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慕容橋京沒有想明白,但是剛纔冷靜了一下之後反倒是想到了些什麼。
按照孤妖那性子,如果不是蕭璨鬱先做了什麼,他應該也不屑於幹出這樣的事,跟說出那樣的話。
“如果你是因爲這個過來的話,那你已經可以離開了。”
蕭璨鬱冰冷着聲音的說了一句之後,直接打開了房門,朝慕容橋京下了逐客令。
“額……”
慕容橋京先是一愣,半響之後才終於緩過神來。
“我說Somnus,你這不對啊,是吃炸藥了嗎?火氣這麼大幹什麼。”
莫名其妙被甩了一個冷眼的慕容橋京感覺自己非常委屈,他這要不是擔心這兩個人的狀況,他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幹什麼。
因爲剛纔快速的動作,牽扯到了肩膀上的上傷口,疼得她現在冷汗直冒,腦袋也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暈眩的感覺。
只能拿手快速的撫住了旁邊的門框,支撐住那快暈倒的身子。
慕容橋京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很快就發現了蕭璨鬱的不對勁,連忙一把攙扶住了她。
“喂,Somnus你怎麼了?我就算說了你兩句,你也別用這樣的方式來碰瓷啊。”
慕容橋京雖然嘴巴上是這樣說着,但蕭璨鬱額頭上的汗珠讓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連忙伸手就想要試探她額頭上的溫度。
只是他的手在還沒有觸及到蕭璨鬱的時候,就已經被她先一把的推開了。
“我沒事,睡一下就好,你先出去吧。”
蕭璨鬱說着就想要將他推出去,只是手根本就使不上什麼勁,稍微用了一點力道之後,眼前的世界直接就開始變暗了下來。
瞧着她的情況,慕容橋京的眉頭一下皺得更是厲害了,連忙伸手一把將她打橫着抱了起來,無視掉蕭璨鬱的掙扎,徑直的將她放到了牀上。
“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蕭璨鬱強撐着的朝着慕容橋京擺着手,只是現在卻連保持眼睛睜開的狀態都有些困難。
“Somnus,你當我是瞎的嗎?”就算知道她的病號,慕容橋京還是沒能忍住的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他又不是瞎子,難道連她不舒服都看不出來嗎?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舒服?”慕容橋京一把問着,手已經摸向了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的眉頭直接是皺了起來。
“我……”
蕭璨鬱開口想要說什麼,但這一開口,直接眼前一暗,整個人完全就暈了過去,連最後的一點意識也都消失了。
“Somnus!”
慕容橋京開口喚了一聲,還不見她有所反應之後,整個人徹底就炸了。
“該死的!誰特麼的在外面,快給我把陸宇那傢伙給我叫來!”
慕容橋京喚了一聲之後,直接橫抱着蕭璨鬱朝着位於負一樓的地下醫療室跑去。
本就已經亂成一團的別墅,因爲蕭璨鬱的昏迷,再一次變得忙碌了起來。
當蕭璨鬱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是感覺眼睛皮跟壓了千斤重的東西般,讓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之前藥物還能壓制住,現在卻好像越來越壓制不住了。”男子的聲音憤怒之中滿滿的都是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蕭璨鬱依稀能夠聽出來這是慕容橋京的聲音。
“但藥物後遺症明顯不適合繼續加大藥量。”陸宇的聲音之中滿滿的都是無奈。
“可惡,那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讓我們就這樣幹看着?”
“直接告訴她吧。”
“怎麼可能!”慕容橋京想也沒想的就直接開口拒絕了,煩躁的擺了擺手後,這纔開口問道:“那邊怎麼樣?”
“老樣子,完全莫言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我們在這裡都已經愁成狗了,那傢伙倒是兩眼一閉,什麼事都不用再管。”
“他只要出現什麼惡化的情況,就已經是在幫忙了。”陸宇淡淡的出聲着,換來的是慕容橋京類似於認同的沉默。
蕭璨鬱在牀上雖然沒力氣睜開眼睛,但耳朵跟意識卻都已經全醒了。
聽着二人的之間的聊天,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什麼加大藥量之類的東西?
爲什麼她完全聽不懂?
蕭璨鬱強撐了好一會,半響之後終於將眼睛給睜開了。
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在突然間接觸到光芒的時候,不禁眯了眯眼,待眼睛習慣光芒,再次睜開的時候迎上的就是慕容橋京跟陸宇那兩雙帶着赤紅色血絲的眼睛,滿是審視。
“你肩膀上的槍傷是怎麼回事。”慕容橋京開口直接就出聲問着,完全沒有要拐彎抹角的意思。
蕭璨鬱動了動有些乾的脣瓣,好不容易纔發出了聲音。
“我說,你直接開口就逼問一個纔剛剛睜開眼的病號,這樣真的好嗎?”
“你身還知道你是病號啊?!”慕容橋京提起這事,就氣不打的一處來:“你知不知道我跟陸宇爲了你這懼破身子費了多大的心思?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調養好的?”
“……”
蕭璨鬱姍姍的笑着,完全沒有能夠反駁的餘地。
“你呢?一回國,各種大傷小傷就沒斷過,現在還連槍傷都給我整出來了,而且如果不是我們發現的話,還根本就不吭聲!你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
慕容橋京朝着蕭璨鬱就是一通狂吼,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架勢的蕭璨鬱,這下可是真的有些個慌了。
連忙看向了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陸宇,朝他遞了幾個眼色,本意是想讓他幫忙解圍來着。
但陸宇就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之後,薄脣輕輕的開口道:“這次你是真的過份了。”
“……”
聽着陸宇的話,蕭璨鬱總算是知道這一次似乎已經沒有能夠耍賴的可能了。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慕容橋京看着蕭璨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出聲問着,滿臉的嚴肅。
“如果你實在是不想說的話,以後就都不用說了。”陸宇還在慕容橋京的原話上附加了一句。
聽到這裡,蕭璨鬱瞬間整個心都跌到了谷底。
她也預感,要是她還敢來插科打諢的那套,慕容橋京跟陸宇下一秒就能直接收拾好東西,然後轉身就撤。
“好,我說還不成!”
蕭璨鬱很是無奈的出聲道。
聽着她這話,慕容橋京雖然是坐了下來,但眼睛之中的審視,還有臉上的嚴肅卻還是一點也沒減少。
蕭璨鬱只能是在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這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
只是慕容橋京跟陸宇在聽到事情的經過之後,紛紛都無奈的輕嘆了一口。
也算是明白爲什麼蕭璨鬱寧可讓孤妖誤會,也不願意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要是讓孤妖知道了蕭璨鬱居然還擔心着溫玖涯那邊的事,只怕事情只會更是亂上加亂。
“孽緣。”
陸宇聽完之後薄脣微微的吐出這兩個字。
而相較於陸宇,慕容橋京則是對二人的情緒更是瞭解一些。
“既然都放不下,那就重新開始吧。”
慕容橋京沉默很長時間後,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把房間裡的其他人都給嚇了一跳。
“慕容橋京,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吃錯藥了?”蕭璨鬱忍不住出聲試探性的問道。
讓她跟溫玖涯重新開始?
拜託,這樣的話真的能是從慕容橋京的嘴巴里說出來的嗎?
他不是向來討厭溫玖涯討厭得要死,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至於陸宇的訝異,一點也不比蕭璨鬱少。
慕容橋京可是從一開始就反對蕭璨鬱回國的,對溫玖涯更是視其如同殺父仇人一般,如今怎麼捨得開口把自己的女兒往狼窩裡送了?
看着兩人那訝異的神色,慕容橋京無奈的出聲道。
“人這一輩子本來就不長,我不希望你以後有一天後悔了。”
一句話,讓陸宇瞬間明白了什麼,眼中的訝異消散不少,但緊皺着的眉頭卻從來都沒有解開過。
“慕容橋京,你確定你真沒事吧?”蕭璨鬱的脣角都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甚至懷疑這傢伙的腦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被外星人入侵了身體。
不然這麼感性的話,是能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的嗎?
“老子可比你清醒多了。”慕容橋京看懂了她的神色,直接白了她一眼。
“那能告訴我是突然間發生了什麼事,能讓您老出現這麼荒謬的想法嗎?”蕭璨鬱無奈的出聲問道。
“因爲你根本就放不下他,不是嗎?”
“我沒有!”
蕭璨鬱張口就否認了,聲音完全沒有任何要停頓的意思。
“你有!”
慕容橋京直接擡頭迎上了蕭璨鬱的眼睛,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完全將她給看穿了似的,看穿了她靈魂深處的東西,讓她那些原本能在嘴巴上堅定的東西,這一刻卻完全沒辦法反駁什麼。
“承認吧,蕭璨鬱,你根本就放不下。”
慕容橋京開口的聲音,跟她心底深處的一個聲音重疊。
蕭璨鬱呆愣的坐在牀上,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是啊,她放不下。
按那麼深愛着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說放下就放下,說遺忘就遺忘。
對於那個男人,她根本就不能放,也不想放。
只是……
“橋京,你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我沒辦法回頭了不是嗎?”蕭璨鬱笑得無奈甚至是笑得想哭。
她何嘗不想。
只是如今的身份,讓她不能。
而狄繆景的死,讓她不敢。
縱然再忘不掉,再放不下又如何?他們卻早已經是那個全世界之後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連現在都沒有,何來以後跟未來。
“我次奧!”慕容橋京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後,直接一把抓起了蕭璨鬱的衣領,再也壓制不住的怒吼道:“你特麼以爲你還有多少時間給你矯情啊!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