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顏把車子停在開發區的外頭,憑藉着自己零星的印象朝着以前的民生小學走去,等走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她放眼望去,四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一塊似乎是先被推土機碾平了,然後便一直閒置在這裡等待着重建。
她心裡隱約意識到了危險,看了看周圍也沒有找到木小柒的人影,便準備轉頭離開,可人還沒轉過去,就被當頭一棒擊暈了。
再次醒過來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睛被一塊黑布蒙着,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也無法從周圍的光線中分辨時間。
自己被綁架了,這是她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可這個念頭並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恐慌感,因爲她知道,綁她的人是木小柒。
“木小柒,把我眼前的黑布拿走,我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描出你的樣子來,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她對着面前的虛空喊了一聲,沒一會兒,果然有人走了過來,兩下將她眼睛上的布條拆了去。
頭頂上白熾燈的光亮一下子刺進眼睛,木婉顏閉上眼,歪着腦袋緩了一陣才睜開。
她細細打量着周圍,這裡應該是個臨時搭建的工棚,頭頂上的綠皮鐵看起來搖搖欲墜,木小柒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裡頭,木善心也坐在一旁,她們母女兩身後站着幾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應該是她們花錢僱來的綁匪。
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幾個男人也正看着她,眼神裡頭頗有些不解,估計他們綁票多年卻也沒見過哪個綁匪會這樣直接的一醒過來就喊出了綁架人的名字。
木婉顏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索束縛着,因爲血液不通這會兒已經完全麻木了,她看向面前的母女兩,語氣中頗有些不耐。
“你們母女兩個又想幹什麼?”
木小柒才經歷了流產,臉色看起來蒼白的可怕,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看向木婉顏時那充滿怨恨的目光。
“木婉顏,我們想幹什麼你會不知道嗎?今天,我就是想和你做了最後的了斷。”
最後的了斷?木婉顏蹙起眉頭,心裡隱約有些擔憂。
木小柒此刻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可怖,她的孩子沒了,鐘鳴又說要和她離婚,這會兒估計心裡已經恨透了自己,這個了斷估摸着不會是打一頓那麼簡單,再看向她身後的那幾個大漢時,木婉顏從他們的眼中看見了眸中貪婪而邪惡的光芒。
心裡的不安越發的膨脹起來,她努力的保持着淡定的神態,不要輸在了氣勢之上。
“你們想要我的命?”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心裡卻有些害怕會聽到更加可怕的答覆。
“不,木婉顏,沒那麼簡單,如果只是讓你去死那我就不用等到現在了,那天剪斷你的剎車線時我就不會多此一舉的去紮了你的車胎。”
她看向她,眼中的光芒變得詭異妖夜,一字一頓的宣佈着她的死刑。
“我要你生不如死!”
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都變得清晰明瞭,那場死亡遊戲的背後,就是木善心和木小柒母女兩個,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木婉顏心裡忽的覺得有些淒涼。
她想過是鐘鳴,但卻沒有想到是木小柒,她和木小柒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姐妹感情,她一直拿她當親妹妹看,卻沒有想到,她最後會要她的命。
“小柒,爲了鐘鳴那個男人,咱們之間的關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當真覺得值得嗎?”
木婉顏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她的語氣太和緩,木小柒卻以爲她是在害怕了。
“木婉顏,別在我面前提鐘鳴,他和你早就結束了。”
木婉顏看着那樣狂熱而瘋狂的木小柒,她已經因爲鐘鳴變得不成人樣了……
“木婉顏,讓我來猜一猜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吧。”
木小柒突然笑起來,那笑容看的木婉顏心裡發汗,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最最在乎的,應該就是你自以爲很重要很寶貴的貞操吧,你和鐘鳴結婚一年,卻連牀都沒有上過,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木婉顏痛苦的閉上眼,如果不是因爲雙手被束縛着,她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聽那些不堪的話。
“這次我就幫幫你吧,你結婚之後還是個***,但是總不能讓你死的時候也還是個***吧,今天我特意給你找了這幾個男人,接下來,你就好好地享受一下歡愛的快樂吧,哈哈哈……”
木小柒笑着,在木善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後便轉身往外走,而她身後的那幾個壯漢漸漸朝着她走來,臉上的笑容猥瑣而***。
木婉顏拼命的掙扎起來,但那些束縛着手腳的繩索太過結實,她根本無法掙脫。
那幾個男人越走越近,已經有一隻手觸碰到了她的衣服。
巨大的絕望涌上心頭,木婉顏彷彿閉着眼也能看到那幾個男人貪婪的目光,她往後縮着,身體僵硬的幾乎不能動彈。
男人骯髒的手機碰到了她的衣領,外套被扯下扔在一邊,剩下里面的真絲襯衣脆弱的不堪一擊。
木婉顏心裡後悔極了,她可憐木小柒,但她卻忘了木小柒本來就比她有能耐的多,真正可憐的是愚蠢的她!
“木小柒,你等等!”
就在男人的手碰到自己的胸口時,木婉顏慘白着臉,睜開眼喊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木小柒母女。
木小柒回過頭,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想要跟我求饒嗎?如果你現在跪着求我放過你的話,我可能還會讓他們對你溫柔一點,畢竟是第一次,太粗暴了對你可不好……”
木婉顏擡起頭同她對視着,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她纔不會相信木小柒的鬼話,求饒,哼,那永遠是個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悽慘的傻瓜行爲!
“木小柒,你所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爲了得到鐘鳴的人和心,但是,如果現在鐘鳴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你還會需要他嗎?”
腦海中倏地閃過那天鐘鳴問她的那些話,她要賭一把,賭木小柒和木善心想要的是寧遠的鐘鳴,而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鐘鳴。
“你是什麼意思?”
木小柒果然提起了些興致,木婉顏鬆了一口氣,提着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鐘鳴和陸天霄最近都在收購對方公司的事情你知道吧?今天本來是收網的時候了,但是樂易今天早上突然發佈消息,回購公司股權,稀釋散民手中股權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現在鐘鳴丟出去的那些錢有一半都已經打水漂了,而且,陸天霄這個舉動一定會讓樂易股票跌到谷底,到時候鐘鳴手機那些高價收來的股份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木小柒對經濟上的這些事情並不太懂,但是從小在木家長大,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還是能聽明白一些東西,木婉顏的意思她懂了,也就是說現在鐘鳴拿出去準備整垮樂易的錢現在已經收不回來了,但是,這也並不能代表他會一無所有啊……
“那又怎麼樣?寧遠是沅江市房地產行業的領頭羊,那麼一點小錢對鐘鳴來說算不得什麼,哼,木婉顏你就不要故意拖延時間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木小柒轉身要走,身旁早已等的不耐煩的大漢磨拳擦掌的想要上來,木婉顏嚥了一口口水,繼續強做鎮定的說下去。
“木小柒,你以爲鐘鳴現在損失的只有那點錢嗎?寧遠確實是個地頭蛇,但是它也不是一座金庫,公司運營是需要資金支持的,再大的企業,流動資金也不會多到哪裡去,鐘鳴父母都在政府工作,那些來的不磊落的錢財估計都滾進寧遠裡頭了吧,現在失去了那麼一大筆流動資金,你以爲寧遠的董事會會放過鐘鳴?”
木小柒的臉色已經微微變了,木婉顏定了定神,繼續將她能夠猜測到的事情說出來,早上她走的時候其實只看到了樂易的那條最新消息,並不知道後邊的事情,但是現在這種時候,她也只能賭了。
“而且,陸天霄這些天也並沒有坐以待斃,他也在暗中收購寧遠得股份,只要他手中持有的股份超過百分之十,他就能出現在寧遠得董事會上,到時候,你覺得他會放過鐘鳴?”
木婉顏越說越嚴重,木小柒皺着眉頭,雖然她心裡一直告訴自己木婉顏不過是在垂死掙扎,但是她卻無法讓自己不去相信她的這些話。
“木婉顏,就算你把這件事情說的頂破了天,但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
木婉顏笑起來,心裡漸漸有了底,至少到現在爲止,木小柒的情緒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別忘了,我是陸天霄的女朋友,是你和鐘鳴唯一能夠掌握的陸天霄的弱點,現在你把我綁到這裡來,無非是羞辱我然後弄死我,但是鐘鳴也不會好過,等我死了,陸天霄一定會把鐘鳴狠狠的從天上摔下來,木小柒,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要拼個魚死網破的結果嗎?”
木小柒和木善心兩人的臉上神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消化着她的這些話,木婉顏沒有放過機會,趁勝追擊的說道。
“你們可以現在看一看新聞,看看我說的這些是不是事實。”
木婉顏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的淡定和從容,一點都不像心虛的樣子,木小柒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對着旁邊的幾個男人說道。
“先別碰她。”
木婉顏痛苦的閉上雙眼,臉上幾乎沒了一丁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