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嗎?
小命握在別人的手裡,蕭璨鬱自然是怕的。
只是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後,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她早已能夠非常冷靜,至少表面上,絕對不會有任何慌亂。
蕭璨鬱這先發制人的節奏,倒是讓蘇何臉上的笑容僵住,轉瞬冰冷的臉龐上寫滿了濃濃的恨意。
“蕭璨鬱,你膽子還真夠大的。”蘇何開口,一字一句都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謝謝。”
蕭璨鬱自是毫不客氣的應下,面上笑容依舊。
兩張相同面貌的臉,在這個時候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情緒,一溫一怒。
“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嗎?”蘇何冷聲問道。
“如果你真要殺了我,那剛纔潑到我臉上的估計就不是溫水,而是硫酸了,不是嗎?”蕭璨鬱輕描淡寫的說着,眼中盡是滿滿的自信。
而這樣的自信跟驕傲,卻刺痛了蘇何跳動的神經。
蕭璨鬱完全沒有一個身爲被綁架的人該有的自覺就算了,甚至連一點點的恐慌都看不出來,完全是一副到別人家裡做客的姿態,讓她極爲腦火。
蘇何恨不得就像蕭璨鬱所說的一樣,直接將一桶硫酸全潑到她的身上,讓這個搶走自己最愛男人的女人,自此永遠永遠的消失。
但……不行。
至少現在不行。
“是,你還有些用處,我不會殺你。”蘇何將臉靠近了蕭璨鬱一份,薄脣一字一句的輕啓道:“而且我還沒讓你看到我跟玖涯幸福生活的樣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去死。”
最後一句話吐出時,蘇何的臉上勾勒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蕭璨鬱卻無感的看着她,一副不屑的姿態。
這個樣子卻只能更加惹惱了蘇何。
她擡起巴掌,揮手而落,重重的一個耳光直接落在了蕭璨鬱的臉上。
清脆的一聲響後,蕭璨鬱的臉頰很快就整個紅腫了起來,脣角滲出一絲血跡,耳朵也出現悶響的狀態。
完全可以想象到她這一耳光是用了多大的力。
蕭璨鬱晃了晃腦袋,將耳朵裡的幻聽的感覺給驅開後,反而擡頭直視上她的眼,冷聲道:“就算換了一張與我相同的面貌又如何?你以爲溫玖涯是什麼人?光憑一張與我相似的臉,你就以爲你真的是我?他認不出了嗎!”
她冷聲而呵,不計後果。
她承認,她是被蘇何剛纔的那番話給刺激到了。
憑這樣一個女人,還妄想代替她,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聽着蕭璨鬱的話,蘇何卻也是不怒反笑:“所以這纔是你生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用處了不是?”
蕭璨鬱腦袋猛的抽了一下,隱隱約約的能猜到她的目的了。
果然,蘇何將一塊平板電腦丟給了她,以完全命令式的口吻開口道。
“我要你把你這輩子的所有經歷,一點一點的都寫出來,特別是關於溫玖涯的任何一件事。”
“好啊。”
蕭璨鬱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的聲音,反到是讓蘇何愣住了。
“怎麼?我是這麼爽快的答應,不是很好的事嗎?”蕭璨鬱笑笑着的反問道。
“你怎麼可能這麼爽快的答應,是不是打算玩什麼小心眼!”蘇何質問。
蕭璨鬱那麼愛溫玖涯,怎麼可能這麼爽快的答應她,寫下關於自己所有的經歷,讓她去扮演她,代替她的位置留在溫玖涯的身邊!
蘇何當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與其被你逼迫着,各種虐待之後,再開始寫,我倒不如現在開始慢慢的寫,不是嗎?”蕭璨鬱勾起脣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識時務,一向是我最大的優點。”
蘇何冷笑了一聲,跟蕭璨鬱一般的眼睛中閃爍着赤果果的不屑:“如果一直是這樣的話,那就很好。”
“不過既然要我來打的話,那是不是得先給我把這東西解開?”蕭璨鬱稍稍動了一下胳膊,示意了一下自己被綁在身後的手。
“會給你解開的,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注射這個東西。”
蘇何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一根不知道裝着什麼液體的注射器,脣角的笑容,讓蕭璨鬱心慌。
莫名的想起之前溫玖涯嚇她的時候,給她注射的東西。
雖然上次只是注射了葡萄糖,但還是給蕭璨鬱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以至於現在看到這種類似的東西,就開始有些犯暈。
雖然已經極力剋制,但蒼白的了跟脣色卻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壓制住的。
“難得見到一樣你怕的東西。”蘇何冷笑一下後,這才拔掉了注射器針尖上的蓋子,淡淡道:“只是一種讓人失去力氣的東西,沒必要緊張成這樣。”
說着,直接將注射器的針尖刺入了蕭璨鬱的皮膚,緩緩的推動了下去。
液體注射了大概三分鐘左右後,蕭璨鬱明顯的感覺到到身體的四肢開始變得很是無力。
蘇何擡眼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後,這才掏出一把匕首,解開了蕭璨鬱手腕上的繩子。
蕭璨鬱想要活動一下有些麻掉的手臂,但才動了一下,拿那柄匕首就已經抵到了她的脖子處。
“字可以慢慢大,但別想着尋死,我若是穿了幫,我也會拽着溫玖涯陪着我一起去死。”
最後一句威脅,讓蕭璨鬱眼睛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是的。
這纔是她最懼的。
這樣一個跟瘋子般危險的女人,睡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
而且以爲蘇何這明顯發了瘋的瘋狂舉動,跟蛇蠍一般的心腸,她確定這樣的事的確是蘇何能幹出來的。
見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蘇何的眼中閃爍着一絲得意之色。
“放心,只要你配合,別讓我穿幫,我就絕對不會對他下什麼毒手。”
蕭璨鬱還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嗎?
明顯是沒有。
沒任何信號跟網絡的平板,僅剩的功能就是玩一些原本就下載好了的單機遊戲,按照蘇何的要求慢慢的記錄着她全部的人生,跟偶爾畫畫設計圖,讓蘇何好向總監交差。
唯一讓蕭璨鬱稍微慶幸的事情就是平板上至少能看見時間的顯示,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離開了多久。
一個星期的時間,蕭璨鬱嘗試着以自己的方式,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現狀。
卻不知她以那種極爲隱晦手法留下的信號,克里頓.伊洛能不能發現。
她唯一能被蘇何送到外界的東西,也就只有那交到克里頓.伊洛手上的電腦繪製版的設計圖了。
蘇何是基本上是兩天來一次,爲了避免她餓死,所以至少有在房間裡給她準備還算充足的食物。
聽蘇何說爲因爲“她”出了事,小十六也死了,所以溫玖涯在當天就趕了回來,對她各種溫柔,各種好。
見蘇何在提及那些事時,臉上驕傲的神色,明顯至少到如今她的身份還未被識破過。
蕭璨鬱倒也不急,畢竟之前蘇何之所以能夠有資格留在溫玖涯的身邊,憑的無非就是那與她相似的性格。
再加上她書寫下來的自己的習慣之類的東西,自是能做得滴水不漏。
所以蕭璨鬱也只能安心下來,每天呆在這二十來平方的房間內,幹着該乾的事,唯一能盼望的,就是希望克里頓.伊洛能夠早一點發現自己留下的那些東西。
近半個月後。
TF公司。
克里頓.伊洛的助理秘書李雨,懷着比較膽怯的心情敲了敲總監辦公室的門。
“進。”
一聲令下後,李雨方纔推開門,伸進一個腦袋,小心翼翼的開口:“總監,那個溫夫人……”
李雨的話還沒說完,克里頓.伊洛的太陽穴就猛的跳了一下,側過腦袋,一臉殺意的看向她,嚇得李雨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那傢伙又怎麼出什麼幺蛾子了。”
克里頓.伊洛的聲音直接比平日裡下降了整整七八個度,手裡鉛筆也直接從中攔腰折斷。
“她正在……做指甲,走不開,讓我們自己……解決。”李雨幾乎是顫着聲的將這自己聽到的原話複述了出來。
“次奧!”
果然,克里頓.伊洛立刻暴走了。
中文跟英文還有各個國家的語言摻雜着的怒罵着,明顯被氣到不清的樣子。
李雨也只能縮着身子的站着,不敢出聲勸什麼。
不是她不想,但根本就找不到勸說的理由,因爲蕭璨鬱最近的狀態真的是太過分了些。
先命令了她們必須叫她溫夫人不說,態度簡直傲慢到鼻孔都要升上天了,克里頓.伊洛準備給她再國外舉辦一場時裝展,所以讓她到公司來配合一下。
過程……咳咳咳,可以說是非常不愉快。
如果不是因爲臉還是那張臉,設計圖依舊還是之前風格的話,她真的會忍不住懷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而且能將克里頓.伊洛氣成這種風度全失的,蕭璨鬱絕對是這些年來的第一個!
能罵的詞彙差不多罵完了,克里頓.伊洛這才極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朝着李雨吩咐道。
“讓她帶着她的東西,給我立刻滾!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順帶轉告溫玖涯,這TF公司,有我沒她,有她沒我!讓他帶着他那幺蛾子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但……消息已經發布出去了,而且其他款式的衣服都已經開始着手進入製作狀態了,現在撤掉真的合適嗎?”李雨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
克里頓.伊洛氣得太陽穴都開始抽痛了起來,深呼吸好幾口氣,將那股怒氣給壓下去。
“不能讓TF的品牌形象受損。”
“不能因爲那個幺蛾子毀了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
……
克里頓.伊洛唸叨了一堆後,方纔將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三分之一。
“之前是讓她幹什麼來着?”克里頓.伊洛已經氣到連自己安排的東西都忘了。
“您說有幾款的顏色不對,希望她調整一下。”李雨連忙道。
“對對對,你就跟那浩然一起,幫忙調一下吧。”
“好。”
李雨應下後,連忙退了出去,叫上蔣浩然一起幫忙把設計圖調整成合適的色彩度。
只是在PS裡面開始調整各式的配色度時,伴隨着明暗度的增減,原本趕緊的設計圖上居然顯示出了一些類橫橫豎豎的東西。
“浩然,你來看看這些是什麼啊,怎麼會花成這樣?”李雨不知這些是設計的特點還是其他的什麼,只能喚着蔣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