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慶山做夢也想不到,許志誠和凌少川之爭竟引出了他的另一個兒子,志誠最後還敗在了自己的親哥哥手裡!
但是,萬千虹會認他這個親生父親嗎?他又能不能以這樣的血緣關係來打動這個突然出現的親生兒子,讓他放過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一時間,許慶山心亂如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
柳成鬆對李惠的話有些半信半疑,李惠原本就有些弱智,事情又過了這麼多年了,他不確定她還能不能認出那個男人。
他看了許慶山一眼,見他的額頭中間的確有一個很明顯的肉痣。
柳成鬆先開口:“先生貴姓?”
“我……我姓許,”許慶山拿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許慶山。”
柳成鬆接過名片掃了一眼,暗想,這人還真是欺負惠惠的那個男人,當年岳父說過,那個男人就是姓許。
他問:“許先生來有什麼事?”
“那個……呃……”許慶山吭哧了好一陣,說:“柳先生,我想問問,千虹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柳成鬆不答反問:“許先生是專爲找兒子來的?”
“呃,不是,”許慶山說:“我今天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
柳成鬆說:“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
“能幫上,你們只要說句話就行。”他拿出幾盒高級營養品,說:“這是我給二位準備的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請笑納。”
柳成鬆說:“我們吃不習慣這樣的高檔食品,許先生還是拿回去吧。”
“柳先生,這個不麻煩,用溫開水沖沖就能喝,對身體很好,我特意給你們買的,請不要推辭。”
柳成鬆說:“許先生,你還是先說說你的來意吧。”
許慶山見他不接禮物,他只有自個兒放在茶几上,說:“是這樣的,我兒子許志誠和凌少川有些過節,萬千虹跟凌少川聯手,把我兒子的生意擠垮了,我兒子現在躺在醫院裡,人變得癡癡呆呆……”
柳成鬆打斷他問:“少川和你兒子有什麼過節?”
“是爲我兒媳婦的事,兒媳婦懷上孩子了,但她說是凌少川的……”
“什麼?少川做出了這種事?”柳成鬆這個很難得發火的人怒了。
“柳先生別急,”許慶山忙說:“這件事責任不在凌少川身上,是我兒媳婦跟兒子發生口角,她胡亂說氣志誠的。”
“就是說,”柳成鬆放下心來:“她和少川沒有關係吧?”
“沒有關係,”許慶山點頭:“但我那笨兒子不知道我兒媳婦說的氣話,他當了真,就暗中策劃整垮凌少川的生意。”
柳成鬆說:“少川和千虹知道了,就先對你兒子下手了?”
“不是,”許慶山老老實實地說:“是我兒子先下手,他擠垮了凌少川的生意,還把他弄進警察局去了。萬千虹知道後,把凌少川救出來,他們就聯手對付志誠。志誠最看重的是生意和他妻子,他的生意被擠垮的時候,他妻子也同時失蹤,他就崩潰了,至今都昏昏沉沉地躺在牀上……”
想着兒子的慘樣,許慶山心裡一陣悲痛,眼淚流了出來。
柳成鬆有些同情他了,說:“怎麼會這樣?”
許慶山傷心了一會兒,抹乾眼淚說:“我兒子整天嘴裡只念叨兩個詞,‘鼎級,詩云’,鼎級是我們珠寶行的店名,詩云是他妻子的名字。這兩樣是他的靈魂,現在他同時失去了,就相當於沒了魂,所以人變得癡癡呆呆了。”
柳成松原本就善良,加上他也是當父親的人,將心比心,他無法硬起心腸不幫他。
他看着許慶山問:“許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許慶山說:“我兒媳婦可能躲在你女婿家裡,但我們沒有證據,不能上門要人,請柳先生勸勸凌少川先生,請他看在我兒子病重的份上,勸說我兒媳婦回來見見志誠,只要志誠見到她,這病就會有起色。”
柳成鬆不相信地說:“你兒媳婦不會在我女婿家,我女兒和女婿不是多事的人。”
“這個我知道,他們不是多事,而是比較善良,可能同情我兒媳婦懷着孩子在外面東奔西走,所以收留她了。”
柳成鬆覺得這倒有可能,點頭說:“這事我可以幫你問問,如果你兒媳婦真的在我女兒家裡,我會讓我女兒勸她回去。”
“謝謝柳先生,”許慶山頓了頓,又說:“我兒子的生意沒法做了,我想請萬千虹把他的門面接了,但是店招繼續保留着,讓我兒子以爲鼎級還在開着,等他病好了,我再跟他說明白。”
柳成鬆覺得這個也不是難事,但萬千虹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又十多年沒有在他身邊長大,他不能像批評柳芽兒那樣直接訓他。
想了想,他說:“這件事我可以跟千虹談談,但我不能幫他做決定。”
許慶山默然了好一會兒,說:“我以前年輕,不懂事,做出了對不起你妻子的事情,我做下的錯事,我會承擔,但我的兒子是無辜的,請你們高擡貴手放過他。”
柳成鬆說:“你兒子這件事,我會盡量勸說千虹幫你,但你和他們母子的事情,我就不能過問了。”
“我明白,明白,”許慶山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站起來說:“那我告辭了,謝謝柳先生。”
許慶山離開後,柳成鬆先回房看李惠,只見她在牀上睡着了。
保姆說:“我進來的時候,她就蜷在棉被裡發抖,我哄了她好一會兒,說你把壞人趕走了,她才睡着了。”
柳成鬆很心痛,這個可憐的女人,原本已經把那些可怕的過去忘掉了,許慶山的出現,又揭開了她記憶的傷疤。
看了李惠好一會兒,他出來給柳芽兒打電話,卻沒有打通。
柳芽兒已經幾個月沒有跟家裡聯繫了,不過凌少川和萬千虹經常打電話回來,所以柳成鬆也沒有多想。
畢竟現在女兒大了,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他也知道柳芽兒節約,怕浪費電話費。
平時他也讓孩子們少打電話,但有事的時候,他卻不希望找不着人。
打不通柳芽兒的,他只能打萬千虹的。
萬千虹正在珠寶行裡忙,聽見手機響,拿起來看見是父親打的,趕緊接了:“爸爸!”
柳成鬆“嗯”了一聲,問:“丫丫的手機怎麼回事?爲什麼打不通?”
萬千虹遲疑了一下,說:“她……換號了。”
“哦,那她現在的號碼是多少?”
“我記不得了,您等一下,我翻到了給您打過來。”
“好。”
萬千虹掛斷電話,趕緊打給柳芽兒,不料她的手機打不通,他氣得吼:“這死妮子又鬧哪樣?”
他不知道柳芽兒的手機被丁艾娜摔壞了,也不知道凌少川這會兒和柳芽兒在一起,急得在屋裡轉了圈。
凌朵兒看見了,問:“千虹,你在幹什麼?”
萬千虹說:“我爸爸要找芽兒,怎麼辦?”
凌朵兒忙問:“他找嫂子幹什麼?”
“我不知道。”
“那你先問問啊。”
萬千虹只得又給柳成鬆打過去:“爸,芽兒這個電話也打不通,可能沒電了,您找她有什麼事?”
“我問她點事,那我給少川打。”
“哦,好的。”
萬千虹掛斷搶先打給凌少川。
凌少川準備給柳芽兒削蘋果,聽見電話響,他順手把刀子交給東方陳嘯:“給芽兒削蘋果。”
東方陳嘯抱怨:“你一來就像老大,什麼都指使我做。”
凌少川不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說:“芽兒,你哥哥打的電話。”
“我哥哥?”柳芽兒暗想,不知道哥哥找凌少川有什麼事。
凌少川解釋:“你哥哥叫萬千虹……”
東方陳嘯打斷他:“芽兒姓柳,他哥哥怎麼會姓萬?”
凌少川說:“我一會兒給你們解釋。”
他按了接聽鍵:“千虹。”
萬千虹說:“凌大哥,我爸爸在找你,不知道有什麼事,你說話小心一點,別讓他發現芽兒不見了。”
柳芽兒豎着耳機聽他們講電話。
“芽兒和我在一起。”凌少川說。
“是嗎?”萬千虹很意外:“她回來了?”
“沒有,她在G國,我到G國來找到她了。”
“哦,”萬千虹鬆了口氣:“那就好,她的手機爲什麼打不通?”
“她手機摔壞了。”
“難怪。”
凌少川問:“岳父找我有什麼事?”
“我不知道,他好象是要找芽兒,打芽兒的電話沒通才打給我,然後他又說給你打。”
“哦,”凌少川說:“那我給他打過去。”
“好,你先跟爸說話,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凌少川掛斷馬上給柳成鬆打。
柳成鬆記不住凌少川的電話號碼,從手機上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來,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就響了,他一看,正是凌少川打過來的,趕緊接了。
凌少川問:“爸,我幾天沒給您們打電話了,您和媽的身體還好吧?”
“好,好,”柳成鬆說:“你和丫丫也都好吧。”
凌少川看柳芽兒一眼,只見她兩眼亮亮地看着自己,他向她微微一笑,回答:“我和芽兒都很好。”
“她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