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你們都笑吧!你們的高興與我無關!
凌少川傷感地看着電視裡的熱鬧,也聽着窗外小區裡其他人家戶的熱鬧。
他的腦海裡劃過了柳芽兒的笑臉,現在的她一定和她的新男友在一起過元宵,她是不是也很開心?
手機響了,凌少川懶懶地拿起來,看見是萬千虹的名字,他的心裡一緊,萬千虹爲什麼現在給他打電話?
難道他們要結婚了,請他去喝喜酒?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輕輕按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說:“喂!”
“喂!是凌大哥嗎?”萬千虹的聲音很急促。
聽見萬千虹這種焦急的聲音,凌少川的心沒來由地懸了起來:“是我,什麼事?”
“芽兒到你那裡來沒有?”
“芽兒?她怎麼了?”凌少川坐了起來。
“她到你那裡來沒有?”萬千虹再問了一遍。
“沒有!”凌少川再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萬千虹焦急地回答:“她不見了!”
“什麼意思?怎麼會不見了?”凌少川緊張起來。
“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萬千虹語速很快地說:“我剛剛纔下班,我回來她就沒有在家,阿姨說,我前女友來了,跟她吵架,罵了她,她就走了,我給她打過電話,但她關機了!”
凌少川的心揪緊了,一邊起身穿外套,一邊大聲問:“那她會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萬千虹回答:“我只知道她有可能會來找你,所以打電話問問。”
“她沒有來找我!”凌少川怒氣衝衝地吼:“她會在哪裡?”
萬千虹聽見凌少川的聲音很怒,忙說:“我正在外面找她,凌大哥,你別急,我會找到她的,一定能找到她的!”
凌少川生氣地掛斷了電話,不急,能不急嗎?這麼晚了,她會到哪裡去?
他一邊往出跑,一邊撥打柳芽兒的電話,但臺上提示已經關機。
凌少川下了樓,發動車子往出開,同時給江雲非打電話。
電話通了,過了好一會兒江雲非都不接,他急得罵道:“死雲非,睡死了?快接電話!”
江雲非已經睡了,現在有了嬌妻乖兒,他浪子回頭,不再出去尋花問柳,每天早早就陪妻子睡覺了。
電話響了好一陣,陸雨嬌驚醒了,拿起來一看,是凌少川打的,她忙推醒江雲非:“快接電話!”
凌少川正等得焦躁,那邊終於傳來了江雲非的聲音:“喂,少川,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有什麼事?”
他直接說正題:“雲非,芽兒給你打過電話沒有?”
“芽兒?哦,柳丫丫?沒有,怎麼了?”
“她不見了,你問問雨嬌,芽兒跟她聯繫過沒有!”
陸雨嬌已經聽見了,急忙回答:“她沒有跟我聯繫。”
江雲非問:“到底怎麼回事?她不是和那個萬千虹在一起嗎?”
“萬千虹剛纔打電話來,說她不見了!”凌少川長話短說。
江雲非忙問:“少川,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往T市走。”
“那你等等,我馬上來!”
陸雨嬌已經把江雲非的衣服遞了過來,江雲非掛斷電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陸雨嬌的心裡也很着急,這麼晚了,柳芽兒忽然不見,作爲她的朋友,誰也不能放心。
她忙給柳芽兒打電話,仍然關機。
凌少川和江雲非各自開車快速趕往T市。
……
這時候,這幾個着急的男人都想不到,柳芽兒在高速路上步行!
今天柳芽兒上的中班,下午四點下班後,她出去買了一些菜,就回到萬千虹家裡了。
既然是親兄妹,萬千虹的家現在也就是她的家了,所以她來去自如。
保姆阿姨患了重感冒,柳芽兒幫阿姨倒開水吃了藥,又熬了粥讓她喝了一碗,說:“阿姨,您睡吧,晚上我哥回來,我會幫他弄飯,您不用起來。”
“好的,謝謝你,芽兒。”阿姨睡下了。
柳芽兒一個人在房裡看電視,今天萬千虹值班,所以他要晚上零點才下班。
二十三點半了,柳芽兒關了電視,進廚房準備給萬千虹弄飯,忽然聽見門鈴響。
她不知道這時候會是誰,以爲萬千虹提前下班了,忙跑出去打開門,看見居然是肖若柔!
她有些驚訝,肖若柔只是萬千虹的前女友,怎麼會在這麼晚的時候來找萬千虹?
肖若柔昨天被凌少川趕出來後,在賓館住了一晚上,今天在街上東轉西走,感覺很無聊,就打車來T市找萬千虹。
這個不甘寂寞的女子,只要男人和她接觸過,她總要攪得人家不得安寧。
看見柳芽兒在萬千虹家裡,肖若柔驚訝得眼珠差點掉出來:“醜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柳芽兒聽見她的語氣就不舒服,說:“你找萬千虹?他不在家。”
說完,她伸手關門。
不等門關攏,肖若柔把門重重一推,指着柳芽兒就罵開了:“醜丫頭!賤女人!你要不要臉?搶了少川哥哥不算,還來搶我的男朋友!你算個什麼東西?配和我爭嗎?一個鄉下醜女人,你憑什麼和我搶男人?”
柳芽兒不想跟她吵,說:“你有沒有事?沒事請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鄉巴佬,你趕我?你一個鄉下醜女人趕我?我是千虹的未婚妻,他的家就是我的家,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去?”
柳芽兒毫不示弱:“這是我的家,你在我家裡罵我,我就可以趕你……”
“你的家?柳芽兒,你真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肖若柔大罵:“我早就知道你賤,但想不到你賤到這種地步,這麼快就把千虹勾搭到牀上了,所以就以女主人自居了?”
柳芽兒忍無可忍,說:“林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萬千虹是我哥哥……”
“你哥哥?哈哈哈哈!”肖若柔仰天大笑:“柳芽兒,你可真會編,我十五歲就認識萬千虹了,萬家就他一個獨子,他哪裡來的妹妹?”
“我們前不久才相認……”
“哦,認的乾哥哥?情哥哥?白天叫哥哥,晚上滾牀單?你還真會勾搭男人!”肖若柔罵得更厲害。
柳芽兒覺得肖若柔簡直不可理喻,趕又趕不出去,她不想再理她,轉身往廚房走,決定等萬千虹回來了,看他把肖若柔怎麼辦。
肖若柔還不放過她,跟進去繼續罵:“臭不要臉的賤女人!你爬上少川哥哥的牀,把他睡了,逼他和你結了婚,你卻又不盡妻子的義務,揹着少川哥哥到處勾搭男人,先是江雲非,現在又是萬千虹……”
柳芽兒冷冷地回敬她:“我和什麼男人交往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不要臉,你也不是什麼好女人,比我還不要臉!”
肖若柔想不到柳芽兒竟然敢這樣回敬她,更怒,罵道:“你是好女人?好女人會在結婚後把男人扔在家裡,自己跑出來到處找野男人?你知道少川哥哥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一天吃一頓飯,還吃的是方便麪!”
柳芽兒反駁:“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不會做飯?”
“他做飯?那他把你娶回家幹什麼?”肖若柔喋喋不休地罵:“他娶了妻子也跟光棍漢一個樣,家裡亂得像養豬場,又髒又臭!他每天餓得走路都沒勁,人都瘦成了皮包骨,鬍子老長,頭髮亂得像乞丐!你如果是個好女人,會讓自己的男人變成這種樣子嗎?”
柳芽兒被肖若柔罵得開不了口,這時候,她沒有想用“我們已經離婚了”這句話來反駁她,她的心裡只在想像肖若柔講述的凌少川的樣子。
她想起江雲非曾經也說過,說凌少川已經憔悴得不像樣了,她自己也看到過他的憔悴,她的心很痛。
肖若柔還在罵:“你爬上少川哥哥的牀,懷上了他的孩子,逼他不得不娶你,結了婚你卻不守婦道盡到做妻子的責任,整天在外面四處勾搭男人,不管丈夫也不管孩子,你自己倒逍遙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裡了都沒有人過問……”
柳芽兒被她最後這句話鎮住了,她的腦海裡回想着凌少川憔悴的樣子,耳邊反來複去迴響着這句話:“不管丈夫也不管孩子,你自己倒逍遙快活,少川哥哥死在家裡了都沒有人過問……”
她的心突然痛得無以復加,扭頭跑了出去!
柳芽兒順着街道一直往前跑,她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快點見到凌少川,想要看看他怎麼樣了,她忘了時間,忘了現在已經快零點了!
柳芽兒招了輛出租車跑到車站,才發覺早就沒有到海城的客車了,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車站,腦海裡一直晃動着凌少川憔悴的臉,決定回海城去看看他。
摸摸錢包,包裡的錢不夠坐出租車到海城,她本來可以回萬千虹家裡拿,但她知道萬千虹這時候已經下班了,她如果回去,他一定不讓她走。
她又想起萬千虹發現她不在家,一定會馬上給她打電話,要她趕緊回去,她便把手機關掉了。
現在她只想見到凌少川,別的什麼都不願意想。
她在街頭茫然地徘徊了很久,不知不覺走上了往海城的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