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想到艾米你會負責中國這邊的樂意。”木婉顏微微驚訝的說着,心裡空落落的。一直想着陸天霄,這邊的樂意是他們家的,他不可能不管,所以他們兩人,還能見着的不是嗎?但現在艾米來了,這邊的事情她全權負責,那就是說陸天霄只要一個電話,就把這邊處理好了,他們見面的機會,變成了零。
艾米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合同,“這是我代表寧遠公司和你們籤的合同。”
“什麼?合同?”木婉顏被驚了,她忙的攤開一看,居然是這幾天她忙碌的地盤的租憑合同,上面和他們的代表人是陸天霄,“他……怎麼知道這邊的事情?”
“陸總委託我全權代表中國這邊的事情,也包括寧遠那邊的股份,現在那邊股份的作用就是盡一切可能的爲木總服務。”艾米微笑的說着。
木婉顏剛纔還以爲是陸天霄一直注意着她,原來,他只是交代了,交代了艾米要做的事情而已,心裡的空隙更大,她放下文件從許晴的手裡拿過筆,唰唰的簽上了她的名字,合同正式生效。
“替我謝謝陸總,但是這次就罷了,下次,我還是希望經過我們鼎盛自己的努力來拿到合同。”
可能艾米是美國人,就算再精通中文,她還是把這句話潛在的意思聽不出來,“木總不要推遲,陸總的意思我們要照辦的。”她笑着從包裡拿出另一件東西,是紅色的帖子,好像是請帖。“這是美國那邊傳來的,要我轉交給木總。”
木婉顏的手顫動了一下,還是伸過去接了。她預想的事情還是來了,媽媽還是和陸天霄的爸爸結婚了,她和陸天霄的緣分,徹底的沒了。
讓許晴送艾米出去後,她坐下來,看着擺在面前的請帖,偌大的喜字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她又由衷的高興。
媽媽從小把她拉扯大,還順帶着被木善心母女兩個欺負,現在,她終於過上自己的生活了,而且是找到了她愛的人,她不可以那麼的自私,她必須要祝福母親,百年好合。
拿出手裡,她泛出那個許久沒跳閃出來的電話號碼,許久,“陸天霄,你現在好嗎?他是否也和她一樣呢?”她呢喃着,他肯定是一樣的,傷心的同時又祝福着他自己的爸爸。
從美國拿過來的,遵照了中國的習慣發了請帖,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木婉顏忽然一個機靈!她是媽媽的女兒,如果真的要結婚,不說不親自給她打個電話,也不應該給請帖啊?請帖都是送給親戚之外的朋友的。
她的手更加的顫抖的厲害,小心的翻開……
陸天霄英俊的面容陡然跳出來呈現在眼前,她旁邊靠着一個美麗的美國女人,邊上寫着祝福新婚的話。
手指已經無力抓住這份請帖了,她料錯了,不是媽媽和陸天霄的爸爸,而是陸天霄自己。
如果要走,如果要結婚,爲什麼要在她傷心還沒平復的情況下通知她,還是從美國送過來的,他竟然一個電話都沒給她,真的是過去式了嗎?還是陸天霄本來就是給她開的一個大玩笑,一個國際玩笑。
酒吧外面的霓虹燈閃爍着,照的外面天空都在跳動,赤橙黃綠青藍好不爛漫。接連着的一家家酒吧好像將人生都鋪成了閃爍的道路,不清不楚。
木婉顏坐在裡面,在吧檯上喝了一杯又一杯雞尾酒。雞尾酒的名字很好聽,絕情。
絕情代表忘記,代表告別苦澀的情意,所以酒是苦的,帶着腥甜的味道,讓人難以下嚥。不過苦澀的人不都是苦到了嘴裡嗎?所以木婉顏不覺的苦,反而覺得心裡的那種情緒已經被倒入了杯子裡面,喝下去以後就沒那麼苦了。
酒吧舞池的射燈亂轉着,其他地方時一片漆黑,但是木婉顏所在的地方卻好像很亮,她的存在感被很多人看在眼裡。
“美女,一起喝一杯怎麼樣?”一個光頭男人靠了過去,端着他手裡泛着紅色的酒水,他的手指很粗,食指上紋着一條惡龍,盤旋在上面,還招搖似翹起來,靠在木婉顏吧檯的邊上,向她挑着眉毛。
“滾。”木婉顏沒好氣的說着,把杯子裡的酒仰頭喝盡,狠狠的摔在吧檯上。
爲什麼來這裡,她就是因爲亂,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不會碰見熟人,她可以無所忌憚的發泄,“我讓你滾開你聽到沒有?”
“呦?還挺有勁兒的。”光頭好像更加的來了興趣,“給她上酒,算我的。”
吧檯的酒保知道這個人的底細,這可是沅江市無人不知的混混頭目,光頭阿坤。
光頭阿坤看着木婉顏端起酒二話不說又仰頭喝盡,頓時心裡明瞭了,“原來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啊,說說,哥哥聽聽是怎麼回事?待會兒帶你找她算賬去,我保管把他打的他媽都不認識。”
木婉顏沒興趣和他說話,放下杯子又端起一杯,腳步蹣跚的離開了吧檯,其他的地方更吵了。
舞池裡面並不像大場面裡都跳的交誼舞,而是糜爛的脫衣舞,女人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拋灑出去,下面看的男人早已經欲血沸騰,躍躍欲試。
她無奈的笑着,這裡可是找情人的好地方,多少無知少女在這裡失去了貞操,多少家庭在這裡支離破碎。
她看着這些,想着自己經歷的背叛,愛上的無奈,人生的坎坷,苦笑出聲。
“美女去哪裡?帶哥哥去找你那個負心漢嗎?”光頭阿坤兩眼發亮,看着穿着不低的女人,一股子髒亂的想法冒了出來。他抓着木婉顏的手拉着往外面去了。
她雖然還站着,但是目光裡顯然是已經喝醉了,整個人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膽子越加的打起來,不僅拉着她手,還摟着她的腰。
木婉顏酒醉心明,她掙脫了一下,發現根本不是對手,慌忙開始打他。
光頭阿坤根本不怕她這樣耍酒瘋,照樣摟着走出去。
“安分點,你知道我是誰嗎?黑道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光頭阿坤,你去打聽打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今天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我和寧遠的總裁鐘鳴可是關係匪淺,他的父親那官也是人盡皆知的,所以就從了我吧,也免得你受苦,到時候哥哥帶你飛。”他在她的臉蛋上拍了兩下。
木婉顏的反抗忽然弱了下來,他和鐘鳴的關係很好,那說明什麼?鐘鳴知道的事情可能不止是那三個混混嘴裡說的那樣。
感覺到她安靜下來,光頭阿坤以爲她識趣,大笑着摟着她出了酒吧。
外面的風吹在臉上冷的讓人發顫,木婉顏本來已經喝的醉了,現在被風一吹,忽然就冷靜下來。她必須要把這個頭目控制起來,然後找人撬開她的嘴。但他如果是道上的人,那敢撬開他嘴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正想着怎麼辦,她忽然發現這個男人今晚根本不會放過她,因爲他握着她手的力氣變大了,最後是拖拽着往前走。
從酒吧裡面跟出一個女人,她明顯的美國人特徵的臉揚起,看着木婉顏被人拖着往前走,眉頭皺了皺,直接小跑幾步緊接着快跑起來,忽然一個用力跳起,雙腿夾住光頭阿坤的脖子用力一轉,他頓時被打暈在地上。
木婉顏沒了人拉她,身子搖搖晃晃的就要站不穩,那人上前一步從後面拉住她,“木總,沒事吧?”
“沒事。”木婉顏回頭看去,居然是艾米,“艾米,你怎麼在這裡?”
“看見木總來了酒吧,不放心跟過來了。”她拉着她的手繞過脖子,半扛在肩上往前走,“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她搖搖頭,因爲看見了不危險的人,所以剛纔那強行鎮定的清醒也消失不見,“陪……陪我喝一杯,怎麼樣?”
“啊?喝一杯?”艾米不解的看着她,“木總,你已經醉了。”
“我沒醉,沒醉。”
這是醉酒的人最喜歡的一句話,“你……你陪我喝一杯,然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秘密……”她舌頭開始發直,笑着湊近她。
艾米因爲以前經常把喝醉的陸天霄弄回去,所以對醉酒的人很有一套,但是她現在忽然想對木婉顏的秘密感興趣了,說不定能幫陸天霄搞定他一直都搞不定的事情。
“好,我陪你喝酒。”
“前面有家大排檔,我們……我們去吃串串。”
醉了酒卻還清醒的知道什麼地方又吃的,艾米忽然笑出了聲來,扶着她往前走去。
路邊攤看起來衛生不是很好,但是東西上來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木婉顏藉着這些東西又咕嚕嚕的下去兩瓶啤酒,眼皮睜不開了,但是她憨態可掬的樣子卻惹的艾米笑了,“木總,你現在估計聽不清我說話了。”
“誰說的?我聽的見,可清楚了。”她笑着,“我可不像陸天霄那個蠢貨,喝了很多酒還清醒的走路,但是出了門說醉就醉,倒地就不起來,他手長腳長身子又重,我真是幸運的沒被他壓死。”
木婉顏和陸天霄住在一起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過激的事情,因爲要是有什麼,陸天霄也不至於那麼的沒辦法。
“陸天霄那個沒良心的,說結婚就結婚,虧……虧他放的下。”話一出,她竟然哭出來,不是那種壓抑的,而是暢快的哭着。
引的路邊攤老闆往這邊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