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讓蕭璨鬱很是訝異。
只是看着張碧婷脣角的笑意,蕭璨鬱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該驚訝這妹子的理解能力,還是應該心疼這妹子了。
而且這樣的回答讓她一時間啞口無言。
因爲仔細想來,張碧婷說得其實沒有錯,如果溫娜兒的那份怒火在她這邊無法得到釋放的話,終究會直接算到張家的頭上。
“不過還是很謝謝你,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張碧婷朝着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擠了擠眼道:“要是你沒有嫁到溫家的話,那就更好了。”
“啊?”
蕭璨鬱一時間沒聽懂那後半句。
“因爲如果你沒有嫁給他的話,指不定還就真能做我大嫂了。”張碧婷笑得天真。
理解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蕭璨鬱不禁輕笑了起來,只當張碧婷這是童言無忌,並未往心裡去。
不過這既然是張碧婷的選擇,以蕭璨鬱如今這夾在中間略顯尷尬的角色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默默的祝這丫頭能稍稍好運一些。
不過……
這樣按照溫娜兒的性子來說,這基本上是沒什麼可能的事。
蕭璨鬱正猶豫着是不是要將溫娜兒可能用的是招數提前告訴張碧婷的時候,話還含在喉嚨裡不知該不該開口時,身後就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這纔剛跟人聊了一會,你兩就躲到這來了,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嗎?”
溫娜兒搖晃着雞尾酒,脣角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笑意未及眼底。
“沒有。”
蕭璨鬱立刻擺着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心虛的關係,回答得極快。
溫娜兒眯了眯眼,倒是半分不悅的情緒都沒透出來。
“小鬱,過來幫我整理一下東西吧。”
溫娜兒笑笑着的說了一句後,直接將蕭璨鬱帶離開了宴會現場。
無人的走廊角落中。
溫娜兒這才放開了手,話也是直接開門見山道:“小鬱,這次的事你別管。”
“那個……娜兒,就不能不那啥嗎?”蕭璨鬱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開了口。
“爲什麼要算了?”
“她……根本就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啊。”
“小孩?”聞言,溫娜兒直接大笑出聲,是那種嘲諷到極致的笑聲。
“二十多歲的巨嬰嗎?”溫娜兒笑夠了,反問着,臉色直接冷了下去:“是,她是可憐,但她搶走的可是我溫娜兒最愛的男人!”
溫娜兒的一字一句更是讓蕭璨鬱無法反駁什麼,特別是回想起溫娜兒對顧墨的感情,她更是啞口無言。
“蕭璨鬱,別老去做什麼好人來襯托我有多麼不堪好不好!”
這最後的一句話,讓蕭璨鬱更不知該做何解釋。
還沒等她整理好該怎麼開口,溫娜兒就已經先一步的轉身邁步離去了。
蕭璨鬱想要去拉她的手還頓在半空,叫了溫娜兒好幾聲,她都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她知道,溫娜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似乎,這是她第一次對她這般生氣。
蕭璨鬱足足呆愣了好久,她一直在原地想着到底是不是自己錯了。
但答案卻一直無解。
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宴會廳大門正準備重新進去找溫娜兒好好談談的時候。
才推開那沉甸甸的大門,就看見不知怎麼,站在舞池中央的張碧婷,身上的白色的小禮服突然滑落而下。
精緻的身軀曲線,跟那粉嫩色的內衣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她慌張的撿起,蹲在地上,滿臉都是無助的淚。
周圍的人……看熱鬧跟笑話的,比憐憫的人多。
蕭璨鬱邁開腳,正想衝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搶先一步衝過去,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張碧婷的身上。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林酒消!
到底男生還是不太方便的,蕭璨鬱快速抓了一個侍者,交代一句讓他們將備用的衣服拿來。
在這個的場合,爲了避免出現酒水灑在客人的身上,多數都會準備備用的衣服,雖然不是最合身的,但卻總比壞掉的衣服好。
“我先帶你去其他房間吧,一會就有人送衣服過來。”顧不得溫娜兒會不會生氣,蕭璨鬱還是上了前。
“不用了。”
蕭璨鬱話纔開口,另一道男聲冰冷的響起,只是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她很是訝異。
來人一身定製的西裝革領,碎髮整齊的造型固定在了腦袋上,樣貌依舊還是蕭璨鬱所熟悉的那個樣貌,只是身上散發着的陰冷氣息,卻讓蕭璨鬱覺得極度陌生。
眼前的人真的是顧墨嗎?
她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但顧墨卻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再將自己的西裝覆蓋在張碧婷的身上後,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後,轉身便要離去。
動作乾淨而利落。
好不容易等到顧墨現身,看到的卻是這般場面,溫娜兒小跑着追了出來。
“顧墨——”
溫娜兒大聲的喚着他的名字,顧墨卻只是頓了頓腳步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溫娜兒喜歡顧墨,早就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情,所以這次出現了這樣的場面,在場明明是快近百人,但居然都默契的沒有吱聲。
而顧墨,將張碧婷從宴會廳中抱出來,電梯直至地下停車場,打開車門後,好不客氣的直接將她一下扔至了車後座上。
“一分鐘時間,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
命令式的口吻,語畢之後,啪的一下就將車門給關上了。
背過身靠在車門外,從口袋中摸出一根香菸,點燃星火,蒙不作聲的開始抽了起來。
“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可真不夠溫柔。”
張碧婷嘟囔了一句後,這才慢悠悠的坐了起來後,將拉鍊被劃壞處的禮服套在身上後,在林酒消跟顧墨的兩件西裝中,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過了顧墨的西裝,披在肩上。
搖下車窗後,將腦袋伸了出來,打趣的看着那個正靠在駕駛坐車門旁抽菸的男子。
“我說,顧墨你是真的就這麼紳士呢?還是對我沒什麼興趣呢?”張碧婷含笑的問着,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後,粉色的舌頭輕舔了一下脣瓣,略帶幾分挑逗的問道:“我這麼一個美人剛纔可就在你懷裡,你難道一點興趣都沒有?”
顧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就算披了人皮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蛇蠍心腸。”
“那不正好跟您天生一對嗎?”
張碧婷笑得跟狐狸似的,顧墨卻連餘光都沒有分一縷到她的身上,打開車門進了駕駛座。
車窗鎖上後,所有的聲音徹底與外隔絕了。
“爲什麼要來招惹娜兒。”顧墨開口,聲音跟冰似的。
別人估計不知道張碧婷的性子,但他可是清楚得很。
溫娜兒如果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佔到便宜,那也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她另有所圖。
“這次可是她自己主動邀請我來的呢,怎麼能說我招惹她呢?”張碧婷笑得一臉的無辜。
“收起你的這招吧,這裡可沒人看你演戲。”顧墨回過頭,看着車廂內的女人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怎麼,還真拿自己當我男朋友了嗎?”張碧婷挑了挑眉毛後,輕笑道:“不過如果你成爲我的丈夫,說不定我能夠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哦,你覺得怎麼樣?”
顧墨沒開口,甚至連神色都未曾變過一下,對於這種沒任何意義的話,多一個字都是浪費。
“開個玩笑都不會,真沒意思。”
張碧婷姍姍的靠了回去,無趣的聳了聳肩。
“爲什麼要來招惹她。”顧墨重問了一次。
“噯,顧墨你可搞清楚了,先要把東西玩這麼大的明明就是她溫娜兒,你當真以爲我一個女人被那麼多人看光,是我樂意的嗎!”
一聲質問,讓顧墨瞬間無言去反駁什麼。
……
宴會廳內,雖然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樣子,秀場交響樂團繼續的演奏着歡快的舞曲,只是之前發生的‘意外’卻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笑談。
而身爲始作俑者的溫娜兒,直接被溫玖涯還有宋淮跟唐景霖一行人帶到了準備的化妝室內。
“溫娜兒,你這次玩過了。”溫玖涯開口,聲音跟結了冰似的。
“對啊,娜兒那個張家小姐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女孩,你讓人劃她衣服,這也太過火了。”早就忍不住的宋淮,終於將自己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誰說是我找人劃的?你們誰看見我吩咐人了!”
溫娜兒大聲的嚷嚷着,本是打算死不認賬的,但換來的卻是溫玖涯更加冰冷的神色,更一室的安靜。
“是!是我讓人劃得又怎麼樣?她勾引我男人她就是活該……”
溫娜兒怒罵的聲音,被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溫玖涯擡起手,“啪”的一聲過後,溫娜兒的臉頰上已經微微泛起了一陣紅腫。
誰也沒想到溫玖涯會動手,蕭璨鬱更是瞪大了眼,被嚇得有些傻。
而宋淮跟唐景霖則在反應過來後,分別的勸說着溫玖涯。
“玖涯,這有什麼事咱還是直接好好說就好,何必鬧到動手的地步呢。”
溫娜兒終於回過神,捂着發腫的臉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
“溫玖涯你打我?你居然爲了那個女人打我!”話音出腔,帶了一絲哭意。
溫娜兒不敢相信,她的哥哥居然因爲那個女人而打了她!
“我是爲了那個女人而打你嗎?”溫玖涯反問了一句後,突然直接揪着溫娜兒的胳膊,將她一下扔到了梳妝檯前,扭過她的腦袋讓她看着鏡子的方向。
“溫娜兒,你給我好好看看,你爲了一個男人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值得嗎!”
聽着自家哥哥的話,再看着鏡子中自己的倒影,溫娜兒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然後越聚越多,最後直至崩潰的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