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那以後,江雲非和陸雨嬌來了的時候,柳芽兒不僅躲着江雲非,也躲着陸雨嬌,儘量不和他們照面,不和他們交談,甚至不看他們。
她的心裡有點討厭陸雨嬌了,不想看到她妖嬈的樣子,她覺得,她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算不上是好女人!
對江雲非,也是因爲覺得他對不起凌少川,才使她再也不願意和他接近了。
這也是爲什麼凌少川每次和陸雨嬌上過牀以後,過幾天又要她,她卻不拒絕的原因。
無法拒絕固然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忍心看到他被陸雨嬌傷害得太重。
在她的心裡,凌少川一直是一個驕傲得有些自負的男人。
這樣驕傲的男人一旦被戴了綠帽子,而且幫他戴上綠帽子的人還是他最好的朋友,她無法想像,知道真相的他會變得有多麼瘋狂?
她希望用自己的身體來讓凌少川的心達到一種平衡——雖然陸雨嬌同時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但他凌少川也在她和陸雨嬌兩個女人之間遊走!
她想,這樣,有一天陸雨嬌和江雲非的姦情被他發現的時候,凌少川也許會好受一點。
雖然早就知道江雲非和陸雨嬌有染,柳芽兒卻不敢說出來,不敢在凌少川面前透露半點風聲。
這種事情,能瞞一天就瞞一天吧,晚一天知道總比早一天知道好一點。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應該由她柳芽兒說出來。
因爲她那時候覺得,就算她說出來,凌少川也未必會相信,所以她一直守口如瓶。
現在,她懷疑凌少川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許他已經打得他們住進了醫院裡。
她回來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一直沒有看見江雲非和陸雨嬌的人影。
再加上凌少川對她近乎殘忍的瘋狂折磨,都讓她意識到,凌少川、江雲非、陸雨嬌之間發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柳芽兒默默地承受着凌少川的折磨,在她的心裡來說,只要凌少川好受,她被他折磨也沒有關係!
她願意被他折磨,不是因爲她愛他,而是因爲同情他,或者說難聽一點,是她可憐他!
除了不分白天黑夜的這種折磨,別的時候,凌少川對她也沒有好臉色,和她說話總是粗聲粗氣,動不動就瞪眼,要麼就整天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性格內向的人生起氣來,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過了一個多月,凌少川的情緒總算好起來了。
時間是治療心傷的最佳良藥,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凌少川的心傷慢慢痊癒了。
他之所以能這麼快痊癒,柳芽兒功不可沒,因爲作爲最好的發泄對象的柳芽兒,簡直就是一副好得沒話說的絕世良藥!
凌少川在這兩副良藥的雙重治療下,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不再把柳芽兒作爲發泄怒氣的對象來折磨了,也不再橫眉冷對,像以前一樣,他的話不多,要她的時候既溫柔又飽含熱情。
他們的夫妻生活漸漸融洽,幾天行一次牀事成爲他們之間最期待的一件事。
不過凌少川的話少得可憐,柳芽兒也儘量不招惹他,她的心裡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因爲江雲非和陸雨嬌一直沒有出現。
她覺得,他們不可能從此以後在凌少川的面前徹底消失,總有一天他們會出現。
她不知道,一旦他們出現了,凌少川將會怎麼對待他們?
那時候,他會不會再度變得反覆無常?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柳芽兒儘管一直提心吊膽,但該來的還是要來。
江雲非估計凌少川的氣差不多該消了,他就來了。
他不能不來,凌少川是他的大樹,他必須牢牢地抱住這棵大樹。
況且,他和陸雨嬌之間的事情,總要給凌少川一個交代,這件事情是他對不起他,他就得先登門道歉,向他認錯。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求得凌少川的原諒!
他多次打電話,想要跟凌少川溝通一下,但凌少川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現在他的公司已經積壓了大批貨物,如果不把凌少川這道關打開,他的公司很快就面臨着破產倒閉的危險。
現在就算凌少川要生吞活剝了他,他也得硬着頭皮來。
江雲非按響汽車喇叭的時候,柳芽兒在樓上拖地,凌少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跟着柳芽兒轉,但眼神卻是空洞的。
聽見那熟悉的小車喇叭響,他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
柳芽兒看了他一眼,放下拖把說:“我去開門。”
凌少川瞪了她一眼:“不準去!”
柳芽兒眨巴眨巴眼睛,她聽喇叭聲還分辨不出是誰的車,只能猜出是江雲非。
凌少川又說:“以後不準給他開門,聽見沒有?”
“哦。”柳芽兒重新拿起拖把拖地。
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之間出了問題。
但柳芽兒不明白,凌少川是怎麼發現江雲非和陸雨嬌之間的事情的?他們應該很隱蔽啊!
凌少川幾乎不到江雲非家去,難道江雲非和陸雨嬌公然在這裡親熱被他發現了?
不可能吧,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外面的小車喇叭一直響,柳芽兒心神不安地望望窗外,又看看凌少川。
她想去給江雲非說一聲,凌少川不想見他,叫他別過來了,也別按喇叭,這會吵着左鄰右舍。
但看看凌少川一張陰沉得可怕的臉,她不敢去,只想趕緊把樓上拖完,如果江雲非一直不走,等拖一樓的時候,她再出去告訴他。
樓上終於拖完了,小車喇叭沒有響了,又換成了門鈴響,然後又是小車喇叭,柳芽兒急急忙忙拖樓梯。
凌少川知道她在想什麼,又發話了:“不準跟他說話,不然你給我小心點!”
柳芽兒哦了一聲,拖地的動作慢了下來,連話都不準跟他說,她出去又有什麼用?
江雲非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鄰居干涉,說他再按喇叭就報警了,他才怏怏不樂地開車離去。
江雲非後來又來過幾次,凌少川每次都在家裡,在他的嚴令下,柳芽兒根本不敢到門邊去,所以江雲非一直沒能進門,也沒辦法跟凌少川說一句話。
江雲非很焦躁,也來得更勤了。
這天他來的時候,從超市外面經過,一眼看見了從超市城買菜出來的柳芽兒,不由又驚又喜,馬上停下車,跑過來喊:“柳丫丫,你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柳芽兒看見他,不由呆了呆,說:“來了有些日子了。”
江雲非熱情地把她手裡的菜提過來,放在他的車上,說:“來,我送你回去。”
柳芽兒想起凌少川的警告,急忙搖頭:“不,你不用送我,這沒幾步路,我走過去就行了。”
“來吧,反正是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柳芽兒努力拒絕:“江雲非,你別到我們家去,凌少川他……他不想見你……”
“他爲什麼不想見我?”江雲非明知故問,他想知道凌少川對柳芽兒說過什麼。
柳芽兒說:“他……他沒說。”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想見我?”江雲非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是你不想見我吧?難怪我幾次來,你都不給我開門,一定是少川不在家,你就故意裝沒聽見。丫丫,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爲什麼……”
“不是這樣的,”柳芽兒急忙澄清:“不是我不給你開門,是他不讓我給你開門。”
“真的是少川不准你給我開門?”
“嗯。”
“那我更得問個明白,他爲什麼不讓我進門,我不就是借了他一百萬塊錢嗎?難道爲這點錢他就要和我斷絕朋友關係?”
柳芽兒糊塗了:“你借了他一百萬塊錢?”
“嗯,你先上車,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柳芽兒還在猶豫,江雲非已經把她拉上了車。
他發動車子往凌少川家開,說:“我生意上週轉不開,找少川借了一百萬,當時我說的一週內歸還,但沒想到一個月過去了,我的資金都沒有回收攏,所以遲遲未還。少川極不喜歡沒信用的人,他就不想理我了。”
柳芽兒懷疑地看着他:“真的是這樣?”
難道不是他和陸雨嬌的關係暴露了?
“當然是真的,”江雲非說:“我前幾次來是想給他說說情況,請他再寬限一段時間,但他根本不理我。今天我把錢帶來想還給他,不過他不接電話,也不讓我進去,我這錢就還不到他手裡。”
柳芽兒不敢相信江雲非的話,一個是凌少川警告過她,另一個是陸雨嬌一直沒出現,這不能不讓她生疑。
說話間就到了,江雲非將車停住,說:“所以丫丫,你得幫幫我,你也不希望我和少川因爲這一點小事就成爲仇人吧?”
柳芽兒猶豫不決地說:“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你只要開門讓我進去就行,我會跟他談的。”
柳芽兒想了想,說:“你爲什麼不讓陸雨嬌幫你?她是凌少川的女朋友……”
江雲非心裡鬆了口氣,看來凌少川果然沒有把他們三個人發生的事情告訴柳芽兒。
他說:“雨嬌家裡有事,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