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點明的時候就會選擇性的忽略掉一些事情,可當有人幫着自己點明瞭一些事情後,那些當初忽略掉的東西便會陸續回到腦中,並且詭異的被串聯到了一起。
即便有些事情並沒有那麼誇張,也會無意識的將其放大化,呂向天現在差不多就是這麼個狀態。
眼見着呂姝死鴨子嘴硬,說什麼都不肯承認自己同這場靜心安排的騙局有關,呂向天的耐心終於告負,再一次舉起了他手中的槍。
呂姝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卻依舊死不悔改道:“你就是再怎麼逼我也沒用,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是衝着我開槍,我也……”
“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我開槍,反正你說也得死,不說也得死,都是一樣的下場。可是這個男人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呂向天說着將手中的槍轉了個方向,直接抵在了李巖的腦袋之上。
呂姝的雙眸驟然瞪大到了極點,連李巖也嚇了一跳。
“不,不……你不能這麼做,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別傷害他!”
呂向天冷冷一笑:“衝着你來有什麼用?你連我開槍都不怕,還怕什麼?你現在最在乎的就是這個男人吧,當年你不顧我的阻攔,說什麼也要嫁給這個男人,現在呢?你現在是想說出你所知道的,而我所感興趣的事情,還是眼睜睜的看着我一槍把他崩得腦袋開花?”
呂姝的臉色慘白如紙,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驚懼的目光在呂向天與李巖的身上來回了好幾趟後,似是下定了某樣決心般,啞聲道:“你要是把巖哥打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當年的那份血樣出自誰手!”
呂姝此話一出,呂向天雙眸微亮,盯着呂姝的目光也頓時變得有些熾熱了起來:“你果然知道。”
“沒錯,我知道。我承認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承認,當年那份血樣確實是我故意換的,你的親生女兒究竟是誰,我也知道,這樣你滿意了吧?”
聽到呂姝的話呂向天心頭一震:“她……是誰?說,我女兒究竟是誰?她現在又在哪裡?不說的話,我就開槍把這傢伙轟個腦袋開花。”
“你當我是傻的嗎?”呂姝驀地擡頭看了呂向天一眼,臉上盡是嘲諷,“你的女兒是我手上唯一的一張牌了,告訴了你,我還能有活路嗎?巖哥還能有活路嗎?”
“不告訴我,你們同樣沒有活路!”
“不,不告訴你我們還能有一線生機。”呂姝緊握着雙手,強逼着自己去迎視呂向天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冷笑道,“沒關係,你開槍,你儘可開槍。你殺了巖哥,我立馬給他陪葬。我敢保證,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我知道你女兒是誰,只有我知道你女兒在哪裡,你要是開槍弄死了巖哥,我保證你這輩子也休想再找到你的女兒,休想和你的女兒相認!”
“你!”呂向天臉色微沉,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之前敢這麼跟他說的人基本上都已經下地獄了。
眼見着呂向天情緒幾欲失控,一直在邊上看着的老管家終於忍不住喊了一句:“老爺……”
呂向天渾身一震,高漲的怒火也在一瞬之間得到了控制,那雙凌厲的眸子緊盯着呂姝,活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緊盯着自己的獵物,兇殘而陰狠。
呂姝被他看得背後發涼,但她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線生機,若是在這個時候因爲太過害怕鬆了口,那麼她的性命還有李巖的性命就真的只能在這個地方終結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
呂姝咬了咬牙,坦白道:“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呂先生是否接受我的威脅?我敢保證,現在我已經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了。呂先生要是殺了我,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告訴你關於你的女兒的事情……”
呂姝的神情太過篤定,呂向天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雖然有預感他可以從趙侑琳那邊着手,找到那條項鍊的所有人,可誰也沒法保證,那個人就真的是他的女兒。
呂向天現在可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任何人都抱持着一份不信任。
對於呂姝,呂向天是很想就這麼把她一槍崩了,可他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找到當年和他親子鑑定相合的那個人。
呂向天不是沒想過呂姝是在他的那份血樣上動過手腳,但在此之前他就查過呂姝,她是孤兒,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親人,若不是自己的女兒,她也不能和任何人的血樣相合。再者那個時候經手他們血樣的人也不多,且大多都是能夠信任的人,最有可能的問題還是出在呂姝的那份血樣上,並且是在她交給自己之前。
呂姝口口聲聲說這個世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他親生女兒的下落,殺了她便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找到對方,呂向天雖然並不是特別相信,但是心底終歸是有幾分忌憚。
“你想怎麼樣?”呂向天咬牙切齒的問出了呂姝的目的。
呂姝擰了擰眉,一臉決絕的與其對視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活下來,和巖哥一起活下來。呂先生現在氣得想要就這麼殺了我們兩個吧?我要求也不高,用你女兒換我們兩個的命,只要確保我們兩個安全了,我就告訴你女兒的下落。”
呂姝此話一出不只是呂向天,外面的趙侑琳也是一愣,爲什麼呂姝會這麼肯定?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她明明就已經……
是她猜錯了,還是呂姝故弄玄虛,想要藉由這個尋得一線生機?如果是後者,那……趙侑琳的眼中劃過一抹冷光。
呂向天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片刻之後方纔癡笑一聲,冷冷道:“你是想我放了你還有你的這個男人。”
呂姝抿了抿脣,沒有說話,權當默認。
呂向天頓時笑得越發的嘲諷了起來,想也不想的大喊了一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