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被自己父親毫不留情的斥責,紀北笙也惱了,激動道:“我也沒有你這樣是非不分,只一心維護外面野種的父親!”
“你這孽子!”紀明德怒極,手顫抖的指向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見他臉色青白,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周曉蓉也擔憂的走過來:“老爺……。”卻被徐穎一把推開:“老爺你有沒有怎麼樣?”
紀明德劇烈的咳嗽着,徐穎拿過女傭遞過來的手帕,遞到了他嘴邊。不一會兒,就咳出了血,徐穎臉色大變,周曉蓉也嚇的白了臉。
“老爺,北笙的事改天再說。我讓阿月去請醫生,我扶您去房間休息。”
紀明德擺擺手,指着紀北笙,臉色繃緊:“今天我就算死在這兒,我也要親自料理了這孽種!”
就在這時,管家老丁走了進來。眼前客廳裡這劍拔弩張的一幕,似乎有一瞬的遲疑:“老爺,大少爺和安小姐來了。”
紀北笙冷笑一聲:“他得消息倒是快,等着來落井下石嗎?”
“都來了也好,今天我要當着全部人的面,整整我們紀家的家法!”紀明德坐下身:“老丁,去給我請陳律師來。”
聞言,所有人臉色都爲之一變。陳邵東律師在法律界十分有威望,是極出名的大律師。這幾年來紀明德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於是便很早就聘請陳律師爲自己的私人律師,協理紀問的一些法律事宜,以及他百年後遺囑的訂立。
而此刻,紀明德忽然叫陳律師來,難道要……?
此刻的紀南弦正牽着喬暖的手走進來,聞言面上不由得也露出一抹狐疑。
喬暖跟在他身旁,雖笑的還算得體,心裡還是十分緊張的。自從上次她逃婚以來,面對紀家的人她總是會感覺到尷尬。雖然紀南弦已經替她理由瞞了過去,他住院期間,她也見過幾次紀老爺,但依然有些不自在。
不一會兒,陳律師便提着公文包趕了過來。他先是朝現場面色各異的衆人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到了紀明德面前:“紀老先生。”
紀明德趕緊指身旁的位置:“陳律師坐。”
此刻的徐穎似乎已經明白自己的丈夫這次絕不是開玩笑,不禁急的湊上前去:“明德,北笙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每次北笙犯了錯,你都跟我說是最後一次,但哪一次他改過了?慈母出敗子,就是因爲你這麼慣着他,纔將他寵成了如今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
徐穎被斥責的一陣青一陣白。
“你憑什麼說我媽!”紀北笙豁然起身:“你這個做父親的,這些年又何曾管過我們母子倆?你只知道工作賺錢,媽媽生病了你都待在公司裡不願意回來!你不願認我這兒子,我還不願認你這父親呢!”
“北笙!”徐穎難得的吼出聲來:“你給我閉嘴!”
“好好好……。”紀明德連說了好幾個好,聲音都抖了,他指着紀明德對陳律師說:“看看我教出來的好兒子!既然他都不認我這父親了,我又何必留錢給他?”他喘着氣說:“陳律師,今天我當着全家人的面宣佈,我紀明德和逆子紀北笙脫離父子關係!他日一分錢都不用留給他,我倒要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站在一旁的悅溪臉色霎時就白了,紀北笙顯然也有些小虛,但還是ying挺着不肯屈服。
陳律師調好錄音筆:“好的,您繼續交代。”
徐穎卻忽然不管不顧的撲上來,撕心裂肺的喊:“老爺你不能這樣!”
紀明德正在氣頭上,哪裡還顧念的了夫妻情分,他冷聲交代傭人:“把夫人拉到沙發上坐着。”
“是。”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女傭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徐穎。徐穎淚眼婆娑,已經幾近崩潰:“老爺,三十年前你就已經奪走了我的東俊,如今你還要我眼睜睜看着北笙失去一切嗎?”
聞言紀南弦一愣,周曉蓉和紀明德臉色也難看起來。
“別以爲我不知道。”徐穎聲聲控訴:“那時候我的東俊才兩個月,又白又胖,比別的孩子都要健康。結果就是她周曉蓉處心積慮的換掉東俊的牛奶,害得他當晚就口吐白沫,送進重症病房,第二天天還沒亮心跳就停了。”徐穎捂住臉,眼淚從手縫間落得滿地都是:“我的東俊那時候還不滿三個月,還那麼小就這樣被人害死了……。”
“你胡說!”周曉蓉氣的漲紅了臉:“我什麼時候換了小少爺的牛奶?太太你說話可得講證據?”
“證據?”徐穎冷笑:“周曉蓉,你別以爲我忍讓你,就真的耳鳴眼瞎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之前和老爺暗地裡勾勾搭搭的事?我的孩子沒了,你立刻就懷上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媽……。”紀南弦拉了拉周曉蓉,露出一臉狐疑。顯然這些他並不知情。
“南弦,你別聽這瘋女人瞎說!她自己兒子不爭氣就想把污水潑到我們娘倆身上,你別信她!”
“徐穎!”紀明德臉色沉來了:“你累了,回房休息去。”
徐穎看着眼前的丈夫,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事到如今,你還要偏袒這個賤人?哈哈哈……真有趣,真有趣啊。明德,你當年不喜歡我,你儘可以拒絕我父親。你一邊捨不得我們徐家家大業大,能成就你的事業,一邊又放不下你的真愛小情人?!就算這賤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也可以裝聾作啞,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徐穎說着說着,已經泣不成聲。紀北笙走過去環過她,西妍趕忙遞上紙巾:“媽,別哭了。”
徐穎指着紀南弦,“東俊死後,這賤人不到九個月就生下了這賤種!連醫生都說這孩子是足月,老爺你還能睜着眼說瞎話騙我說她是早產?你真把我們徐家人當傻子了嗎?”
“你說什麼呢?”喬暖憤然。滿嘴賤人賤種的,就不能說話乾淨點嗎?
紀南弦拉住她,整個過程中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深皺着眉頭,時不時打量向自己的母親。
徐穎的這一番控訴,使得整個客廳都陷入一種難言的尷尬之中。紀明德也從最初的震怒中回過神來,他緩緩的坐上沙發,難得的竟沒有反駁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