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中,蕭璨鬱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了多久,只是感覺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非常吃力的撐開了自己的眼皮。
漸漸的,她看清了面前晃悠的是一隻大手。
修長而纖細,白皙的手掌,指節跟跟分明。
視線慢慢焦距後變得清晰了起來,入眼的是一張蕭璨鬱所熟悉的天使面龐,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只是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染成粉紅色的頭髮,竟一點也不顯得娘氣或者是殺馬特之類的,襯托上他那雪白的肌膚,好像是櫻花精靈似的。
“慕容橋京?”
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分辨出他的是容貌後,聲音中帶着滿滿的疑。
“喲,終於醒了,我還以爲您老這打算是解毒之後還想一覺睡到地老天荒呢。”慕容橋京上揚着脣角,口氣依舊是與樣貌所不符合的漢子風。
蕭璨鬱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圍完全陌生的簡潔房間,疑惑的問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是被蛇給咬傻了吧,還以爲自己是在天堂嗎?”慕容橋京笑上揚着一邊脣角,笑得及其邪魅。
經她這麼一提醒,蕭璨鬱倒是多多少少想起了些什麼。
她好像是跟溫娜兒她們去郊遊,然後撿柴火的時候,不小心撞見蛇那啥的場面,所以被咬了……
然後在昏迷前隱隱約約看到的那個身影,難道是慕容橋京?
“你救了我。”蕭璨鬱的這句話完全是陳述句。
“是啊。”慕容橋京得意的撥了拔額前粉色的髮絲,慢悠悠的道:“你丫運氣可還真夠好的,要不是我知道那座山毒蛇多,正好帶了東西,那你現在就真的得直接上天了。”
聞言,蕭璨鬱後怕的吞了吞口水:“那……真的是毒蛇?”
“也不是特別毒,所有毒蛇科裡排名前十位而已。”
前面一句話,蕭璨鬱還將心放回到了心臟,再聽他補充的後半句,她差點心臟都嚇得跳出來。
尼瑪!
還真的差點就去見上帝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蕭璨鬱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多多行善,不然就憑她這每到要死的時候都剛好有人上來拉一把,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這運氣什麼時候就用光了。
頓了好一會之後,蕭璨鬱這才後怕的開口道:“謝謝啊。”
如果沒有慕容橋京剛好出現,而且身上剛好有藥之類的東西,她就真完了。
“謝什麼,就當我是日行一善,拖一隻暈掉的死豬回家,本質上來說的話,跟攙扶一個老奶奶過馬路沒什麼區別。”
慕容橋京大方的擺着手,只是這說出的話讓人聽了不禁恨得好一陣牙癢。
“慕容橋京,其實人有的時候不會用比喻詞的話,可以直接選擇沉默的。”
她一本正經的提醒着。
就是因爲慕容橋京的那句話,差點把她心裡那些感激全給抹殺了。
沒有哪個女士會願意聽到自己跟死豬這種生物排在一起。
“是嗎?我倒覺得我這個比喻用得很恰當啊。”慕容橋京單手磨蹭着自己的下巴,半天后輕飄飄的飄出一句話,讓人哭笑不得。
“……”蕭璨鬱默,已經不想再多說其他的什麼了。
慕容橋京倒是擡手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後,突然站起身,拿起一杯水跟藥片走過來後,遞給了她。
“差不多到時間吃藥了。”
蕭璨鬱直接伸手,接過後混水吞下。
爽快的動作看得慕容橋京倒是一愣一愣的,直至她重新將空水杯遞過來的時候才稍稍緩過了神。
“我說……小鬱,你好歹也是溫氏財團的總裁夫人,能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防範的意思嗎?還沒問清楚我這是什麼藥,你就敢往嘴巴里塞!”
蕭璨鬱歪着腦袋,顯然是沒聽明白。
“你就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毒藥嗎!”慕容橋京受不了的補充道。
“如果你要給我吃什麼毒藥的話,當初只要把我扔在那,然後別管就好,至於這麼多麻煩事嗎?”蕭璨鬱輕笑着,看着慕容橋京那雙明亮的眼眸補充道:“而且一個人如果連朋友都需要防備着的話,那她的會不會活得太累了?”
一席話,反倒是說愣了慕容橋京。
他終於沒忍住的伸出手往她的腦袋瓜上敲了一下:“我看你就是因爲這樣,才屢屢被害吧。”
“我的朋友纔不可能害我。”蕭璨鬱撇着嘴,信心十足。
而慕容橋京則只能是將剩下的千言萬語,化成了無奈的搖頭。
“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蕭璨鬱看着窗簾外的天色居然已經全都暗了下來,不由眉頭一跳,她這是昏迷多久了?!
“凌晨五點,還有一會天就亮了。”
“我……”蕭璨鬱幾乎都快哭了,一臉埋怨的看着慕容橋京:“你怎麼不早一點叫醒我!”
慕容橋京輕佻了一下眉尾:“你自己能睡還怨我?”
“我……”
蕭璨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完全的放棄了要繼續跟慕容橋京溝通的打算,直接就想從牀上下來,但纔剛剛移動腿,差點沒把蕭璨鬱的冷汗給疼出來。
“小心點,腳上的傷可還沒癒合。”
掀開被子,蕭璨鬱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女士短袖睡衣,小腿上之前被蛇咬到的那個位置被劃了好幾道口子,應該是放毒的時候劃的。
但現在唯一的重點是……
“誰給我換的衣服?”
慕容橋京丟了她一雙白眼後,這才應道:“……放心,我對有夫之婦沒什麼興趣,衣服是我的小玲給你換的。”
蕭璨鬱記得,慕容橋京口中的小玲,應該就是他店裡的那個身材有些微胖的女孩子,這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也不怪慕容橋京會翻白眼,畢竟他好心救了她,她卻還惦記着這件事,他沒揍她,就已經算是保持了紳士風度的了。
“啊!你手機給我,我得先打個電話!”蕭璨鬱突然想起什麼,連忙開口。
她這從白天失蹤到晚上,想必溫玖涯他們都已經找了她好幾個小時了。
相較於她的着急,慕容橋京倒是顯得不急不慢的將她重新按回了牀上,櫻花色的脣緩緩的開了口。
“反正你都已經昏迷了快三十個小時了,他們着急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你還是抓緊時間好好休息吧。”
“什麼!”聽着這話,蕭璨鬱直接從牀上猛的彈了起來:“三十個小時!”
那她豈不是昏睡了一天多!
溫娜兒跟溫玖涯他們還不得找瘋了!
“不行,我得馬上回去!”
蕭璨鬱說着就想從牀上下來,但好死不死的牽動到了小腿上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了好幾口涼氣,五官整個皺成了包子狀。
慕容橋京倒是早有預料的翻了一個白眼,搭了把手,讓她重新躺回到牀上,慢悠悠的開口道:“都說不急在這一二個小時,你等天亮了再打給他,不也是一樣嗎?”
“可是……”
蕭璨鬱還想說什麼,就被慕容橋京給打斷了。
“我可不喜歡其他不想幹的陌生人到我家裡。”
好,這樣一句話徹底把蕭璨鬱堵得死死的。
“那……能直接送我去醫院嗎?實在不行,你送我到門口,幫我攔輛車都行。”蕭璨鬱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我說你這傢伙這麼就這麼不識好歹呢?我可是很少把人帶到我家裡來的。”慕容橋京抗議着。
蕭璨鬱只能尷尬的笑着,她是真的很擔心溫玖涯。
她都已經失聯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急成了什麼樣子。
“果然男人就是比朋友重要。”
慕容橋京感嘆的搖了搖頭後,這纔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蕭璨鬱的身上。
“走吧,我直接送你去醫院吧。”
蕭璨鬱狂點着腦袋,臉上的興奮獲得了慕容橋京一個大大的白眼。
出了房間,蕭璨鬱才驚訝的發現,慕容橋京家的客廳中擺放的都是一些異常古怪的東西。
什麼機械設備,還有瓶瓶罐罐各色的液體,一整面牆體上都是一個超大的顯示屏,完全就不是正常人家裡的裝飾。
與其說這叫接待客人的客廳,倒更像是電影裡面那種古怪科學家的辦公地點。
“橋京,你把房子裝修成這樣,就不覺得住在裡面瘮的慌嗎?”蕭璨鬱忍不住的開了口。
她一直都知道慕容橋京在設計上的理念……可以說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的,但把自己的房子的裝飾設計成這樣,聯想上他說的話。
蕭璨鬱估計不是慕容橋京很少邀請別人來家,估計別人剛打開門就已經被嚇跑了。
“虧你之前還是服裝設計界的新貴,居然連真正的藝術都不知道欣賞。”慕容橋京頓了一下後,一臉嫌棄的看着她。
“這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想起說過同樣話的宋美佳,蕭璨鬱笑得越發無奈了起來。
“無知不是錯,但明知自己無知還冥頑不靈的,就是你的不對了。”
看着慕容橋京那滿臉嫌棄的神色,蕭璨鬱終於忍不住的擡手,一副敬謝不敏的姿態:“謝謝,你們這種天神的品位,並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欣賞來的。”
慕容橋京聞言指着她一字一句道:“俗!俗不可耐!”
“有本事你把你的咖啡廳也裝修成這樣,看看有幾個敢進去的!”
“哼,我纔不跟你們這些凡人計較。”慕容橋京冷冷的說了一句之後,直接別開了自己的臉,大有一副不想理會她的樣子。
蕭璨鬱也全當自己是在這次的口舌之爭中奪得勝利,上揚着脣角,笑得得意。
坐上慕容橋京的車,因爲還是天色還未亮起的關係,所以路上的車並不多,一路直達醫院,暢通無阻。
雖然慕容橋京嘴巴上跟蕭璨鬱一直都是不依不饒的爭論着,但在下車跟進入醫院的整個過程中,都沒忘記照顧蕭璨鬱這個傷患。
被慕容橋京攙扶到前臺後,蕭璨鬱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小心翼翼的前臺正在打瞌睡的值班護士給喚醒。
“那個……請問穆逍遙醫生在嗎?”
“掛號排隊了嗎,穆醫生怎麼可能是你相見就……”
護士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聲音在看清人後猛的瞪大了,連忙轉口道:“是您啊溫夫人!我現在就幫您聯繫穆大夫,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