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答應了太后,我被我安頓在永安宮旁的一處還算清幽的地方。太后派了幾個宮女和內侍來伺候,竟然有綠竹在內,我有些高興。綠竹看到我後,雖然沒有第一次的拘束,可是依舊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讓我着實不爽。我幾次給她說沒人時私下就‘你我’相稱,可小丫頭異常固執,她怎麼也不行,沒有想到這麼個小丫頭這麼固執,我拿她實在沒有辦法,最後我只有放棄。
在宮裡住了大約五六天,秦國的使者果然來了。第二天,我派綠竹去打聽,原來派來的使者是慕容垂。慕容垂可是東晉十六國有名的梟雄,是慕容皝幾個兒子中除過慕容俊和慕容恪以外最優秀的。他心計很沉,喜怒不形於色,爲了自己的野心,前後潛伏數十年。我早聞其名,一直無緣見面,這次我要好好會會。
“綠竹,幫我去請秦國使者來。”我對綠竹吩咐道。
“諾!”綠竹答應着出去。
綠竹剛出去沒一會又回來了,我有些納悶:“怎麼了?”
“回公主,秦國使者慕容垂在外求見公主。”綠竹躬身答道。
呵呵,原來慕容垂這傢伙還挺識時務,我剛要找他,沒想到,他到先來了。於是我對綠竹說道:“有請!”
“微臣慕容垂見過張修容!”慕容垂一進來就連忙跪下行禮。
“將軍不必多禮,起來吧。”我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垂,對多綠竹吩咐,“給將軍奉茶!”綠竹答應着下去。
“謝修容!”慕容垂拱手說道。
慕容垂看上去有四十多歲,高鼻樑,薄嘴脣,白皙的面孔隱隱顯露出不可藐視的威嚴,雖然是中年大叔,但英俊不減年青時候,看來慕容家男子英俊,名不虛傳。
“不知將軍來江東,有何貴幹?”其實慕容垂來做什麼我是一清二楚的,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這樣感覺踏實些。表面上苻堅讓他出使晉國,實際是來找我的。
“呃.....失禮了....將軍請坐,”綠竹端茶出來,看到慕容垂還站着,不由得尷尬的笑笑,對綠竹說,“給將軍倒茶。”
“謝修容!”慕容垂說聲謝,跪坐到案几旁邊。
“回修容,陛下知道修容流落江東,自己不能前來,因此遣微臣接修容回去。”慕容垂拱手回答。
“嗯。”我輕哼了聲。我對慕容垂沒什麼好感,也許是因爲苻堅的關係吧。這個人心計之深,忍辱負重的程度不可不佩服。慕容垂心機固然重,可他的命也是出奇的好,先是賢妻段氏一人將巫蠱罪名承擔,不願連累他,使他保全性命。後來投降秦國,王猛等人一再勸說殺慕容垂一絕後患,可苻堅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願意殺他,而且對慕容垂很信任。王猛見勸說無用,用反間計迫使苻堅殺掉慕容垂,可結果呢,只是讓慕容垂失去一個兒子,卻得到苻堅的更加信任。這些也是因爲慕容垂命好,要是換別的帝王,他也就引頸受戮的份了。
“不知這次和將軍前來的還有那位?”我滿是期待的問道。
“回修容,除過微臣還有副使姚萇、苻方和小侄慕容衝。”
“什....什麼....姚....姚萇?他也來了?”聽到慕容垂的話,我說話都有些結巴,倒吸一口涼氣,跌坐榻上。我也真夠倒黴的,這次來的怎麼都是以後和苻堅作對的,尤其是那個姚萇,我和他本來就感情問題糾纏不清,躲都躲不及,苻堅竟然讓她也來,這不是給我添亂,我不知道苻堅怎麼想得,該不是腦子進水了。
“是的,姚萇是這次的副使。修容你怎麼了?”慕容垂看到我的表情,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用一隻手扶着頭,靠在榻上,揮手對慕容垂說,“我只是有些頭疼。”
“修容真的沒事?要不要請大夫?”慕容垂不確定的再次詢問。
“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回秦國?”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於是轉移了話題。
“微臣已經準備好了,至於歸期還是要看修容決定,不知修容意下如何?”慕容垂欠身問道。
“一切將軍安排。”我依舊扶着頭,淡淡的回答,忽然想見見慕容衝,擡起頭對慕容垂說,“對了,將軍明天可不可以把鳳皇帶來,我想見見。”
“這......好吧。”慕容垂低頭想了想,做出了決定,擡頭看看我說道,“修容沒什麼事,微臣就告退了。”
“那將軍慢走,”我對旁邊的綠竹吩咐道。“綠竹,送慕容將軍出去。”
看來自己回秦國的日子就在這幾天,如果不抓緊時間把爹孃離開晉國的事辦妥,以後就不好辦了。雖然來的幾人,以後也許是敵人,但現在要讓他們幫忙,應該問題不大,尤其是慕容衝,我想不會有問題,不過這人現在只是個孩子,不一定靠的住。至於姚萇,我還是不要招惹爲妙,這次要不是他,我也不用到處亂跑。最後剩下的只有慕容垂了,可是這個人我和他不熟,他是否幫忙,我就不得而知了,看來要讓他幫忙,還要通過慕容衝。
多半年不見不知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按歷史記載,差不多這個時候慕容衝快快被苻堅遣送出宮,結束了他的孌童生活。至於他來東晉,這個和歷史應該有出入,我也不管了。對於是否改變歷史,我可不想那麼多,因爲我的存在,即使什麼不做,歷史軌跡也可能出現偏差。如果真的會改變歷史,我也許會高興,因爲我就有可能不會有魂逝佛寺的悲劇了。
在我胡思亂想時,時間很快過去,肚皮也開始抗議了。擡頭看看天際,竟然太陽落山了。於是吩咐綠竹準備了晚飯,解決了完溫飽後,實在無聊,就伏在案上寫字。其實在現代,我本來不會寫毛筆字。但來到這裡,第一次用毛筆寫字時,手筆很是嫺熟,竟然可以寫出娟秀的隸書,這讓我很是奇怪,也許是以前的張芸給我留下的‘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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