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穆庭楓聽了這些話,總想說點什麼反駁蘇芮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在對待趙侑琳這件事上,他確實太過武斷,也太過理所當然了。
從他發覺自己對那個女人產生了異樣感情後,想得最多的便是把人重新追回來,卻沒有真正制定好追人的方案,被某人忽悠着多次把事情搞砸……
這樣一想,穆庭楓頗有些醍醐灌頂之感,看向蘇芮欣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許的慚愧與熾熱:“媽,我知道了。”
蘇芮欣對於自家兒子百年難得一見的敬佩小眼神很是受用,脣角止不住的上揚道:“真是孺子可教也!看在兒子你這麼受教的份上,媽媽就再教你一招好了。”
蘇芮欣話音未落,病牀上的穆庭楓已經刷的一下轉過頭來直視着她,其意不言而喻。
蘇芮欣故弄玄虛的輕咳兩聲,高深莫測道:“這次的意外你也看到了,不是什麼所謂的意外,而是有人刻意想要置侑琳於死地。你之前發揮得很好,知道該出手時就出手,現在你爲侑琳受了傷,侑琳就算因爲之前的事情對你再怎麼不滿,看在你這傷的份上也不會太爲難你。你現在差的就只是那臨門的一腳啊!”
“臨門的一腳?”
“沒錯!”蘇芮欣伸手拍了拍穆庭楓的肩膀道,“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女孩子啊,即便在外面如何堅強果敢,霸氣側漏,這心還是要比男孩子軟一些的。像侑琳這樣子的女孩子尤其是這樣,這種時候,你可別死守着你那張不值錢的面子不放,要懂得裝柔弱知道嗎?”
“……裝柔弱?”
“對對對,就是裝柔弱!你知道嗎?這年頭有一種叫做白蓮花的生物。就是那種柔柔弱弱,哭哭啼啼,在男人面前只知道裝可憐,讓人看着就會產生保護欲的女孩子。當然,媽不是讓你去做這種,媽只是舉個例子來告訴你,白蓮花的這一套,不只是男人受用,放在女人身上同樣受用哦。”
穆庭楓:“……”所以,你這是讓我去那女人面前裝男版白蓮花?
蘇芮欣一點沒把兒子那略帶鄙夷的眼神放在眼裡,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繼續道:“你這孩子是什麼德行,媽媽我比誰都清楚。之前對待侑琳的態度鐵定非常強硬霸道,像侑琳那種女孩子一看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你這樣只會起反效果,所以適當的示弱一下反而可能出現意外之喜,而且你現在有傷在身,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適合這招了。”
“媽……”饒是一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穆大總裁在某人這接連炮轟的攻勢下,也有些吃不消了,低喚着想要叫停。
怎奈蘇芮欣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手往前一伸,直接打斷了穆庭楓的話語,義正言辭道:“別跟我說這種事情你一個酷帥狂霸拽的總裁做不來,兒子啊,這年頭做什麼事情臉皮都得厚,尤其是追人這種事情。你要是暗搓搓死揪着你那所謂的面子不放,這也縮手縮腳,那也縮手縮腳,人女孩子都不知道被人帶跑多少回了,哪裡還輪得到你?所以啊,追人其實沒什麼特定的技巧,就是得死皮賴臉,就是得不!要!臉!”
穆庭楓:“……”
若是夏澤濤此刻有幸還留在這個房間,聽到蘇芮欣的這些話勢必會揚天四十五度感慨了一句,他總算是知道一貫高冷穩重,被公司衆人奉爲神邸的總裁大人,在面對前總裁夫人的時候時不時會出現不要臉的無恥行徑,感情問題出在這裡,遺傳真可怕!
“兒子,聽你媽我的準沒錯,你在侑琳面前好好表現。至於那些要害你心上人的人你就不用費心了,那些人一看就是道上的人,既然是道上的人,就交給道上的人去解決,我待會就打電話給你大姨,讓你大姨夫找人幫忙,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到時候既能讓侑琳看到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一面,又能看到你精明能幹,霸氣側漏的一面,想不對你動心都難!”
穆庭楓因着蘇芮欣的話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試探的問出一句話來:“媽,爸當初難道就是用的這招……”
“哎呀,討厭啦,這種陳年舊事就不要說了,多讓人不好意思。”穆庭楓還未說完,蘇芮欣已經滿臉嬌羞的打斷了他未完的話語,不打自招。
穆庭楓:“……”
穆庭楓在自家母親膩味的粉紅泡泡侵襲下,面無表情的吐出了一句話來:“媽,我的事情先不提,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父親解釋您頭上的傷吧。”
蘇芮欣臉上原本還無比盪漾的表情,因着穆庭楓的這話不可避免的僵住了,臉色一垮,哀怨的盯着穆庭楓道:“這事就不能瞞着你爸嗎?”
穆庭楓挑了挑眉,掃了一眼蘇芮欣額頭上的那一圈繃帶,近乎殘忍的打碎了她最後的一點希望:“您覺得就您現在這樣,瞞得住父親?”
自己那個愛妻成狂的父親天天都得跟母親膩膩歪歪的視頻一兩個小時,否則的話便會不動聲色的打爆家裡的電話。
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某人頭上那一圈惹眼的繃帶。
蘇芮欣顯然也非常瞭解自家老公的尿性,當下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的坐到了角落去,徹底的焉了。
病房裡面的話題因着蘇芮欣的消停可算是告了一段落,病房外的談話卻纔剛剛開始。
趙侑琳帶着秦槐走到了醫院走廊盡頭的一處空曠角落,淡笑道:“今天的事情,謝謝秦先生了。如果不是你報警的話,恐怕我現在已經不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趙侑琳這話說得並不誇張,雖說那些警察來了也沒幫上什麼忙,反而徒增麻煩。
可那個時候那些追擊者是聽到警笛聲纔不得已撤退的,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趙侑琳這句謝謝說得並不違心。
秦槐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趙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不過,我之所以現在過來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趙小姐。”
“什麼問題?”
秦槐那雙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趙侑琳的眼睛,老半天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來:“趙小姐,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