅強打翻,尤其是知道帝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就一直在擔心皓南哥的安危。
他現在過的怎麼樣,好不好,在哪裡呢?
“媽媽,你過來和我還有妮妮一起睡吧。”william發出邀請,夏一冉欣然答應。
睡在兩個小傢伙的身邊,她最起碼還能夠少一些胡思亂想。
第二天清早,夏一冉被咚咚的敲門聲弄醒,她先是戒備的透過貓眼看了一眼門外的人,在看到門外的人是賀槿堯之後,纔打開房門。
“這麼早來,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我已經起來了。”夏一冉把他迎進門,他來一定是有事情。
“我帶你去醫院吧,他現在在醫院,你們兩個好好談談。”
“他怎麼會在醫院?”一聽說唐皓南現在在醫院,夏一冉慌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在醫院多久了,嚴不嚴重,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這個等你到醫院就知道了,你把妮妮也帶去吧,順便看看病,至於william我就帶走了。”
確定了行程之後,夏一冉抱着妮妮跟着賀槿堯去了醫院,下車時她囑咐了一下william要聽話,就帶着妮妮直奔唐皓南的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夏一冉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滲出了層層細汗,緊張的不行。
深吸一口氣,夏一冉推開門。
“來了。”唐皓南放下手中的電腦,一身病號服穿在身上,卻並不影響他的氣質。
夏一冉還沒開口,眼底就已經溢滿了淚水,她不想在唐皓南的面前表現的太脆弱,連忙轉過身去擦掉眼淚。
“怎麼還哭了。”從病牀上跳下來,胸口的疼痛讓唐皓南輕輕的擰起了眉頭,人已經到了夏一冉的身後,雙手繞過夏一冉的腰,緊緊的將夏一冉抱在懷中。
“唐皓南!你是個大騙子!你騙我!”身後的擁抱那麼緊實,寬厚的觸感讓夏一冉一直壓抑着的情緒轟然崩塌,眼淚潰不成軍,只是一會,就已經淚流滿面。
“我錯了。”夏一冉的眼淚,一滴兩滴的滴在他的手背上,就好像硫酸一樣,一直腐蝕到他的心裡,讓他心如刀絞。
“你錯了!你就會說一句你錯了,你的承諾呢?你不是說過要相信我,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沒有相信我!你不是說過以後都不會從我的身邊離開,不管遇到什麼都由我們兩個人一起面對,結果呢?結果還是你一個人默默的扛下一切,自以爲是的替我做好一切選擇!”
對!就是這樣,他沒有問過她,就以爲她不願意和他患難與共,就私自將自己名下的財產轉到她的名下,她不稀罕!她稀罕的,僅僅是他的愛和理解,可每當他在面臨事情的時候,從來沒有選擇這些!
“冉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自食惡果,是我狂妄自大,所以才被人陷害,我是害怕你和孩子受到牽連,所以纔沒有告訴你真相。”唐皓南慌忙解釋,將夏一冉轉過來,纔看到她已經哭花了的一張臉,夏一冉一邊哭,一邊伸手去擋住自己已經哭的無比的醜的臉頰,卻還在不斷地向下掉着眼淚。
“冉冉,你看着我。”他低頭吻掉她指縫當中溢出來的淚滴,苦澀的味道直擊他內心深處。
“看你又怎麼樣?看你也改變不了你狂妄自大自以爲是說話不算話的本性!”將雙手從臉頰上挪開,卻還在賭氣的說氣話,然而一雙哭紅了的眼睛卻已經忍不住仔細的打量起唐皓南來,他看起來好像憔悴了,整個人都跟着消瘦了一圈。在她印象中,他以前看起來總是那麼的自信,意氣風發的模樣最是迷人,可是此時的他,卻是如此的疲憊。
“冉冉,對不起!”緊緊的將夏一冉抱在懷中,一聲對不起,卻足以讓懷中嬌小的孩子泣不成聲。
“所以呢?這一次你還是要自己面對這一切,將我排斥在外?”夏一冉質問,語氣已經不如剛剛走進病房時候那般冷硬。
“我已經將帝景轉到你的名下了,如果你覺得自己的精力足夠的話,可以幫我經營帝景,這樣的話,賀槿堯也能夠輕鬆一點。我相信你可以的,你把興亞都打理的那麼好。”
他低着頭,鼻尖縈繞着眼前女人的馨香,呼吸纏繞在一起,唐皓南許久不見溫度的眼睛泛起了絲絲柔情。瀰漫着藥水味道的空氣似乎變的曖昧起來,唐皓南湊近了一點,如同櫻桃一樣的紅脣已經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一品芳澤。
病房門被彭的一聲推開,許城手中託着一個類似於文件的東西,低頭風風火火的走過來。“我問過農場的員工了,他們全部都說當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在農場的田地裡面發現了一點血跡,就沒其他了,也就是說,董興亞如果死了的話,他的屍體已經被人處理了。但到底被誰處理了不知道,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處理好的話,夫人可以置身事外。”許城噼裡啪啦的分析完,一擡頭纔看到唐皓南已經黑的像是鍋底的一張臉。
“啊,夫人!你也在這裡!”許城驚訝的說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到來打擾了唐皓南的好事,依舊一門心思的撲在夏一冉的事情上。
“夫人,你在的話就更好了,你可以和我複述一下那天的具體情況嗎?我覺得也有可能是董興亞沒有死,自行帶傷離開了。畢竟我旁敲側擊的問過,農場的人都說農場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除了夫人您突然的離開,他們還以爲那些血跡是夫人的,以爲夫人出了什麼意外。”
“不可能,那麼長的鐮刀,我已經從董興亞的整個後背插進去了,他不可能活下來的。”鐮刀的刀刃很寬,夏一冉並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好運。
“這樣的人,死了也好,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唐皓南幾乎是從鼻子裡面哼出這一聲冷哼,
其實還有一部分是對於許城突如其來的闖進來的不滿。 wWW ✿T Tκan ✿¢Ο
“可是…那也是一條人命啊。”他救了她和william,然後她親手殺了他,夜夜噩夢,她總覺得自己的手上沾滿了罪惡的鮮血,根本就不能安枕。
和許城複述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和唐皓南一起將妮妮送去看心理醫生。
“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得了很嚴重的自閉症,這個年紀,得了這個病是很難治的。”醫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深深擰起的八字眉,充分說明了這件事情的難度,夏一冉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那能不能治好啊。”如果殺了自己的恩人,還害的自己的孩子一輩子自閉,夏一冉就真的要崩潰了,她雖然堅強,但是也沒有那麼大的承受能力,能夠承受的住來自內心的多重煎熬。
“這個…還是有機會的,像是這種小孩的自閉症,多半是因爲外界的刺激,有可能是因爲自己的父母打架,父親動手打了母親,還有就是看到一些比較可怕的東西纔會產生這樣的狀況,如果誘因找到了就很好解決,但是如果誘因遲遲找不到的話,解決起來就比較麻煩了。像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家長,連孩子受了什麼刺激都說不出來,要怎麼解決,聽沒聽說過一句話,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只能試着疏導一下,成不成功,還是要看孩子了。”醫生說的話不怎麼客氣,夏一冉聽着自責的低下了腦袋,解鈴還需繫鈴人,可是就算是說出了誘因又能夠怎麼樣,自己能夠再殺一次人還是如何?
夏一冉內心對於妮妮的愧疚,變得沉重起來。
“你們出去吧,我要開始給孩子進行治療了。”醫生下了逐客令,夏一冉連忙和唐皓南從治療室退出來。
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了那個樣子,再加上夏一冉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唐皓南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壓抑。
“沒事的,咱們的女兒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伸手將夏一冉攬入懷中,一句話,卻是將兩人的不安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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