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都已經親自上門了,溫先生難道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蕭璨鬱含笑着的開口,只是笑意卻只是淺淺的浮在脣角,不以眼底。
在看到溫玖涯出現的瞬間,原本在暗處的二道黑色的身影瞬間閃至蕭璨鬱的身側,渾身上下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雖然大大的黑袍跟帽子將二人的五官全的包裹在其中,讓人根本看不清樣貌,但溫玖涯還是非常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從二人身上傳來的一種叫做敵意的東西,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青狐。”
蕭璨鬱輕聲喚了一句,算是提醒,二人身上的氣息瞬間都消了不少。
解決完自己的下屬後,蕭璨鬱這才重新擡起頭,含笑的看着溫玖涯。
“溫先生是想在屋裡面談呢?還是在屋外面?雖然我不是很確定接下來的話,是否適合宣揚出去。”
她攤着手,一副頗爲無奈的樣子,但在那淡淡的聲音之中卻明顯的帶着一種若有似無的威脅感。
“小鬱……”
穆逍遙忍不住的開了口,只是那個下意識叫出的名字,在迎來蕭璨鬱輕輕一瞥的眼神後,只能硬生生的改了口。
“好,Somnus,這件事……”
只是他這話還沒有說完,就非常成功的再一次被溫玖涯給打斷了。
溫玖涯伸手直接將他拉至一側後,將房門打開,示意幾人進屋。
畢竟……蕭璨鬱進來一定說的是關於溫娜兒的事,不管怎麼說,到底是自家的妹妹,他並不希望關於那些東西流傳出去。
進屋時,蕭璨鬱就發現在玄關口處有一雙很是精緻的女士居家拖鞋。
就牌子而言,一定不是什麼客用拖鞋。
而款式嘛……也一定不會是溫娜兒會喜歡的那種。
聯想起穆逍遙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這其中寓意着什麼似乎根本無需再去追問什麼。
從玄關行至客廳,蕭璨鬱的神色從未有過任何的變化,只是心裡的寒意卻再無形間升了幾分。
“還是奶茶?”
溫玖涯開口問着,因爲蕭璨鬱的變化讓他不是很確定,她的口味是否還跟幾年前一般。
“溫先生不用客氣,我大半夜過來可不是來您這喝東西的。”蕭璨鬱擺了擺手,毫不客氣的直接在沙發中入坐了下來。
入坐後,直視着溫玖涯,話題也是直接開門見山。
“溫娜兒,把她交給我。”
在開口吐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蕭璨鬱的聲音中依然還帶着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還有濃濃的的恨意。
“不行。”溫玖涯拒絕得徹底。
“怎麼?她好歹也是當年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溫先生這是因爲她是您的妹妹,所以在包庇她嗎?”蕭璨鬱冷笑着開口問着,脣角上揚起的弧度滿是嘲諷。
溫玖涯低着腦袋沉默着,並沒有吱聲,但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沉重。
一切的無言,在蕭璨鬱的心裡,直接成了默認。
“呵。”
蕭璨鬱一聲冷笑之後,聲音瞬間下降了好幾個度。
щшш● ttκā n● CΟ “溫玖涯,她已經無數次,差那麼一點點,真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把我給害死了。”
“……”溫玖涯抿着脣,沉默着,但拳頭卻明顯的握緊了一分。
“孩子……是因爲她給我下的藥量過重才流產的。”一句話脫口,蕭璨鬱甚至都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聲音中的那一絲哽咽。
她低垂的眼眸,掩掉了眸子中的那份悲傷跟痛楚後,方纔擡起頭直視着他。
再次開口之時,口吻已經恢復了之前很是冷漠的常態。
“她雖然沒有真正的把我給害死,但我的孩子的確是因她而死。”
而溫玖涯,似乎還沉溺在蕭璨鬱的上一句話中,久久都還沒能緩過神來。
直到蕭璨鬱最後一句話冷漠的落音,那雙灰褐色的瞳孔方纔猛的一下放大了不少。
震驚之餘,溫玖涯卻又低下了腦袋,半垂着眸子,根本看不清情緒幾何。
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其他的反應。
這樣的態度,讓蕭璨鬱幾乎是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心裡的怒氣終於完全爆發了。
“溫玖涯!”
她將他的名字怒呵而出,帶着滿滿的憤怒:“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包庇她?那個害死了你孩子的女人!”
聲音的最後,已經有了一種歇斯底里且沙啞的感覺。
繼承了所羅門的這三年來,這是她第二次失態。
第一次是剛剛見顧墨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現在。
兩個明明曾經都說着有多麼多麼愛她的男人。
一個,因爲她不愛,而傷她很深。
一個,因爲她不知是愛還是愛過,而傷她至寒心。
在這個時候,他們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選擇庇護的人,完全不是她。
如今看着溫玖涯一直沉默的樣子,蕭璨鬱似乎什麼都懂了,完全知道了他的選擇,讓她很想發笑。
“哈哈哈。”
蕭璨鬱直仰頭大笑出聲,捧腹的樣子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似的。
“溫玖涯,你可真是好樣的。”話至一半之時,笑聲猛的頓住,上揚的脣角帶着幾分危險的意思。
她半眯着眼角,目光似冰。
從沙發上站起身後,蕭璨鬱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管你同意與否,今天的人我必須帶走。”
“鬱兒……”
溫玖涯動了動脣,才喚出那個名字,就被蕭璨鬱冰冷着聲音的打斷了。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叫這個名字嗎?”
之前他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如今她一字不差的還給了他。
如寒冰般的聲音,明顯的讓溫玖涯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僵硬住了。
四目相對,一番沉默。
溫玖涯開口,跳過了對她的稱謂,但這說出來的話,卻讓蕭璨鬱再一次心寒不止。
他說:“放過她吧。”
聲音平靜。
“不可能。”蕭璨鬱回答得既乾淨又利落,直視着他,她一字一句的開口道:“過去的事情你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完全不在乎,但我不行。”
“我知道你對過去的憎恨,如果非要報復才能抹掉你心裡的怨恨,那就直接報復到我身上吧。”溫玖涯沉默了半響之後,終於還是開了口。
只是蕭璨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直視着溫玖涯,一字一句就跟結了冰似的。
“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
她反問着,想起當日的場景,已經中透着猩紅色的光芒。
就是因爲這個男人當時的優柔寡斷,才導致了狄繆景出事。
如果不是因爲要保護她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狄繆景也根本就不會……
回想到這裡,蕭璨鬱的拳頭不禁更是握緊了一分,染了上了猩紅色的眼睛滿是恨意。
極度的愛跟極度的怨恨,這種複雜的感情交錯在一起,擾亂着神智。
她以爲這些年間,她早該煉就得無比堅強。
不管做的是任何事情跟決定,都可以果斷而直接。
但在對面眼前這個男人,聽着他說出那些話時,她卻依舊沒辦法保持那種最爲冷靜的姿態。
“不管是對於溫娜兒,還是你,當初毀了我世界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她咬着牙,聲音中纏綿着濃濃的恨意。
她的聲音落下,碩大的客廳內,再次恢復了之前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看着二人之間的神色,旁邊的穆逍遙終於看不下去了。
橫插進二人中間將二人對視的視線給阻斷開了。
“我說,兩位咱有什麼事情能有商有量的好好說話成不?至於這樣拔劍相向嗎?”
就剛纔看着二人之間的那種陣勢,穆逍遙都感覺自己快哭了。
雖然溫娜兒所做的事情的確是過分了,但到底怎麼說……如今也算是受到了應得的報應,這蕭璨鬱完全沒必要將事情上升牽扯到溫玖涯的身上啊!
有這樣的反應,倒有怨不得穆逍遙。
畢竟誰能夠想到,當初那麼深愛着的兩個人,如今會變成這樣的局勢。
蕭璨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鮮紅色的脣淡淡的開口輕啓道:“不該你管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參和進來。”
這是她對於穆逍遙的忠告。
“怎麼可能!這傢伙可是我兄弟!”穆逍遙上前了一步,分毫不讓。
場面僵持之際,大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
還站在門外的男人,看着屋子裡的場面,似乎毫無意外,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精緻的娃娃臉上一副頗爲頭疼的樣子。
門外的野狼,只能悠悠然的嘆了一口。
從傳言說狄氏財團準備進軍亞洲,並且想要將總部設立在華夏的F市時,他便有隱隱約約的猜測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果然……該發生的事情,是怎麼樣都躲不掉的。
“Somnus。”
倒也沒犯其他人進來時的錯誤,野狼開口直接喚出的便是蕭璨鬱如今的英文名字,讓她將視線轉移了過來。
“果然是大名鼎鼎的野狼,比某些人識趣多了。”蕭璨鬱開口着,面龐含着笑意。
在場的人中,可以說除了蕭璨鬱自己帶的人之外,野狼是最爲了解她如今一切情況的人。
只是雖然早就通過各種渠道,知道如今的Somnus,跟之前的蕭璨鬱大有不同,但看着眼前人的時候,他還是微微的震驚了一下。
她的變化,真的非常之大。
看來之前的那些事情對她的傷害真的不小。
“既然你最識趣的話,那就幫我勸勸他如何?畢竟爲了護那種女人,而加快了溫氏財團滅亡的步伐,實在不值得,您說呢?”
蕭璨鬱繼續對野狼笑着,臉龐上充滿了一種叫做明媚的東西。
野狼愣神了好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蕭璨鬱口中的那種女人,指的是誰。
“Somnus,她如今的狀態,真的不適合。”野狼無奈的開口。
“怎麼?是癱在牀上了還是如何?”蕭璨鬱反問了一句,聲音中充滿着一種叫做嘲諷的意味,不待其他人開口回答,她便半眯着眼道:“只要她溫娜兒還有一口氣在,我都不會放過她。”
在知道那件事之後,她對溫娜兒的恨意上升到哪一個程度了呢?
就是那種,就連讓她死掉,都覺得是一種放過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