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手一記耳光,落在了上官郝美那張滿是興奮的臉上。
巴掌落下,聲音清脆而響亮。
打得上官郝美措手不及。
“一個女人,你能不能有一點自尊!”蕭璨鬱恨及了的怒聲道。
捂着被打了耳光的臉頰,上官郝美半天才緩過神,滿臉怒色的瞪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蕭璨鬱,你這個該死的賤人,居然敢打我!”
蕭璨鬱根本沒去理會她臉上的怒火,而是將目光注視在了溫玖涯的身上。
“溫總既然有這種特殊愛好的話,自己欣賞就好,我怕圍觀髒了我的眼,先告辭。”
丟下一句話,她幾乎是逃跑般的離開了TF的門店,蔣浩然看了溫玖涯一眼後,快步追了上去。
TF門店內,剩下溫玖涯跟他帶來的那個樣貌可愛的女人,跟上官郝美,以及一臉不知所措的店長尷尬相對。
“玖涯,我們……”
上官郝美雖惱蕭璨鬱打了她,但眼下溫玖涯更爲重要。
調整了一下臉上的憤怒,硬生生擠出了一個自認爲嫵媚的神情,欲繼續,但話還未說完就被溫玖涯冰冷的眼神給打斷。
“你應該感謝她,不然你明天當衆跳脫衣舞的視頻,就會出現在各媒體雜誌的頭條了。”
溫玖涯開口,磁性十足的聲音卻如萬年寒冰般,不帶任何情緒,冰冷得幾乎將人體的血液凍結。
上官郝美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神色蒼白如紙。
她看出來了。
溫玖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她,只是想用這樣的方法羞辱她而已。
看着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上官郝美將這一切的羞辱都施加在了蕭璨鬱身上,如果不是那個賤人,溫玖涯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對她!
一念至此,上官郝美那張精緻而蒼白的臉瞬間變得瘋狂了起來,捏住了包中的手機,冷笑出聲。
“蕭璨鬱,你讓溫玖涯如此羞辱我,我也不會讓你還過!”
她輕喃着開口,充滿恨意的聲音讓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沾染上了一絲暗色的色彩。
她知道,她雖收拾不了蕭璨鬱,動不了她。
但有一個人卻比她更恨蕭璨鬱,並且還能輕而易舉的收拾她!
……
從商場跑出來後,蕭璨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身在何地,只是一味的奔跑着,如同是用奔跑這一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情緒。
悲傷的眼淚迎風而飄,順着臉頰,滴落塵土無人察覺。
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腳上的高跟鞋踩空了一級臺階,腳下一空,她整個人向前傾直接摔在了地上。
蕭璨鬱停下了腳步,膝蓋處卻已經血肉模糊。
她索性也不起來了,抱着那流血的膝蓋,坐在地上任由着自己大哭了起來。
舊日的畫面再次重合着在她腦海中迴盪,夾雜着如今的回憶,讓她痛不欲生。
蔣浩然追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記憶中那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洋溢着溫暖笑容的女子,如今將自己縮成一團的蹲在路邊,放肆着自己的眼淚大聲而泣。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在歲月間將一個人打磨成這般。
那個過程,蔣浩然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想象。
很艱難的才邁開腳步走到了蕭璨鬱的身前,緩緩的蹲下身子,與她平行而立。
接過旁人遞過來的紙巾,快速抹去臉上的淚痕,努力壓制住心中那份即將崩潰的情緒。
“你怎麼過來了。”雖然已努力,但還是壓制不住那聲哭腔。
“沒必要逼自己堅強。”他開口,冰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其他的情緒。
蕭璨鬱擡起頭,努力的上揚起脣角的調侃道:“想不到我們辦公室裡的大冰山,還能說出這麼感性的話。”
“……”
蔣浩然無言,卻是滿目無奈之色。
蕭璨鬱支撐着腿上的疼痛,緩緩從地上站起:“今天的事記得幫忙保密哦,我先走了。”
語畢,她快步離開。
不願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這一面。
蔣浩然應該也是明白了,所以並未再追上去,這是她所慶幸的。
只是蕭璨鬱沒看到的是,在她轉身後,身後那雙帶着關切的眼神,卻滿是眷戀。
看着那個倉皇逃開的身影,蔣浩然雖面色如常般冰冷,但拳頭上的青筋卻已然凸起。
若早知你與他不會幸福,我當初亦一定不會什麼有不做的放棄離開。
……
蕭璨鬱在城市中央繞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回到了溫玖涯如今的住處。
停在門口,她的脣角微微上揚,卻不是笑容,而是一種自嘲。
她發現最終除了這裡,在這個城市,她根本就沒其他地方可去。
明明這個地方,跟這裡的主人一樣,就算昔日給過她再多的快樂,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無盡的痛苦。
可笑的是,明明早知如此,她還是放不開。
逃不掉。
想起那些環繞在溫玖涯身邊的每一個女人,親眼看見的、報紙上報道的,數不勝數。
二層樓的公寓房就好像一個張大嘴的惡魔,可吞噬一切。
她不禁頻頻後退。
後腦勺突然撞在了一堵硬牆之上,腦袋一陣暈眩。
蕭璨鬱猛的回過頭,才發現身後的不是牆,而是一個人的胸膛,帶着滿滿的薄荷香。
而胸膛的主人正直視着她,灰褐色的雙眸泛着幽暗的光芒,脣角依舊是那副上揚的微笑狀,卻反倒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胡鬧夠了?”溫玖涯挑眉問道。
她避開了他的眼:“從始至終,胡鬧的都不是我。”
“那你是在說我胡鬧嗎?”
蕭璨鬱低下腦袋,沒回答,亦是另一種的認同。
溫玖涯低眸,正好將蕭璨鬱膝蓋上模糊的血肉落入眼眸。
眉頭皺起,一絲心疼從眼間快速閃過,卻又快速冷卻下去,凝結成一如既往的寒冰。
“進去。”他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命令。
蕭璨鬱應聲跟着是溫玖涯走進了房門,剛將晚餐做好是穆阿姨,瞧見二人一起回來,面露訝異,卻還是欣慰的招呼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洗手吃晚飯吧。”
“不急。”溫玖涯卻開口拒絕了,直接將蕭璨鬱拎到沙發處坐下:“阿姨,先去把藥箱拿過來。”
“呀,怎麼弄成這樣!”穆阿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蕭璨鬱膝蓋上的傷口:“等着,我馬上去拿醫藥箱。”
將醫藥箱拿來,穆阿姨本來是要爲蕭璨鬱清理傷口跟上藥的,但溫玖涯卻在二人驚訝的目光中將東西接了過去,親自爲她清理傷口跟上藥。
消毒、上藥。
整個過程溫玖涯看似輕盈的動作,實則卻無半分溫柔。
甚至可以說是故意加重了力道,疼得蕭璨鬱連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卻不敢吱聲。
“知道疼了?”
溫玖涯一邊將紗布包裹在蕭璨鬱的膝蓋上,一邊冷笑着的開口問道。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卻還是故意在覆紗布的手上加重了一分力,疼得她變了臉,冷汗都出來了。
而身爲始作俑者的溫玖涯,卻已完成了包紮的整個過程,看着她得意一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
難得再看到溫玖涯如此‘幼稚’的一面,蕭璨鬱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不得不說,那滿是傷痕的心,卻因爲他的行爲而暖暖的。
三人用了晚飯,溫玖涯已經回書房繼續工作了,而蕭璨鬱則在幫穆阿姨一起收拾殘局。
“少夫人,您跟少爺和好了?”穆阿姨忍不住伸過腦袋,好奇的問道。
今晚二人親暱的態度,讓她還以爲已回到了從前,所以稱呼也是當時的稱呼。
而那聲少夫人,卻讓蕭璨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尤爲苦澀的笑容。
“穆阿姨,你這話可別讓玖涯聽見了,不然他又該生氣了。”她輕笑着提醒道。
“難道……你們還沒和好?”
“曾經的路已經消失了,所以即便現在人還是當初的人,但終究還是回不去了。”她笑笑着的回答着,努力的隱藏好雙眸間的那一抹苦澀之意。
路已消失,怎麼可能還回得去呢?
“小鬱,穆阿姨也算是一直看你跟少爺走過來的人了,所以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穆阿姨有些猶豫。
蕭璨鬱搖搖頭,阻止了她。
“阿姨,既然不知道該不該說,亦不如別再開口提及,不然只會讓人更傷感而已。”
曾經是這樣。
現在亦然。
在穆阿姨以爲她跟溫玖涯關係恢復如初時,其實卻還是不溫不火,沒什麼改變狀態。
所以,蕭璨鬱理所當然的只能將自己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到了公司,從克里頓.伊洛的手裡拿到修改過的設計稿後,蕭璨鬱當即便驚訝了。
雖然只是很細微的改動,但卻在特點上有了很大的改善,並且沒失去她原本賦予服裝的那些含義。
受益匪淺。
將設計本收好,蕭璨鬱滿臉的激動更興奮。
“謝謝總監,我以後一定會更努力的!”
“剛纔進來的時候還跟家裡死了人一樣,現在心情倒不錯啊。”克里頓.伊洛笑笑着的開口道。
蕭璨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沒開口。
克里頓.伊洛突然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後,壓低音量在她耳畔輕聲開口道。
“如果真的感謝我的話,不如把你跟溫玖涯的故事詳細跟我說說,我教你更多的東西,怎麼樣?”
聞言的蕭璨鬱瞬間變了臉,將腦袋擡起後,恢復爲一臉冷漠的常態。
“如果總監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真是沒良心的小傢伙。”
蕭璨鬱將克里頓.伊洛的罵聲當成了耳邊風,充耳不聞的走出了總監辦公室。
趁坐電梯到頂樓工作室的時候,蕭璨鬱還頻頻忍不住翻開設計本,欣賞着克里頓.伊洛在設計中做的那些細微的改變。
每一筆都堪稱恰到好處。
讓她越看便越是入迷,直到電梯到時那聲‘叮咚’聲,才喚回了她的神智。
還沒出電梯口,就隱隱聽到從工作室內傳來的一陣陣喧譁聲,中間似乎還夾雜着她的名字。
合上設計本後,蕭璨鬱快步上前,就看見工作室的幾個小夥伴將一個衣着靚麗的女子攔在了門口,不給進。
“怎麼了?”蕭璨鬱上前問道。
她的聲音讓那女子猛的回過了頭。
四目相對,一個滿目恨意,一個則是滿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