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溪的情況,已經流產過一次,對子'宮造成了嚴重的傷害,而每一次流產,都會對自宮造成傷害,如果這一次她執意要流產,那麼後果可能是蘇溪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謝謝。”陸庭看看莊銜,感激地說道。
“你不用謝我,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就算你不囑咐,我們也會好好的照顧蘇溪。”
病房裡,一個實習小護士耐心地做着蘇溪的心理疏導工作。
“懷孕期間需要靜養,你不要想太多,這樣對胎兒也不利。”那人耐心地說道。
卻見蘇溪無奈一笑,說道:“你不用勸我了,這個孩子,我本身就不想要。”
“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個清潤卻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傳來,讓蘇溪扭頭看過去。
來人正是莊銜,陸庭的好朋友。
她定定地看着莊銜,隨後說道:“我決定了。”
卻見莊銜將她全面身體檢查的總結給她:“如果你要打掉這個孩子的話,會對你的子'宮造成無法修復的傷害,以後想要再懷孕,就難了。”
莊銜聲音淡淡,彷彿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他卻知道,對於所有的女人來說,這個事實最具有說服力。
只見蘇溪垂下頭,眼睛中帶着一份茫然的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大大的眼睛中帶上了幾分遲疑,心中卻有些失落。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和自己一樣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裡,但又不忍心放棄了當母親的機會。
她擡起頭,看着莊銜,執着地等待着這個回答。卻見莊銜肯定地說道:“醫生從來不騙人,現在你的孩子還不到三十天,就算打掉也不夠時間,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寬大的白色醫生服在他的身上一絲褶皺也無,舉手投足間都是讓人羨慕不來的修養。
“你先好好休息吧,莊醫生說的很對,你要好好考慮一下,蘇小姐,我先去別的病房看看,回頭再來看你。”
隨着那護士走出去之後,蘇溪的臉上涌現了淚水,如果生下這個孩子,就與莫宇有了剪不斷的聯繫,可是,她真的想要一個小孩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睡了過去。
陸庭在外面等了許久,看見她再也沒有翻身,才慢慢地走了過去。
此時蘇溪已經睡着,長長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搭在臉上,白皙的皮膚透着不正常的蒼白。
猶記得三年前蘇溪的可愛模樣,臉上帶着一絲嬰兒肥,命運的交叉總是剪不斷理還亂,當初樂觀的女孩子現在骨瘦如柴,讓他的骨頭都疼了起來。
“陸總裁,請到外面說話。”一個年輕的女秘書說道。
陸庭深深地看了蘇溪一眼,而後才悄悄地走了出去,醫院外,他揹着草地而戰,藍天與白雲悠然。
“什麼事?”他眉頭皺着。
“凌非集團與楚沐集團合作的議案已經提上了日程,就在這週日。”秘書恭敬地說道。
他揉了揉眉心,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必須要回去,現下他還不想離開蘇溪,但無計可施,想了想,他冷冷地說道:“你下去吧,準備明天回去的機票。”
傍晚的時候,陸庭回到病房,此時蘇溪已經醒來,陸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一如很多年前一樣。
蘇溪看着陸庭的臉忽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三年以後再次看到陸庭臉上的笑容,卻帶上了歲月成熟的味道。
“陸庭,我想要出院
。”蘇溪看着他,淡淡地說道。
“不行,你現在身體纔好一點點,怎麼能這麼不注意。”陸庭立刻否決。
“不過是懷孕而已,我還要上班,而且,我也會注意的。”蘇溪看着他,目光堅定。
面前的女人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但是不管在什麼時候,他想到的都是很多年前她青澀的模樣。
“沒關係,工作可以辭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身體。”陸庭第一次用強制性的話說道。
“不行的,陸庭,我現在不能那麼任性,在養寶寶之前,我要多攢錢。”蘇溪淡淡地說道。
她現在身上所有的資金就是在蒼源集團的時候攢下來的工資,待遇雖然很好,但是遠不夠養得起一個孩子。
陸庭愣了愣,而後說道:“你怎麼這麼固執,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我來解決。”
說完之後,他看向蘇溪卻覺得心中一驚,此時蘇溪正淡淡地看着他,眼睛中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認真。
“陸庭,還是不要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再替我做決定了。”她說的真切。
因爲在她的心中,陸庭早就成了過去式,她不願意沉湎在過去的回憶中,況且她也決定要重新開始。
“你非要如此不可嗎?”陸庭頗爲頭疼地看看蘇溪,只覺得她更加的倔強了,讓他竟然有些捉摸不透。
“非要如此。”她回答道。
室內是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庭忽而苦笑:“那好吧,我也不逼你,不過,你和孩子如果有什麼問題,及時地告訴我,否則就不是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
話到深處,居然是深深的苦澀。
曾經深愛的人,現在只能以朋友結尾。
“嗯,我保證,陸庭,謝謝你。”蘇溪忽而認真地說道。
陸庭微微一笑,道:“我要回上海一趟,有空再來看你,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去找莊銜,他會照顧你的。”
“嗯,我知道了,一路順風。”
晚上的時候,陸庭已經在準備明天會上海的事情,與楚沐集團的合作,需要提前準備好,出院的時候,是莊銜送的蘇溪。
車一路行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區,房子看上去很有年頭了,建房子的時候種的樹現在已經長得參天,並帶着歲月的古老氣息。
“莊先生,就在這裡。”到了門前,蘇溪說道。
黑色法拉利停下來,流暢的車身以及裡面人的優雅氣質,與這個很有年頭的小區略微不符。
“你住在這裡嗎?”莊銜看看蘇溪,有些懷疑。
“就是這裡,你不要看這裡看起來很破舊,其實很有古老的氣息,我小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住的,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在,現在爸爸雖然走了,但是隻要回去,就會覺得爸爸還在身邊。”
蘇溪笑着解釋,讓莊銜更加驚訝。
此時他有些猜不透蘇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詢問之後,他只覺得蘇溪在莫宇與陸庭兩個人之間糾纏不清,所以隱隱地將蘇溪定義成不太好的那部分人,現在似乎是自己錯了。
“原來如此,蘇小姐,不好意思,提到你的傷心事了。”莊銜淡淡一笑,表示歉意。
卻見蘇溪淡淡一笑:“沒關係,其實這麼久了,都不會介意了,腦海中保留的都是溫暖的片段,你還是不要叫我蘇小姐了,我叫蘇溪。”
說完,她打開門下了車,對莊銜說:“莊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隨後留給莊銜的是一個讓莊銜錯愕的背影。
她的背影消瘦,背上的蝴蝶骨尤其明顯,卻給莊銜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蘇溪的身上有大部分人都沒有的氣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纔將視線收回,喃喃地說道:“蘇溪,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沒有人回答他,除了空氣中細小流竄的氣流。
蒼源集團,劉洋淡淡地看着莫宇,現在的莫宇似乎更加的冷了,自從蘇溪不知道爲什麼離開之後,莫宇更加的不近人情。
此時他身上穿着深黑色的襯衣,下面是黑色修身長褲,臉上不苟言笑,如同刀刻的輪廓上是猶如暗夜一般深邃的眼睛。
“總裁,這是最近的議案,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再看吧。”劉洋看了看錶,自從蘇溪離開之後,他一門心思地都撲在工作上,總是24個小時連軸轉,這樣下去,真怕他吃不消。
果然,這一次,莫宇的反應又跟前幾次一樣:“把文件給我。”
他的聲音簡單而平靜,讓劉洋愣了愣,卻不敢反對,只好將整理好的東西遞給莫宇。
遞過去的時候,他忐忑地問了問:“總裁,已經查出來了,太太去常州了。”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周圍的氣壓升高,莫宇將文件打開,冷冷地說道:“出去。”
這話裡沒有威壓,卻讓劉洋心中一顫,只好看了莫宇一眼慢慢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套房裡,莫宇一陣心煩意亂,純金的鋼筆轉眼間就被丟在桌子上,莫宇皺了皺眉,在回憶劉洋的話,蘇溪居然沒有去國外,而是去了常州?
前幾天不是聽說陸庭也去了常州嗎?他的脣角冷冽地勾起,蘇溪,你真是好樣的。
難怪會因爲一張照片就準備跟自己決裂,只是因爲,她與陸庭舊情復燃!
他的手猛然地錘向了桌子,手撞擊桌子之後,因爲握得太緊而微微顫抖,青筋暴起。
“蘇溪,你走了就不要回來。”
低沉的空氣裡,是決絕的讓人心寒的語調。
他的手心有淡淡的疤痕,雖然已經過去半個月,但手心被玻璃扎出來的傷痕依舊沒有退去。
他伸開手,看見上面的印記,心就疼上一分,他從來沒有見過蘇溪那麼狠心的女人。
不過是幾分鐘的失神,他又投入了工作,大約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他完成了明天的工作。
撥通電話,他對劉洋說道:“明天的文件已經完成,關於開服裝公司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說完這些之後,他掛斷了電話,拿着車鑰匙往門外走去。
街道上,勞斯萊斯以閃電般的速度極速行駛,不過一會兒之後,就回到了別墅,看到莫宇的時候,張媽的眼睛中都十分的激動。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人下去做。”近來莫宇意志消沉,她在莫家工作多年,難免有些心疼。
“不用了,張媽,我不餓。”此時,莫宇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徑直走到了臥室裡,閉目休息。
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衣服牀單都換了又換,但只要躺下來,鼻翼間就會被蘇溪身上的梔子花香充斥。
有時候,他都覺得心煩意亂。
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視線下移,看到下面一張被重新裝好的照片,照片裡面,蘇溪笑的安靜自然。
他憤怒,起身將照片扔進櫃子裡,隨着一聲撞擊的聲音,莫宇躺在牀上,終於閉了眼睛,慢慢地睡了過去。
(本章完)