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鐘鳴的車子,木婉顏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不想同他說話的意圖十分的明顯。
鐘鳴倒是一幅不介意的樣子,自顧自地便搭起話來。
“你這麼晚出來,陸天霄都不送你嗎?”
木婉顏原本不想回答,但是鐘鳴語氣裡對於陸天霄的責備讓她有些不爽,便閉着眼回到。
“要見的人是你,我是沒有辦法,所以即便是不愉快也要來,陸天霄不用,我幹嘛要讓他也平白無故不愉快。”
對於她赤裸裸的諷刺,鐘鳴似乎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今天的他覺得自己是破壞了陸天霄和木婉顏的好事,所以心情一直挺愉快。
從酒店到木家的距離有點遠,鐘鳴中途又開了輕緩的歌,木婉顏原本是閉着眼睛假寐,可沒多時候居然就真的睡着了,她睡得很熟,到了自己門前,還是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鐘鳴小心的將車子停好,便想着去副駕駛那邊將木婉顏抱回去。
陸天霄吃過了飯,又將剩下的飯菜放到廚房的保溫箱裡頭,看了會兒電視,卻覺得今天的劇情彷彿格外的沒意思,擡眼看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快十點鐘了,木婉顏居然還沒回來,心裡不由得有些擔心。
這念頭一起來,他更是覺得電視索然無味了,便起身換了鞋子出來玄關等她。
一直沒等到木婉顏的寶馬車,卻看見另一輛同一型號的車子停在了自家門前,陸天霄認得那是鐘鳴的車子,沒一會兒就見鐘鳴下了車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而木婉顏正安然的睡在副駕駛的位置。
眼看着鐘鳴俯***給她解開安全帶,陸天霄的眸色沉了沉,長腿一邁,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鐘鳴正要將木婉顏抱出來,可是手還沒碰到她,人卻已經被人帶着退了開來,他回過頭,正好對上陸天霄愣愣的目光。
“鍾先生,謝謝你送彎彎回來,不過抱她回屋這種事情,還是不勞你動手了。”
說着他已經越過鐘鳴來到車前,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將木婉顏帶進了懷裡。
“陸天霄,我把彎彎交給你,希望你能對她負責,今天晚上她一直心不在焉,這種狀態下你還讓她自己開車出來,未免有些不男人。”
陸天霄回屋的步伐微微一頓,轉過頭來時已經是帶着冰冷的笑容。
“多謝鍾先生提醒,下次,我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坐別的男人的車子回家。”
木婉顏這一覺睡得有點久,知道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一睜眼看見自己熟悉的環境,木婉顏頓時嚇得睡意全無,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
昨天晚上是鐘鳴送她回來的,她還在鐘鳴的車上睡着了,那難道是鐘鳴抱她回家的?
木婉顏懊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
出了房門正好看到陸天霄坐在那裡吃早飯,面前擺着熱氣騰騰的包子。
“起來啦,過來吃飯。”
木婉顏以龜速踱到桌子旁,拿起一個包子,卻遲遲沒有動口。
陸天霄看出她是在糾結於昨晚的事情,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昨天晚上我在門口等你,正好看到鐘鳴送你回來,是我抱你回的房間。”
原來是陸天霄,木婉顏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纔開始吃起早飯來。
“不過下次有這種情況還是打電話叫我去接你就好了,我可不太喜歡你坐別的男人的車子回來。”
木婉顏吃包子的動作一頓,軟軟的麪皮卡在喉嚨,嗆得她面紅耳赤,喝了兩口熱牛奶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哦,我知道了。”
她低着頭,小聲的答了一句,看來陸天霄還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那個送她回來的人是鐘鳴,而且,她這個粗心的傢伙居然還能在渣男前夫的車上睡得那麼死!
沒有工作的週末過得有些慵懶無聊,因爲坐檯女晚上睡得很好,木婉顏今天的午覺都取消了,在陸天霄睡午覺的空檔,她便躺在沙發上獨霸着電視,腦子裡頭想着今天晚上做什麼菜好。
兩點多的時候陸天霄從房間裡出來,身上卻換好了西裝打上了領帶。
“要出門嗎?”
木婉顏從沙發上爬起來,對着他問道。
陸天霄點點頭,“鐘鳴約了法國的客戶,作爲寧遠的第二大股東,我過去陪吃陪喝,今天晚上估計回來的比較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木婉顏點點頭,目送他出去,等玄關的門一合上,木婉顏便有些氣惱的躺回沙發裡頭,好像自從他們和鐘鳴表面上和好之後,鐘鳴這個人就一直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們生活裡頭,原來那場交易最惱火的不是樂易讓出那麼多的股權,而是她和陸天霄必須要和鐘鳴這個渣男每天朝夕相對!
跟法國人約得是一起吃晚飯,陸天霄下午就出了門,先去了一趟樂易把公司的事情做完,看時間差不多了再去鐘鳴定好的酒店包間。
他纔到沒多久,benjimin一行人也來了,鐘鳴和他們已經認識了,便只需要介紹一下陸天霄就行。
“這位是陸天霄,現在是我們寧遠的第二大股東。”
benjimin看着陸天霄,微微露出些疑惑的表情。
“陸天霄?是樂易集團的公子陸天霄先生嗎?我聽說陸先生最近回到國內發展了,請問,您就是陸先生?”
陸天霄優雅的笑着,“是,benjimin先生,我是樂易的陸天霄。”
benjimin臉上忽的露出些許激動來,轉身同身旁的同伴用法語交流了兩句,似乎是在介紹陸天霄的身份,那幾個法國人聽了之後也紛紛露出讚賞的眼神,一個接一個的同他握手。
“沒想到,這次到沅江市來,不僅認識了寧遠的鐘先生,還能見到樂易財閥的陸先生,沅江這個地方真的是臥虎藏龍啊。”
benjimin激動地說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陸天霄,彷彿一下子鐘鳴就變成了這場飯局的陪襯。
“陸先生怎麼會突然來投資寧遠,是樂易想要進軍地產行業了嗎?”
“不是的,benjimin先生,我會成爲寧遠的股東,完全是因爲鍾先生個人的關係,樂易暫時還在努力地做遊戲,並沒有打算涉足其他行業。”
benjimin這纔看了看一旁的鐘鳴,“這麼說來,陸先生和鍾先生私底下也是好朋友了?”
話題終於牽扯到自己,鐘鳴趕忙先一步開口回答。
“benjimin先生,我和陸先生卻是是生意場上的夥伴,私下的好友,所以今天來見各位,我便拉着他一起來了。”
看他急着說話,陸天霄也沒說什麼,靜靜的坐在一旁,優雅的喝着茶水。
benjimin卻彷彿因爲陸天霄的到來格外的開心,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很熱情,因爲總部的那幾位並不會中文,所以benjimin一直在當翻譯,努力地讓他們同鐘鳴和陸天霄之間有多一點的交流。
後來提起陸天霄從美國回國的事情,法國的那幾位表示很有興趣的樣子,便讓benjimin翻譯一下問問陸天霄,樂易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還是有的,他們也難免有些八卦的心思。
“benjimin先生,我在美國的時候學習了一些法語,基本的交流並沒有什麼問題,您翻譯也挺辛苦,關於我回國的問題咱們就用法語交流吧。”
benjimin點點頭,用法語跟他說了一句感謝,接下來陸天霄便用法語同那幾個法國人說了個大概,關於自己父親早就有歸國的心思,這次生病之後更是思念家鄉,自己便帶着父親的心願到國內來打頭陣。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談的十分愉快,坐在一旁的鐘鳴卻握緊了拳頭,笑容繃得緊緊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忍受不了的站起來。
他的英語水平不錯,但是法語卻不行,除了一句問好的“bonjour”,他幾乎都不知道了,現在陸天霄不僅備受那些人的喜歡,還能用一口流利的法語同他們交流,自己彷彿一下子就變成了透明人,坐在這裡尷尬,離開這裡又不合適!
好不容易捱到他們說完這個話題,法國那幾個人也坐了很久,紛紛要去洗手間,benjimin陪着他們一同出去,包廂裡頓時只剩下陸天霄和鐘鳴兩個人。
再也不用僞裝,鐘鳴看着喝茶潤喉的陸天霄,忍不住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來。
“哼,你倒是很得意,這樣把我踩在腳下的感覺很爽對嗎?”
陸天霄悠閒的喝完了半杯水,這纔不緊不慢的朝他點了點頭。
“你今天讓我過來,不就爲了把我踩在腳底下嗎?不過可惜,我從來不喜歡當配角!”
“你!”
鐘鳴被他的傲慢態度激的滿面通紅,如果不是這種場合,他興許會揮舞着拳頭上去揍扁那張讓人看着就不爽的臉蛋。
“陸天霄,我奉勸你,做人不要太高傲,也許剛剛你確實是出了風頭,但是沒人敢保證下半場你還能過得這麼順風順水。”
陸天霄看了一眼有些氣急敗壞的鐘鳴,並沒有說話,他想,他的冷靜和漠然已經足夠扇上鐘鳴兩個無聲的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